见面

我给自己办了提前出院的手续，没有通知任何人。

我偷偷溜下楼时，护士们都没注意到戴着墨镜的我。等走出住院部的大门，我才摘下墨镜，长长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午后的阳光明媚的让人恨不得能拢在指尖，没等我晒够阳光，一个熟悉到让人脊背发凉的声音就响在了我的身后。

“你怎么在这里？”我回头，来不及张嘴发声，许樊就抢了我的台词。

“我，我生病了。”我结结巴巴的回答着他的话。

他穿着深色风衣，面容消瘦，仿佛病的比我还厉害，身子倾斜着倚着车门:“我知道。”顿了顿，声音低沉，“我是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哦。”我回过神，扬了扬手里的结账单，“我出院了。”

我们对视着，有那么一两秒，我发觉他陌生极了，陌生的不像那个我认识的不是人间烟火的许樊。他那么憔悴苍白，下巴生出浅浅的胡茬，让人想起一句小时候背过的词“为伊消得人憔悴。”

不知哪个新结交的女友生了病，让他担心成这样。我对这个女人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没等我感慨完，他已经拉开了车门:“走吧，我送你一程。”

“你来医院看人？”坐上车后，我一边四处摸着他新买的的座驾，一边装作漫不经心的发问。他嗯了一声，不可置否。我努力表现出一副愉快的样子:“她长得怎么样，比我好看吗？是圈里的人，还是……”

许樊神色淡淡的瞥我一眼。我立刻识相的闭了嘴。

“你要去哪？”他一边发动着新座驾，一边问我。

“百里香串……烧……店……”我睨着他的脸色，声音越来越低。习惯真是个要命的东西，我们都分手了，可只要许樊一摆出臭脸，我一定像做错事似的畏畏缩缩。最后百里香大串烧当然没去成，许樊直接把车开到了他的公寓。

“你做什么？”下车时我死命抱住椅背不松手，几近恐慌地瞪着他，许樊静静地审视了一会我这宁死不屈的架势，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上楼”

我当然明白不能就这么在车里和他僵持一辈子，自我斗争一番之后乖乖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一路上楼，“叮”的一声，电梯门应声打开，我和许樊几乎同时傻眼了。

现在许樊眼前的老者。头发微白。而站在老者身后的那人，我们有多久没见了？

“爸”他干巴巴的从唇角发出了一个音，紧接着微微偏过头，用一种十分不友好的态度问着程哲，“你怎么来了？”

程哲朝我微微一笑:“你好，小星。我们很久没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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