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欧啊,是我。刘云天。”
冷不丁接到刘云天电话,路小欧还有点吃惊,她给身边的遥远使了个眼色。遥远怀里抱着姚小爱,腾不开手,看了眼她手中的手机,料准了说:“信不信,求人来了。”
“刘总,是我。有什么事吗?”
刘云天站在窗前,一手插在口袋一手拿着手机,目光望着不远处的外滩。俨然是副睥睨一切都样子。
“这几天霍梅有没有跟你联系?”
“没啊,怎么小梅不见了?”路小欧笑着打趣儿,梨涡深陷。
刘云天听着对方的揶揄,脸上却没有多余的表情,冷淡道:“她拿走了云天商城的资料,现在联系不上。”
路小欧难得有机会揶揄对方,准备了一肚子的话,结果…在听到那句‘拿走了资料,找不见人’后,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小梅不是那种人。你应该很清楚。”
“比起我的清楚,我现在更需要知道她在哪?”
……
在金陵的地界上,有谁敢不卖季处长一个面子?
郑家没那个能耐,郑惠自然也不敢忤逆家族的意思。带着不情愿,赴了约。
赴了那个叫秘书霍梅的约。
霍梅早早在包厢等候,她来南京就是见郑小姐的,可对方根本不给她见面的机会。
她只能通过陆轶,借助季樾的职权,把郑小姐请过来。
“郑小姐,我为上次的不愉快向您道歉。是我的狭隘,让您对云天商城失望。”高傲如她,除了刘云天外,她何时对谁这般低声下气?
她敛着眸光,低着姿态,将手中端着的酒,一饮而尽。
郑惠冷眼看着这一幕,冷笑道:“你们云天商城这尊大佛,我们交运庙小,供不起。”
她没想到,云天商城竟跟季樾有牵连。
而且,这牵连还不小。
季樾是什么人,位高权重,市政府一把手,向来忌讳牵桥搭线。而且国家近期严查政绩,旁人都不敢做的事情,他季樾偏偏就冒着被弹劾的风险,找了郑家……才有了如今跟眼前这个女人的再见面。
霍梅细眯着眸子,她向来喜欢先礼后兵,但听着郑小姐的意思,并不想顺着她的台阶下。
她放下了杯子,切入了她今天的正题。
道歉是小事,拿下郑惠才是她的目的。
她要向刘云天证明,她比路小欧更优秀。才是最能帮助他的那个人。
“郑小姐,您心里头应该很清楚,云天商城是你们的最好选择。它的未来价值,远远不止你们眼前的那点预估。您是未来交运的接班人,应该很清楚一个企业的长远发展,并不是仅凭您个人的喜恶就能左右得了。”
“你是提醒我还是在威胁我?你要知道,我告诉你过你,我有原则。”郑惠不悦的皱起了眉头,她以为她是谁?
原则?
霍梅内心笑道。
这世界上最不值钱的就是原则两个字,固守成规,冥顽不灵的人从来都是历史的失败者。
“我只是在向您陈述一个事实。”她脸上挂着微笑,继续说道:“郑小姐……我听说,最近郑董事长身子不适。您在公司怕是也不安心吧。”
她淡淡的一句话说出来,坐在对面的郑惠脸色瞬间紧了几分。
“你调查我?!”语气带着恼怒。
她父亲住院事情没几个人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怎么可能知道?
霍梅的手搭在膝盖上,看着对方的情绪带着显而易见的激动,跟刚才那副不屑一顾高傲的样子截然不同。
“我只是利用了网络资源,对您近期的行为举止进行了分析而已。不难发现,上月十三号之后,您出现了焦虑情绪,并且您凡事必求完美的态度,已经引部分职员的不满。当然……我研究您,并非是我的重点。”
“重点的我通过您背后焦虑,看到了您的目的。您父亲的住院打破属于董事会的平衡,据我所知您的小叔已经开始联合其余的叔叔准备造反……”霍梅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沓照片放在了郑惠面前。
郑惠皱着眉,不得不低下自己的目光,扫了眼照片。
通过摄影时间、地点的记录,不难发现她的三位叔叔时常聚会。
呵,她冷冷的移开自己的目光,看着面前波澜不惊的女人,她生平第一次小瞧了对方的手段。
“那这也是我们交运内部的事情,轮不到外人插手。”
“我清楚的知道郑小姐的手腕,单凭一己之力进入董事会的人,不简单。”霍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着对方的神色,“但……双拳难敌四手,一对三的道理其实您很清楚,所以才会有了交运集团如今的融资计划。我想您不单单是为了十年后的交运,您要的更是一场做给所有人看的前戏。告诉他们,谁,才是交运未来的主。谁,才能带领交运开启新局面……”
郑惠的神色随着掷地有声的字眼而越发的沉,眼前的这个人摸准了她的心思。
她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换了个问题。
“即便,你说的有点道理。但,我听说,你们云天集团面临资金问题。”
“交运的这块蛋糕不小,你张嘴吃下去,若没有能力消化。到最后,也是自讨苦吃。”郑惠把面前的黑森林蛋糕,放在了霍梅面前。
“这是云天商城这半年的财务报告,以及刘总在海外的个人资产。”
霍梅看了眼那块蛋糕,接着拿出了从云天商城带出来的资料。
都是商业机密,一旦外露便是吃官司的下场。
但她还是这么做了。
郑惠听着她的口气,皱着眉看她从随身的公文包中取出装订好的文件。头一次,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你敢把刘总的老底交出来?你的这种行为已经违反了作为一个秘书的职业操守。”
“我并不认为代持资产是种违法行为。”她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一句话,彻底让郑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资产代持?
“刘云天就这么信任你?”郑惠有些不可想象,不可思议的往回翻看着第二页上的持有者一栏。
明明白白清清晰晰写的是霍梅。
霍梅微笑不语,她向来不爱吃蛋糕,但破天荒的拿起了郑惠递给她的那块。
“这块蛋糕,我能吃得下。您也能坐稳位子。”小勺一勺接一勺的吃了起来。
有些话该说破,但也有些话只适合说给聪明人听。
“霍秘书,我原以为您只是单纯的耍手段讨上司欢心而已,没想到……寸步不让威逼利诱的牌打得一手的顺。做个秘书埋没了你的才能。”她的话带着微讽的意,却没了先前半分的傲慢与不屑。
若要用一种东西来形容眼前的这位霍秘书,大概只能用一颗定时炸弹来形容。
掌控住分量便是武器,脱离了掌控就会自爆。
“郑小姐,合作愉快。”霍梅伸出手,搁在半空中。郑惠顿了顿,离身临走前握了上去,“霍小姐,后天的洽谈会为你们而开。”
霍梅在目送郑小姐离开后,一辆车恰好停在了门口。
她看着下了半扇车窗后的人,冷峻却又带着生人勿近的气质。
“劳烦季处。”
她伸手开了后座的门,坐了进去。
空气是一片的静。
霍梅把电话卡插了进去,重新开了机。
“霍小姐,有的人能利用,但也有的人不能利用。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季樾的话,霍梅听见了。
“您放心,我以后尽量不出现在您跟陆轶的面前。”她弯起了嘴角。
这是他的警告。
“麻烦季处,送我去趟医院。”
她对鸡蛋过敏,忌口很多年,唯独今天破了例。
一个小时后的刘云天,收到了来自刘达的一张照片。
以及配字。
“Cousin,haveagoodnight”
是一个男人的背影,拉着霍梅进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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