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了呢?
苏丘不知道过了多久,醒来就在想,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了呢?
低头看了看穿过自己琵琶骨的两道铁链,上面密密麻麻画满了繁杂的金色符文,那符文因为沾了他的血,变得更亮了些。
灵力又被封了,他无法用神识查探周围的情况。
切!
苏丘嗤笑,苏易搞的自己多厉害,现在不还是得用诛仙台的锁魂链控制他。
说到底他还是怕自己跑了。
苏丘看了一圈四周的环境,他是跪在地上的,两条锁魂链穿过琵琶骨将他吊了起来,让他只能维持跪着的姿势。
双手也被反绑在身后,他试着挣了挣,绑在手腕上的绳却又收紧了些,应该是捆仙绳了。
困住他的两样东西,可都是丘北的东西。
即使封了灵力,还用捆仙绳绑着他,用锁魂链困着他,苏易到底对自己有多害怕?
苏易到底还是不行,做怨魂这么些年,就没点他能控制住自己的东西吗?
头顶有一颗光珠照明,应该是输了灵力在里面,只是光线不强,只照亮他周身一小圈。
四周没有一扇窗,黑漆漆的墙壁上不知道画了什么,隐隐约约看不清楚,他想,应该是画的阵法符文之类的。
作用应该是防止自己逃跑,或者防止别人找到自己。
光线太暗,他看不清画的什么阵,只想着苏易出息些,好歹也是苏丘的师父,可别样样都用丘北的东西。
要不然他这怨魂做的也没意思。
串在肩上的锁魂链很紧,他得刻刻身体跪直,稍稍放松就会挣到锁魂链,玄铁链与骨肉摩擦,疼得他抽气。
这是虐待战俘。
苏丘心想,这要是搁现代,是要上军事法庭,遭国际谴责的。
正想着,外面有动静传来,从苏丘前方开出一扇门,有人进来了。
苏丘眯着眼想看清是谁,但这里光线实在不好,那人又站在门口不进来。
肯定不是苏易,苏丘心道,苏易那老头恨不得进来就给他一巴掌,不会默默的站着不吭声。
“严陵。”是丘陵的本名,自打他九岁上了丘北,被丘元山收作亲传大弟子,赐了姓唤作丘陵,已经九百多年没人叫过他严陵。
苏丘唤他严陵,因为在他朝苏丘掷出灵符的那一刻,已经不再是丘北的掌门,他这个师叔祖,做主将他逐出师门了。
既不是丘北的人,便不能再用丘姓。
门口那人听到苏丘叫出严陵时,终于动了,朝苏丘一步步走来。
待走近了,苏丘才看清那人的脸,果然是他。
苏丘仰着脸,绝佳的面容配上苍白的脸色,如同画像上病弱的美人。
“或者该叫你宋二爷?”
严陵脸上的皱纹好像没从前那么多了,他居高临下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苏丘。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仙尊可知你为何沦落至此?”
苏丘浑身疼得要命,好像无数把刀子在身体里不住的搅动,搅得他骨肉分离,血脉尽断。
极力压制着痛苦的颤抖,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懒得知道。”
严陵本来准备好了要说的话,要质问的话,此刻他一句懒得知道,让严陵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开口。
苍老的容颜逐渐扭曲,从手中唤出一把匕首来:“算了,反正我来也不是为了那些话。”
苏丘看着他手中泛着寒光的匕首,不自觉地皱眉,这不会是要阉了他吧?
他倒是无所谓,就是可怜原主活了几千年连个妹子都没有,今天再被阉了……
啧啧,他若知道了,一定会被气回魂。
严陵走到苏丘身后,半蹲下,手中匕首伸到苏丘肩膀上,手腕一转将他染着血的袖子从肩膀处割开。
苏丘不知道严陵唱的哪一出,好好的割他袖子干什么?
下一刻随着揪心的疼痛,苏丘明白了,严陵分明用他手中的匕首,将他胳膊上的肉一块一块地割了下来。
这老头真狠。
苏丘想骂人,却发现开不了口,一定是严陵给他施了哑诀,让他即使再疼,也喊不出一声来。
疼,骨肉里那两根锁魂链拽的疼,胳膊上的肉一块一块被割下的疼,膝盖跪在地上硌得疼,浑身大大小小的内伤,被雷劈过的伤,都疼。
他突然觉得被李敏捅死都是小伤,那一刀刀捅入他的后背,都没有现在疼。
他想死,现在就想死了。
为什么不让他去死?为什么还要让他遭这样的罪?
他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要让他受这样的罪?
严陵将苏丘的一只胳膊剔得只剩白骨,血流了满身,也沾到了严陵的衣袍。
让他死吧。
他只想去死。
好疼!
好疼啊啊啊啊啊!!
杀了我!
杀了我吧!!
苏丘流了太多血,面白如纸,脑子因为缺血而嗡鸣着,整个人也全靠锁魂链吊着,奄奄一息。
“你还不能死。”严陵将苏丘胳膊上的肉平铺在一个青玉托盘里,抬手为苏丘输入灵力止血。
苏丘迷蒙着,脑子里一幕幕的影像如走马灯般闪过。
“我会。”苏羽黢黑的小手在一众光鲜亮丽的弟子中小心翼翼地举起来。
“师尊真好。”苏羽亮晶晶的眼中满是欢喜,低头开心地扒饭。
“天凉了,师尊出门的时候披着大氅吧。”苏羽捧着厚实的折叠整齐的大氅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师尊多吃些,你太瘦了。”苏羽微笑着给他面前的碗夹菜,夹成了一座小山。
“师尊要多吃肉,我娘说多吃肉才能长胖。”苏羽做了一大桌荤菜,一样一样地夹给他。
“师尊喜欢吃烤兔子?不如我们也养些兔子来,这样师尊天天都有兔子吃。”苏羽坐在火堆旁烤兔子,火光照得苏羽的脸红彤彤的。
“师尊最好看,是弟子见过最好看的人。”苏羽眼睛弯弯,痴痴地看着自己。
“师尊多久回来?”苏羽眼巴巴看着自己,在期待自己能到场观看他参加门派大比。
“以后我给师尊养老送终。”苏羽一脸正经信誓旦旦。
“我只有师尊一个亲人了。”小小的苏羽因为做的噩梦,趴在苏丘胳膊上哭了半天。
“我一定要救师尊的,舍了命也要救!”苏羽分毫不让,头一次与自己呛声。
“师尊……”
“师尊……”
“师尊……”
苏丘头疼欲裂,无数个苏羽一遍遍地说着话,一遍遍地喊他。
他晕过去后,一缕神识不受任何影响地从外头飘进来,重新回到了苏丘的识海中。
无人发现,墙上画的阵法都没觉察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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