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上海了。
我决定和唐燕去北方,我喜欢美丽的雪景,雪能让人心生宁静。
我和唐燕来到北极村,这里的位置有些偏远,在中国最北的地方。所有的小木屋上都是厚厚的白雪,只能在窗口看到房间里微弱的灯光,就像一颗闪亮的星星,风光无限美好,身心愉悦。
我很喜欢看雪,雪能让人心生敬畏,雪是那样的圣洁无暇,倘若人心能像雪一样的纯粹圣洁那该有多好啊 。
我们在雪地里拍了很多照片当作留恋,如果人能放开世俗的压力,卸下心灵的重担,按照自己的本心而活那该有多好啊。
好像越长大我们越容易迷失自我,很难按照生命的本真活着。
雪地里传来两个女孩灵动的笑声,好像很久都没有那么发自内心的笑过了。
唐燕接到家里的电话,她妈妈生很严重的病,让她马上回家,这对于刚大学毕业的唐燕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唐燕一声不吭蹲在墙角很久,表情凝固。
我对她说,别怕,还有我。
她慢慢抬起头看着我,为什么我这么年轻就要承受这么多。
我说,这就是定命,我们每个人都逃不开定命。
她的脸靠在墙上发出崩溃的哭泣,我知道她很绝望。
我们订了车票连夜赶回家。
我们赶往医院,唐燕的妈妈病得很重,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唐燕嗖得一下,眼泪像断了线得珠子。
原来阿姨因为长年累月得劳累过度,得了肝癌,癌细胞已经转移扩散。
唐燕简直不敢相信,原来母亲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太多太多。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为你负重前行罢了。
人这一辈子都是在拿自己的生去兑换物质,却忽略了我们应该保存我们的生命,即便是赚得全世界却失去了自己的生命,这一切又有什么益处呐,我们很多人都是活在颠倒的人生的里面,这个世界就是榨汁机,窃取人的生命,杀人于无形当中。
阿姨才50多岁就得了这样得病,本应该事享福得年纪,却要遭受病痛的折磨。
一个月后唐燕的妈妈去世了。
唐燕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自闭,常常把一个人关在房子了,不与人交流,与她而言,妈妈就像她的一双翅膀,现在这双翅膀没有了,她好像也飞不起来了。
一次唐燕去酒吧喝酒闹事,被警察抓走。我去了拘留所把她带回家,我一个人转了很多车才找到那里,她浓妆残缺脏乱不堪,披头散发的。看着像个精神失常的疯子。
我对她说,跟我回家吧。
她说我再也没有妈妈了,我成了没有根的孩子。
她的脸上全是绝望。
好像对人生没有了期盼,她是折翼的天使无力起飞。
妈妈把她保护得太好了,以致于她没有办法接受母亲的离世。她说以后没有人再保护她了。她哭着说。
我把她抱在怀里。她浑身都是冰冷的,没有一丝丝温暖的气息,我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但是我不知道到底要发生什么。
我决定带着唐燕去散散心,因为她现在这个状态很危险,精神涣散,好像失去了灵魂一般,日见憔悴。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一切又都是一轮新的开始,枯木又逢春,草儿又长出绿油油的一大片,鸟儿在枝头发出好听的歌声,花儿绽放出笑脸,好似一切都充满希望,好像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是啊,我和唐燕才20几岁。只是她早就失去了少女的生机,在失去母亲之后便一蹶不振。
我又想起我们高中一起上课的场景,我还记得她穿着一件草绿色的连衣裙,扎着马尾,我喜欢坐在她旁边把书本竖起来然后我们一起看彼此的手相,恍若昨日,又好像过去了很久,我喜欢闻她身上的那种香味,就是一种少女的清香,特别好闻。
她说我的手掌上充满了曲折的纹路,是因为我的心中有太多的思虑。她说我的心没有安息。
我捏住她的手,她的手很软,她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她就像花朵一样经不住风霜的摧残,她需要一直被保护,她需要一直有人守护她。
唐燕说她想用这双手抓住这世间一切的美好的东西。我看了看她那稚嫩的眼神,笑了笑,我会陪着你。
那天我陪她去了我们以前的高中校园,她涂了口红,她已经很久没那样打扮自己了,我喜欢看她自然健康的样子,她似乎是已经接受了母亲离世的事实,她可能是要开始新的生活了吧。
我们坐在高中的那条长满藤曼的走廊下。
她说,人来到这个世界又怎样,还是会离开这个世界啊,死亡是人生必定的结局,她说她抓不住这世间的美好,她的手太无力了。
她说好像一切都已经注定好了一样,无力去改变一个既定的事实,人真的太渺小了。
我说那些已经离开的人,她们带给我们的爱和温暖永远都镌刻在我们的生命中,时刻在激励着我们走下去,你的妈妈虽然肉体离开了,但是她一定在另外一个地方时刻守护着你。
她问我人间有永恒吗?我说有啊,比如爱,爱永远都在。
她笑了笑说,爱也会变化,除非时间能够停住。
她说,绮梦你会永远记得我吗?
我说当然会永远记住,你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她微微一笑,她的笑容很灿烂,像一株向阳的向日葵那样,她说我去个地方马上回来找你。
她蹦着跳着朝教学楼那边跑去,她像个孩子一样,她是我喜欢的女孩子,自由自在。
人群拥挤在教学楼门口,我问同学们发生了什么,他们说有人跳楼自杀了,我看到躺在血泊当中的女子,她的连衣裙被鲜血染透,她还没来得及闭眼睛,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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