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软言

“喂，先生，别哭了。”

周九良别别扭扭一句话也没人孟鹤堂止住哭声，作为伶人，周九良还是会哄人开心的。

周九良拿起三弦，严肃的唱了一曲民间小调子，尤其是那句“我的亲郎”周九良似有若无的对孟鹤堂挑了挑眉，孟鹤堂一愣，被他的旋律完全淹没，渐渐忍了哭声。

孟鹤堂忘记了哭泣，睫下还垂着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眉心一塌，看起来楚楚可怜。

少年手指轻拨素弦，轻挑间便泄出月色倾城余音绕梁。这是红尘断改编的曲子，调开始变的有棱角，高调冲的上去如江湖快意恩仇，低调下的了如悲泣人生苦楚，不似红尘断那样折磨人心，此曲酣畅淋漓。

孟鹤堂一抹泪水，拍案吼道：“好曲！”

这倒是真的疯了，不顾云麓的礼仪为主的戒律，周九良真是没想到孟鹤堂会突然大吼，手指便断了一个音节，此后脑中一片空白顺不下来，于是之后咋舌的放下三弦。抽抽嘴角道：“先生真是入乡随俗了。”

周九良如鲠在喉，别扭了好一会，叹气，隐隐带着些许的心疼开口道：“先生，人生要如茶一般，浮时淡然，沉时坦然。”

这都是孟鹤堂哭睡着了的后话了。

“九华，过来。”

九华如今是个二十来岁的僧人，周九良常向他讨教平和淡然的心性，周九良扯着孟鹤堂手腕将他背在身上，咬牙道：“带路，兴宁阁。”

夕阳落山，亲吻着地平线，不时下起了酥麻细雨，披着霞光而显得晶莹剔透。

门倒是尚九熙开的，尚九熙刚打开门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就是九华清俊的面容，然后才看到孟鹤堂，连忙搀了过来，许是力气大了些。孟鹤堂闷声哼了一下。

周九良拧眉喝道：“麻烦你少用力，别把他弄醒了。”末了，周九良似乎觉得有点别扭，补上一句：“不然又要哭个不停。”

九华毕恭毕敬双手合十的念了句佛号，介绍了自己和周九良的名字，然后躬身恭敬道：“叨扰了。”

后，才放心的耷起僧袍和周九良返回。

若论随心随意，就属秦霄贤了，起初青芜的那些担忧日日泯灭在秦霄贤的逗趣的言语里，秦霄贤每每都可以把青芜逗笑，青芜每每都有笑软在秦霄贤怀中。

孟鹤堂是被一阵甜香味弄醒的。

秦霄贤满脸奸笑的搅动着被微热的茶，上面还飘动些许茶叶和沫子。孟鹤堂套了个大髦，笑道：“贤儿，又弄什么黑暗饮品呢。”语罢，孟鹤堂拿了个汤匙舀了一勺，出乎意料的爽口，便笑着眯眼：“还不错，怎么弄得？”

秦霄贤笑得贼兮兮，一双邪气的丹凤风流的眯起：“这叫双侬情，花瓣泡过的雨水，加上点薄荷茶叶。”

孟鹤堂并不言语，细细回味着甜意过后的涩口之味。

“好茶。”

孟鹤堂眼中忽然泛起了水雾，急急忙忙背过身去。在太阳升起的一瞬间，泪水猛然砸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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