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再之后的时间里，鬼厉昏睡的时间要比清晰的时间多的多，而且多数的时候，意识都是不清晰的，就像第一次醒过来一样，谁也不记得，只是记得碧瑶这个名字。有一次在他清醒的时候，小月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时好时坏的，什么时候可以恢复，鬼厉也只是笑了笑，没有作答。遭天谴的事情，不是谁都可以完成的，即使成功了，当然代价也是巨大的。

开始碧瑶刚刚苏醒的时候，鬼厉以为那么浓郁的天地灵气，可以让碧瑶的魂魄和身体完美的融合，就像当年的他，被天地灵石所救一样，没有任何的不良反应。结果当碧瑶的身体和灵魂融合后，鬼厉就全面的检查了她的身体，可以想到，现实总是差强人意的。人是可以醒过来了，但是魂魄上的损失却不是天地灵气可以修补的，而魂魄有损，人怎么可能好的了。当时他怕极了，怕碧瑶再次出事，但是又没有办法，他不知道要怎么修补灵魂。正好幽姬的到来，带走了碧瑶，他觉得自己虽然没有办法，但是鬼先生对此应该深有研究，将碧瑶交给幽姬，然后让鬼先生给碧瑶医治，是最好的选择。他当时所受的伤太重，被青云的人带回青云门，而碧瑶则被带回了鬼王宗。

结果当鬼厉发现鬼先生也没有办法时，他整个人都要奔溃了，但是他告诉自己不能放弃，如果连他都放弃了，碧瑶要怎么办。鬼厉寻找三年，研制三年，幸亏有天书，幸亏有那么多仙药来拖延时间，幸亏药炼制成功，所以鬼厉现在别无所求，而自己的身体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毕竟代价总是要有人付的不是吗？

鬼厉无所谓，但小月却不这么认为，她去求鬼先生为她师父治病，鬼厉可以不在乎，但是总要有人去在乎不是？

每天鬼先生都会来给鬼厉诊脉，检查，但是却毫无头绪，只能先给他治一下外伤——他的腿。鬼厉的腿伤严重，加上身体虚弱，从醒过来就一直不能走路，原来鬼厉还可以用灵力压制，而现在的他灵力一直未恢复，鬼先生发现后，也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而鬼厉自己又清醒的时候少，鬼先生也是没办法了，只能看情况治着，毕竟小月的磨功，他受够了。

而小月的时间就用来照顾她师父，加磨现在唯一可以救鬼厉的鬼先生，她也去找过碧瑶，不过好像碧瑶真的不在鬼王宗，反正是找不到。后来问了鬼先生才知道，碧瑶去魔教的总部，蛮荒圣殿了。从碧瑶吃了鬼厉炼制的药后，身体恢复如初，而且功力大增后，青龙他们就彻底放心了，所以鬼王宗的后续发展就要提上日程，去蛮荒圣殿就是第一步，正好碧瑶也不知道怎么面对鬼厉，所以在确认鬼厉没有生命危险，但还没有清醒的时候，就离开了。

今天早上张小凡清醒以后，小月将他推到了外面，这次是什么也不记得的鬼厉，前几次他都是醒来一会儿就又睡了，今天小月见他醒来的时间比较长，就把他推了出来，小月觉得每天在房间里，没有病也憋出病来了。

鬼厉看着周围，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外面，他看着面前的桃花树，不知怎么了，他好像看见有一个女子在那里，她穿着和小月一个颜色的碧色衣服，但他知道那不是小月。女子在对他笑，他看不清她的样子的，但是他就是知道女子在对他笑。等他想仔细看看女子长什么样时，却又没有人了。然后他就继续看着，他知道那是自己的幻觉，但是对现在的他来说幻觉也是好的，总比什么也没有好。

这几天他有问过小月碧瑶为什么不来看他，小月说她不在，他问小月他们是什么关系，小月每次都是支支吾吾的，什么也说不出来。他也问过鬼先生，鬼先生却让他等碧瑶回来就知道了，他无奈，他就是想在见碧瑶之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其实鬼厉在为数不多的清醒时想过，他觉得，他们应该不怎么样，要不为什么自己生病了，碧瑶不来看他，但是如果不好为什么失忆了，却唯独记得碧瑶这个名字。

鬼厉看着一株桃树，阳光照在身上很温暖，他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照过太阳了。虽然他不记得自己以前是干什么的，不记得自己是谁，只是听小月说，他是一个医师。但是现在的生活是他喜欢的，即使每天清醒的时候不多，但是就这样平淡的晒太阳，平淡的生活感觉很好。

他觉得自己以前过得应该也是这样的生活，有一个小徒弟，傻傻的，平时没事逗弄逗弄，摆弄一下草药，病人来了，就给他看看病，在没事的时候晒晒太阳。虽然现在的他不记得怎么给人看病了，但是小月说过，他以前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医师，因为连鬼先生治不了的病他都能治。而来鬼王宗就是为了给他们的宗主治病，然后也是为了炼制一种药，才受伤了，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的伤算不算工伤啊，他现在不能当医师，如果算工伤，就可以这样一直待到病好了。想到这里鬼厉不由的笑了，他想，自己的心还真大，都这样了，还东想西想的。

过了一会儿，小月过来看鬼厉的时候，人已经睡着了，阳光给他的白发染上了亮色，因为没有过去不好的记忆，他整个人都柔和了，那个样子是小月从来没有见过，却也是她想永远保留的。小月悄悄的把人推回去，慢慢的放在床上，看着现在的师父，安静平和的睡颜，她都有点希望鬼厉就这样也挺好，没有烦恼，随遇而安，平平淡淡的，其实小月没有见过以前还是张小凡时的鬼厉，原来的张小凡就是这样，平平淡淡，温温柔柔的，那时的他是那么的美好，美好到鬼王宗的少主都是他的红颜知己。可惜好人不得好报，命运的不公，生命的坎坷，是原来的张小凡成为了现在的鬼厉，成为了人人惧怕的血公子。

小月静静的退了出去，让鬼厉安静的多睡会儿，鬼先生说睡觉是因为身体承受不了了，在自我修复，能睡表示还有救。所以鬼厉可以睡着，小月一般都比较高兴，因为那表示她师父在慢慢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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