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扭头刚好能看见蓝忘机的侧脸,睫毛纤长,极其俊秀清雅,人更是坐得端正无比,平视前方,他有心开口搭话,蓝启仁却在这时走进了兰室。
蓝启仁既高且瘦,腰杆笔直。虽然蓄着长长的黑山羊须,但绝对不老;照姑苏蓝氏代代出美男的传统来看,肯定也绝对不丑。只可惜他周身一股迂腐死板之气,叫他一声老头毫不违和,他手持一只卷轴进来,打开后长长滚了一地,竟然就拿着这只卷轴开始讲蓝家家规。在座少年包括江璃鸾个个听得脸色发青。
魏无羡心中无聊,眼神乱飞,飞到一旁蓝忘机的侧脸上,见他神情是绝非作伪的专注和严肃,不禁佩服:“这么无聊的东西,他也能听得这么认真!”
忽然,前方的蓝启仁把卷轴一摔,冷笑道;
蓝启仁:刻在石壁上,没有人看。所以我才一条一条复述一次,看看还有谁借口不知道而犯禁。即然这样也有人心不在焉。那好,我便讲些别的。
虽说这句话安在这间兰室里所有人头上都说得通,但魏无羡直觉这是针对他的警告。果然,蓝启仁道:
蓝启仁:魏婴。
魏无羡:在。
蓝启仁:我问你,妖魔鬼怪,是不是同一种东西?
魏无羡笑道;
魏无羡:不是
蓝启仁:为何不是?如何区分?
魏无羡:“妖者非人之活物所化;魔者生人所化;鬼者死者所化;怪者非人之死物所化。”
蓝启仁:‘妖’与‘怪’极易混淆,举例区分?
魏无羡:好说
魏无羡指着兰室外的郁郁碧树,道;
魏无羡:臂如一颗活树,沾染书香之气百年,修炼成精,化出意识,作崇扰人,此为‘妖’。
魏无羡:若我拿了一把板斧,拦腰砍断,只剩个死树墩儿,它在修炼成精,此为‘怪’
蓝启仁:“清河聂氏先祖所操何业?”
魏无羡:“屠夫!”
蓝启仁:“兰陵金氏家徽为白牡丹,是哪一品白牡丹?”
魏无羡:“金星雪浪。”
蓝启仁:“修真界兴家族而衰门派第一人为何者?”
魏无羡:“岐山温氏先祖,温卯。”
他这厢对答如流,在座其他人听的心头跌宕起伏,心有侥幸的同时祈祷他千万别犯难,请务必一直答下去,千万不要让蓝启仁有机会抽点其他人。不过江璃鸾倒是无所谓,一来是会背,二来是熟知剧情。
蓝启仁:“身为云梦江氏子弟,这些早都该耳熟能详倒背如流,答对了也没什么好得意的。我再问你,今有一刽子手,父母妻儿俱全,生前斩首者逾百人。横死市井,曝尸七日,怨气郁结,作祟行凶。何如?”
这次,魏无羡没有立刻答出,旁人只当他犯了难,均有些坐立不安,蓝启仁呵斥道:
蓝启仁:看他干什么,你们也给我想。不准翻书!
众人连忙把手从准备临时翻找的书上拿开,也跟着犯难:横死市井,曝尸七日,妥妥的大厉鬼、大凶尸,难办的很,这蓝老头千万不要抽点自己回答才好。蓝启仁见魏无羡半响不答,只是若有所思,便道:
蓝启仁:江染你起来回答。
江璃鸾:啊?
江璃鸾一惊,欲哭无泪的站了起来,真是人在家里坐,祸从天上来,而众少年看向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烈士般壮烈。江璃鸾深吸一口气,答道:
江璃鸾:处理此尸方法有三,度化乃为第一步,镇压则是为第二步,灭绝于第三步。先以父母妻儿感之念之,了其生前所愿,华去执念。如若不灵,则需强行镇压……
江璃鸾话还没有说完,蓝启仁便满意的点点头道:
蓝启仁:你先坐下吧!剩下的,忘机你来告诉他,何如。
蓝忘机并不去看魏无羡,颔首示礼,淡声道:
蓝忘机:如江公子方才所言,不灵,则镇压,罪大恶极,怨气不散,则斩草除根,不容其存。玄门行事,当谨慎此序,不得有误。
众人长吁一口气,心内谢天谢地,还好这老头点的是江染哥和蓝忘机,不然轮到他们,难免漏一两个或者顺序有误,铩那时,众少年看向江璃鸾的表情都充满了崇拜,聂怀桑更是像捡了块宝般盯着江璃鸾。
江璃鸾向魏无羡投去一个“怎么办”的眼神,谁知魏无羡只是将手背在身后向她比了个OK,江璃鸾嘴角一抽,OK你大爷,你都快要被KO了!
蓝启仁:“一字不差”
随之,又讽刺道:
蓝启仁:“若是因为在自家降过几只不入流的山精鬼怪、有些虚名就自满骄傲、顽劣跳脱,迟早会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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