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威斯克？”

“威斯克你怎么走神了？”一双还有点肉感的小手扯着威斯克两鬓地头发，强迫性地拉低他的头。伯恩气鼓鼓的踮起脚尖才勉强抓住发尾，明明刚还答应他陪自己玩，现在又发起呆来，是不是和自己待在一起就这么无聊？

威斯克被这么一扯错不及防地酿跄几步，半个身子都拉了下去。“轻点轻点。”他吃疼地握住伯恩的手，解救出自己的头发。

“和我待在一起有这么无聊吗？”伯恩眼中扑腾的光芒暗淡了下去，松开手里的头发无力地垂下手臂。威斯克并不擅长如何和小孩相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怕生的……

伯恩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心中委屈极了。作为光明守护者家族的人，他从小就要接受苛刻的教育。可偏偏哥哥姐姐都是优秀的人，他尝试追逐，尝试努力干出一番作为，可他无论做什么都扔不掉“不亏是伯灵姐姐伯杰哥哥的弟弟真厉害”之类的头衔。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不够努力，他放弃了朋友和外出玩耍每天都在后山练功和学习，即使是这样他就连最简单的魔眼技能都学不会，明明哥哥姐姐都很容易学会。

威斯克拍拍伯恩的脑袋，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来，于是他选择了沉默。他依稀记得刚刚自己不是睡着了嘛，怎么一眨眼又回到这个梦里？二十多年前的事情，现在重新回顾起来恐怕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情感。

“你们都嫌我不够厉害！”突然头上的手被推开，伯恩红着眼看向威斯克，忍住哭腔的话语没头没尾地砸在他身上。“我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融不入你们。”眼眶里的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掉，即便伯恩快速擦去也止不住地泪流满面。

完全把自己充当梦境旁观者的威斯克始终没有做出任何举动。他就这样弯着腰看着伯恩一个人的崩溃，他不清楚这个七八岁的小孩一直以来承受过什么，这并不是他关心的。他只需要默默看着自己的梦，等它自己结束。即使是在当年，威斯克相信自己也是这样冷漠地站在他面前的吧。

“你都不…都不安慰我的吗？”伯恩啜泣着说道，揉红的眼眶里还存着些许期待地望着威斯克。

“那是你的问题。”毫无波澜的回答，甚至有点不明白伯恩让他安慰什么。伯恩听后一怔，震惊，不可思议，慌张，悲伤，各种情绪在脸上毫无掩饰地表露出来。威斯克承认自己这么说太过分了点，但接近这个光明家族后代他也只是为了探测清楚他们的底细。除非找到黑暗之力，不然他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施舍给别人，更别说眼前这个极可能成为敌对关系的孩子。“你在明，我在暗，注定是天生的仇人。”最后还是好心地提醒这个渴望得到陪伴的孩子。

伯恩藏在宽大斗篷下的手捏紧着，指尖掐着手心的肉用力得有些发抖。他虽然不厉害，但是他也是知道威斯克的目的。从第一眼看到这个穿着暗紫色衣服的人时他就知道，浑身属于黑暗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一路人。“我知道你不是格雷斯的子民。”可是黑暗和光明都是伴随着出现得，为什么不能在一起生活。

“等你有足够力量的时候，你就会明白我的意思。”威斯克无奈地叹息，心里却很是不舒服，什么时候他才可以醒过来，这个梦做的真是无聊至极。

后面的梦境开始模糊起来，威斯克站在原地，看着伯恩愤愤不平地对自己说话，却听不清每个音节。最后他跑掉了。

画面快速地跳转着，威斯克有时站在光明祭坛远处的山峰上，欣赏着他极为讨厌的光源；时而他又回到了黑暗之中，听着艾文卡洛斯对自己汇报黑暗之力的下落；时而他又会看到伯恩的身影，那个小小的身体里仿佛藏了无限的体力，每天都在练功，从早到晚没有停歇；有时画面还会出现他站在一开始和伯恩相遇的地方。他抱着伯恩在格雷斯星的各个角落飞行着，看上去相处的不错得样子。

“伯恩？”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如同亲身经历的画面令他不敢不信。

“咳咳…威斯克，我想…咳咳”

画面又一次跳转，眼前的场景变成了邪灵大殿的样子。威斯克维持着举起右手站立的姿势，立在大殿得正中央。

“我想和你…咳咳做朋友。”伯恩就躺在自己的脚边，身上开了很多个口子，嘴角还一直淌着鲜血。威斯克还没有弄清楚眼前的状况，余光瞥到自己手上红紫交错的光芒。他定睛一看，差点惊呼出声：“黑暗之力？”

伯恩伸出手艰难地抓住威斯克脚边垂落的斗篷，紧紧拽在手里生怕太小力的话，他就会立刻转身走人。嘴边全是铁锈味。

记忆里模糊的与此时此刻的画面开始匹配起来，威斯克愣在了原地。他不是在邪灵大殿，他现在身处的是光明神殿！四周的墙壁上各种大小不一的坑洼，边缘还保留着黑色爆炸残留的痕迹，裂痕如同蜘蛛网一般足足有好几寸长。可想而知是多大的力量才能砸出来。再往下看去，横七竖八的光明守护者躺在地上，身上还留着被黑暗之力攻击后的气息。威斯克惊诧之余，关注到脚边一直往自己靠去的伯恩。和梦境出现的样子无异，但看上去清秀了很多，脸上的婴儿肥早已褪去，应该也有十几岁的样子。只是那双眼眸陌生得很。

“威斯克…不要…”两双同为红瞳的眼睛对视，更让威斯克惊讶的是伯恩这个样子，竟然和布莱克格外相似…不，简直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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