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容拉过俘虏的手为他上药,俘虏皮肤细腻,一点儿都不像南蛮人,他不信燕铭安不知道这个,心思便飘远了,思考了一下其中的弯弯绕绕。
若邵容审问出了南蛮一族的秘密,反而会被知情的士兵嗤笑——俘虏所说的应当都是他准备好的说词,早就念给过他们听,真正能伤及皮肉的秘密却不曾透露半分。
好计策,只是用错了人。
邵容轻声问那俘虏:“你有家人吗?”
俘虏发起抖来,他颤声道:“大王会保护好我的家人。”
燕铭安站在一旁眼睛咕噜噜的转,见邵容看过来了连忙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无奈模样。
“不是南蛮族的家人。”邵容转过头,“或许是西坞国也说不定。”
俘虏有些疑惑的看着邵容,邵容并不知道他是哪国人,这么说也就是随口一说,他为他上了药,又开始调配毒药。
他的知识加上国师的学识有了不少碰撞,他不想和俘虏玩心理战,他没时间也没精力,所以直接打算上毒,在痛苦中击垮他。
调配好后,他捏住俘虏的下巴,逼迫他张嘴喝药,俘虏握紧拳头,意料之中的痛苦却并没有如期而至。
他头有些晕眩。
邵容的话像是从天边传来:“你知道一种精神折磨的方法吗?”
俘虏静静听着,不吱声,邵容知道他都听进去了,便自顾自的说下去:“我活了很久,也审讯过很多人,多到只要听说我出马,便让人闻风丧胆。”邵容顿了顿,“你没听说过不要紧,我让人害怕的从来都是我的手段,不是我的名声。”
“我会将你放在一个桶里,里面放满牛奶和蜂蜜,水面大概会没过你的脖子,苍蝇和蜜蜂会飞过来在桶里进食,你的身体会随着浸泡腐烂,我会吊着你的手让你无法坐下去只能站着,你的身体会长蛆,兴许会引来小鸟也说不定。
会有人来救你吗?不会,但你露天的环境中一定会有这种希望。
黏腻的水会渗透你的每一个细胞,你猜,你这具健壮的具有内力的躯体会用多少天才会死去?
我要放多少毒虫和具有腐蚀性的甜美液体,才会吸引小动物们带着尸体沉入浴桶,腐烂的尸身漂浮上来,这是能让你死的东西。
足够多的小昆虫才能让水位上升,让你淹死。
或者,我给定期你换一个桶?
”
药效逐渐上来了,俘虏的眼中出现了幻觉,他似乎看到自己在浴桶中死去,啊啊的叫着,疯狂却不成字句,眼神混沌极了。
士兵憋笑的表情逐渐变成了惊恐,他生活在兵营中,都是直来直去的士兵,还从未听说过如此阴狠的招法。他稍稍退后一步,被脚后跟抵着的墙壁吓了一跳,燕铭安的眼神逐渐沉下来,一双眼紧紧盯着邵容。
邵容仍在绘声绘色的描述着他的酷刑:“或者,我该把你放进一个小笼子里,你伸不直腿,站不起来,甚至无法安安稳稳的坐着,你蜷缩成一个球,无尽的黑暗包裹着你,吃喝拉撒都不给你多余的位置,你只有一个人,一个那么小的空间,但你不会死。
你猜猜你会呆多久?一年?十年?一辈子?这都要看你的意志。
你想保守你的秘密多久呢?”
他说最后一句的时候猛地提高的声音,俘虏浑身一抖,他流着泪摇头,混乱的说:“我、告诉你…南蛮、皇族…进攻……很快……新的武器……南蛮……”
邵容扯过俘虏的头发,猛地一提,药效能让疼痛无限扩大,俘虏痛呼出声,邵容阴沉道:“我要的是你的秘密!别拿那套说辞糊弄我,南蛮?哈,你都不是南蛮人,知道多少南蛮的秘密?”
身后传来一阵响动,燕铭安模糊的低笑传到他耳朵里,尾音勾的人发麻。
邵容声音又柔和下来,他松开手中的头发,摸了摸俘虏的头:“感受到了吗?你之前所受的痛苦,不足现在的百分之一。疼痛不会让你死去。你……能坚持下来吗?”
俘虏低下头,透明的液体从他下巴不断滴落,融入肮脏的地板不见一分踪迹。
他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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