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影子

出了圈子，道济刚想张口，突然感觉到法力涌动，迅速转头，眼中寒光忽闪，猛然打开手中的折扇，顿时有三片薄刃朝黑暗的巷子里飞去，打落了对面飞来的一道蓝光，有一人影消失于黑暗之中。

“陈亮，追！”赵斌喊道，陈亮点头示意，两人一齐循着光芒，追了过去。

小陵则显得有些傻了，想不到道济竟然把飞刀放进了自己的扇子里，可是不对啊——师兄不是从来看不起这些阴谋诡计吗？他又法力高强，为什么还用这些东西——不过，师兄刚才白衣飘飞的样子，真的好帅啊……原来打架也可以那么帅的啊！

“修缘，刚才是——”感觉刚才的法力来的有些蹊跷，胭脂想找道济求证一下。

头又开始疼了，刚才的动作似乎有点太大，扯动了伤口，耳边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尖叫，把自己脑袋切成一片一片……完了！今天晚上忘了吃玄冰丹！

看着道济的脸色变得惨白，刚才擂台之上的少年反而显得异常镇静，拉了道济的手腕来，眉头紧锁，接着用胭脂听不到的声音低声说：“玄冰丹？”

“嗯——先别说话——”道济摆手示意，努力稳住呼吸，从怀里掏出一颗泛着盈盈蓝光的药丸塞入口中，这才站稳身子，不过脸色还是难看得很。

道济看着胭脂惊恐的脸色，勉强笑了笑，对她说：“别担心，我和大鹏，还有小师爷有点事，你放心就行。”

“可是，你——”想起刚才骇人的一幕，胭脂提心吊胆地问道。

“放心好了，只是动作太大，内息紊乱而已。”道济拉着大鹏和小师爷，进了刚才的巷子。

“拜见降龙尊者。”见四周没人，少年单膝跪地抱拳，恭敬道。

“现在在凡间，哪里有那么多礼数，”道济躬身扶起少年，“天麒，你怎么下界了？”

天麒撇了撇嘴：“凡间有难，我身为药王谷的守护神兽，自然有责任下界查看了。”

“喔？”大鹏显得有些疑惑，“玉帝命令的？是你自己偷跑下来的吧！”

“都一样啦，”天麒眼神躲闪，“反正我在天上没事，整天守着个药王谷，还不如下凡来帮他们看看瘟疫的事情。”

道济无奈的挥挥手：“反正玉帝宠爱你，偷跑下来也倒无事。不过和你一起来的那女子又是怎么回事？而且你下界就行了，干吗还来这儿找上我啊？”

“那女子名叫秦令歌，是泰安府尹之女。我下界那么多天，就是她收留的我。至于来找你，”天麒显得垂头丧气，“因为连我也查不出这山东的瘟疫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不仅是瘟疫，泰山四周也有几个月没有下雨了…….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如今凡间法力最高的就是尊者你了，所以我才跟令歌说来找杭州灵隐寺的活佛济公的。”

“那也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吧？还摆什么擂台……真有你的。”大鹏翻了个白眼。

“好不容易来人间，我也想和令歌一起玩玩嘛——再说我们也没多少钱，不投奔个人能行吗？这样既帮人家赚了钱，又能找到你们，何乐而不为呢？”天麒偷偷的笑，“有这等闲事，尊者怕是非管不可吧！”

“行了行了，以后别尊者尊者的叫，现在是在凡间，叫我道济、圣僧都行，”道济有些烦躁的打开折扇，“这泰山是五岳之首，国家之本，怎么会轻易的染上瘟疫呢？”

“我看这事，不像是妖魔所为，”大鹏猜测，“乾坤洞主这两天一直很老实，该不会，又是人间一劫吧——”

“不知道，去了再说呗，”天麒想了想，又问道济，“你没事吃什么玄冰丹？这本是压抑剧毒所用，三天一次，刚开始的三十天内不能轻易动用法力，否则会遭到反噬。寒姑她也太不负责任了吧？怎么能把那么危险的东西随便给你！”

“谁闲着没事吃那玩意儿啊，”道济一听此话，差点蹦起来，“还不是那堆破石头，最近又往乾坤洞收了一只小蝎子，弄什么千年蝎王毒，幸亏寒姑给我的玄冰丹，否则我现在连佛祖都见不着了！”

大鹏有些别扭的把手搭到道济肩上：“我劝过洞主，叫他别弄这么狠毒的玩意儿，可是那家伙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硬用暗招。这蝎王毒要是有解药就好了，可惜没有——”

“呐，”天麒又从怀里拿出一颗棕色药丸，“这是百草霜，可以缓解玄冰丹的反噬。只不过刚才那抹影子，来的蹊跷。”

“嗯，”道济吞下药丸，手搭凉棚看向远处，“不知道他们追到那个家伙没有。”

陈亮赵斌早已回到胭脂身旁，此时正和他们一起，观察三人的一举一动。

“他们三个在说什么啊？”陈亮好奇地问。

“听不到，”知道那边两人法力高强，胭脂都没花心思弄什么窃听术，“他仨把头凑到一起，在搞什么鬼？”

“嘶——”广亮倒吸一口凉气，问必清，“难道师弟他——”

“是——弯的？”必清猜测。

“梆”“梆”两人的光头上各被小陵打了一个爆栗，小陵厉声喝道：“你们俩在说什么啊，师兄他——他怎么会是——那胭脂怎么办呢？”

本来大家以为胭脂要发火的时候，却没听到她的声音，此时的胭脂正在紧紧地盯着三人，一脸疑惑。

“师母——你不会真的相信师伯他们的话吧？我相信师父不会的——”赵斌小心翼翼地说。

“去！”胭脂骂回了赵斌，紧接着跟小陵悄悄咬耳朵，“小陵，你有没有感觉出来，师父跟修缘长得有点像啊……”

“啊？”听了胭脂的话，大家齐刷刷看向还在低声讨论的三人，结果越看，感觉两人长得还真有些相像。只不过道济的轮廓显得更儒雅俊朗，面孔更加精致，大鹏的轮廓有些僵硬，稍显倔强而已。

“我去，真的啊！”小陵张大了嘴，“我们仨在一起有几千年了，我竟然一直没发现！”

“你先回去吧，”叮嘱完后，道济示意天麒先回到胭脂那里，“我还和大鹏，有话要说。”

“降龙，”大鹏笑得轻松，“咱们是多年的好友了，你想说什么我还不知道？”

“那就好，”道济伸出手，拍了拍大鹏的肩膀，“有什么事情不要急着跟我说，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嗯，你也要小心——照顾好小陵。”说罢，大鹏化为鸟形，转身飞去。

目送大鹏离开，道济也回到人群之中。

远远就看见天麒和令歌指手画脚地跟众人说着什么，小陵看到道济独自一人走来，轻声问道：“他走了？”

“嗯，他让我好好照顾你，”回答了小陵的话，道济眼中带笑地看着大家，“这么说，你已经把经过跟大家说了？”

天麒很乖的点点头：“那圣僧，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动身好说，令歌，你能不能先跟我说说瘟疫和你们路上的情况？”

令歌先行了个屈膝礼：“小女本是闺中待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是那天上街买绸缎时，听到瘟疫正在山东一带蔓延，染上瘟疫的人会上吐下泻，然后一连昏睡好几天，就这么睡死过去。不仅是瘟疫，泰安又恰逢天灾，三月有余滴水未降。小女父亲为泰安府尹，理应负起父母官的责任。小女不忍看父亲劳累，正值天麒说杭州灵隐寺有位圣僧，法力高强，能治这里的瘟疫，所以就留下家书，让天麒偷偷带我来到这儿。”

“好，我知道了。”道济心想大鹏果然说的没错，这样的瘟疫，包括不下雨，绝不是几个凡人能弄出来的，而又不像乾坤洞主阴险毒辣的作风，还是得实地勘探才能得出结论。

胭脂抬头望望天，好心劝道：“今天不早了，令歌，你和天麒今天先在灵隐寺住下吧。“

“……佛门净地，小女子怎敢染指？”令歌又行了个礼，“我们在杭州城里已经订好了客栈，今天晚上住在那儿就行了。不敢再烦劳圣僧。”说罢带着天麒离开。

“同样是大家闺秀，人家又有礼貌，又比较内秀——”

“你说什么？”道济的话被胭脂凶巴巴的打断，“你觉得她比较好对不对？要不是追杀你那么多年，我怎么会从一个大家闺秀变成你们口中的‘魔女’！这是不是你欠我的？”

“好啦——胭脂，她和你根本就没法比——再说了，喜不喜欢不都是娶了你吗？”道济看到胭脂发怒，连忙哄她道，“别生气了，好不好？”

胭脂撅了撅嘴：“其实还好啦——而且，你不是不喜欢大家闺秀类型的吗？”

“这个——”道济吓得直冒汗，“我不喜欢，不喜欢——”

“真的？”胭脂坏笑。

“这个，我们先回灵隐寺吧！”道济一声令下，大家看了看胭脂的脸色，呼啦啦跟着道济施法回了灵隐寺。

另一边，刚才攻击大家的黑影正在居高临下地看着月莲，轻蔑地说：“你就不能把我变得更清晰一些？现在的样子，和影子有什么分别？”

“我现在的法力，只能把你变成这样，”月莲冷冷地说，丝毫不掩饰对他的厌恶，“你还是先回去吧，我的法力还没完全恢复。”

影子冷哼一声，在黑夜中消失。

月莲盯着影子消失的地方，叹息一声，也转头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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