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五话 · 马戏剧院

上世纪末，某马戏剧院。

万用龙套角色：（主持人）欢迎各位来到本马戏剧院，今晚又是全城狂欢的一天！

万用龙套角色：（主持人）我们衷心为您准备了最精彩纷呈的节目，保证不会辜负您的期待！

万用龙套角色：（主持人）接下来请各位欣赏我们今天的第一场节目——

万用龙套角色：（主持人）小丑杂技秀！！！

台下叫嚣的声浪一波接着一波

幕后的屠默默地咬了紧牙，牙龈处泛着一丝腥甜

他的腿……好疼……

从出生起，他的双腿就只有半截——这也是他被父母抛弃又被马戏剧院捡回去的原因

可是今天的节目，他要一边蹬独轮车一边扔飞刀

一个残疾人，怎么蹬独轮车？马戏剧院想出了“最好的办法”——

给他残缺的双腿装上两根木棍，而为了固定木棍，他们找来了又细又长的铁丝。

铁丝狠狠地嵌入腿上的断口，隔着五颜六色的小丑服，谁都看不见他断口渗出的鲜血

就像，隔着夸张的笑脸油彩，谁都看不见他的眉头紧皱表情痛苦

屠：……

屠深吸了一口气，绕过幕布走向舞台

舞台之下，人声鼎沸

人们都以为自己是再给屠捧场，而屠只觉得很吵，吵的耳膜都在发疼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用剧痛的双腿推动独轮车的，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把那些尖锐的飞刀一个个抛起来再接住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舞台上的那些时光的

总之，他听到了台下更加声嘶力竭的呐喊——他知道，这意味着他终于有饭吃了

万用龙套角色：（主持人）小丑杂技秀精彩吗？！

台下：精彩——！！！

万用龙套角色：（主持人）还想不想再看？！

台下：想——！！！

万用龙套角色：（主持人）那么接下来……

台下：啊——着火了！！

主持人那种话筒的手顿了一下

他似乎听见有人在喊“着火”？但是台下太过吵闹，他听不清

紧接着，从马戏剧场的某个角落，黑色的浓烟涌了出来

——是真的着火了

台下乱成了一团，大家像是发狂了一样，争先恐后地朝着那个小小的出口蜂蛹而去

主持人把话筒一扔，连忙往舞台后跑，他这么一转身就狠狠地把屠撞倒了——但是他没有在意，甚至看都没看一眼残疾倒地的屠，他只知道，舞台后面有后门，他要逃出去！

屠：……

所有的人都在惶恐逃窜

屠独自坐在舞台上，舞台上的灯光依旧刺眼，屠脸上的笑脸油彩依旧很夸张

血渗透了裤子他几乎已经痛到了麻木

逃？不知为何，他不想逃

就这样葬身火海，不好吗？这样他就再也不用忍受院长的殴、打，再也不用忍受因为客流量少而挨饿，再也不用认识铁丝和木棍勒着断腿的感觉了

惊惶的人们逐渐逃光

大火逐渐逼向了舞台

屠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屠：这样……我是不是就可以解脱了……

屠：睡一觉，只要睡一觉就好了……

火舌吻上了屠画满油彩的脸，但是他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

……

茗小豆：啊啊我忙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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