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孟诗，孟瑶（二）

老鸨动作也是快。在把蓝浅安顿下来后，就急忙叫出舞姬来和蓝浅排练晚上的节目。

之前在蓝家，蓝浅学的曲子和脑中的那些曲谱大多都是具有特殊效果。比如清心，又或者御兽。杀伤力不比刀剑弱，而且以音为刃，更是让人防不胜防。至于蓝家绝学弦杀术和问灵，蓝浅更是花了大量时间。主要因为上面有大哥跟二哥两尊大神压着，弄得蓝浅特别有压力。疯狂扑在音律上折腾了三四年，把自己累的够呛，剑术和医术的学习都差点耽误。好在成果也是喜人。现在的蓝浅，琴技上的水平不说超过蓝湛，但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一曲结束，蓝浅缓缓吐出一口气，有些意犹未尽的放下手，轻柔的抚平了手掌下振动的琴弦。心里有些遗憾。

可惜，还是有些瑕疵。如果能是自己的幽然来演奏，一定更完美。

众女：好！

众女：弹的真好

琴音消失，听的如痴如醉的众女也是缓缓回过神，纷纷鼓起了掌。

蓝浅：见笑了。

蓝浅收起手，弯腰对着眼前的众女行了一礼。虽然脸上蒙着薄纱，朦朦胧胧的看不清面貌。但那一双弯成月牙的秋水明眸，却是暴露了她内心的喜悦。

老鸨：这样的话，以后弹琴这事就主要交给雪兰去做，思思你就当替补。雪兰，你有空就帮忙教导一下思思，你看如何？

思思：没问题，妈妈你就放心吧。

思思对着老鸨一笑，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那一副“包在她身上”的样子，看的蓝浅不由得轻笑。

思思这小姑娘看上去极小，甚至比自己都要小一点，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看起来被老鸨保护的很好，在她身上，完全看不见一点被世俗沾染的阴霾。

蓝浅笑了笑，对着老鸨点了点头。

蓝浅：好。

老鸨：这样就好。来来来，你们也加快练习，雪兰这么好的琴技，你们可不能埋没了她。来来来，继续……

————————

这个小镇，最近很是热闹。

一个星期前，这座小镇的青楼——怡红院，来了一位新的琴姬。当天晚上，那层层纱幔后静坐的一道纤细身影，纤纤玉手拨弄间，一曲《凤囚凰》惊艳四座。更是让她一曲成名。

不知多少人想要一睹那位名为“雪兰”琴姬的真容，但都被老鸨给挡了下来。老鸨放言，这名琴姬是清倌，只卖艺不卖身，而且因为特殊原因，不露真容。

神秘，总是更能引起众人的好奇心的。已经一个星期，小镇上的人们对于这名新琴姬的猜测与讨论没有丝毫的锐减，反而更加如火如荼。就连周围的几个小镇，都有不少人慕名而来，就为听她一曲。

老鸨更是笑的合不拢嘴，这一个星期她们怡红楼赚的钱可是比之前一个月赚的还要多啊。但她也是信守承诺的人，依照约定，拿了其中两层出来给蓝浅。

蓝浅自己收下一层，另一层则是准备给孟瑶。虽然想不起究竟是在哪里见过与孟瑶相似的人，但她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个孟瑶的父亲，自己一定见过。

既然见过，便是有缘。擅长卜算之人，对于“缘”这一字的理解，自然比一般人通透。于是，这天下午，蓝浅来到后院，敲响了孟瑶母子的大门。

开门的是孟瑶。他见到蓝浅，似乎很是惊讶。但在听见蓝浅的来意后便是眼眶微红，连忙侧身让她进来。

屋子很小，里面除了生活必须的几个家具外，没有任何其他的装饰。

唯一的一张床上躺着的孟诗，看起来是个温婉美丽的女子。即使年过三十，也依稀可见当年的风采。

蓝浅沉默的为她把着脉。

孟瑶：如何？

孟瑶双眼紧盯着蓝浅搭在孟诗手腕上的手指，紧张的问道。

蓝浅没说话，只是沉默的收回了手。可惜了，如果再早个两年诊治，或许还有转机。现在……

看着孟瑶昏睡的脸庞，那里已经呈现出了天人五衰的症状。纵使是自己 也是无力回天。最多只能再吊着她两个月的命。

蓝浅没有正面回答孟瑶的话，只是拿起一边的纸笔，一边写着药方，一边叮嘱着孟瑶一些注意事项。

蓝浅：喝热水，不要受凉。也不要老躺着，偶尔扶她起来坐坐，精神好可以下床走走。每天早中晚按这个药方煎药，三碗水煮成一碗。就可以服用了。

孟瑶：多谢雪姑娘。

孟瑶接过药方，对着蓝浅行了一礼。

蓝浅：你不用谢我。

蓝浅摇摇头。

蓝浅：我只是尽一点绵薄之力罢了。而且，你母亲……

蓝浅转头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女子，欲言又止。

孟瑶：姑娘不必避讳。

孟瑶苦笑了一声，看着床上的母亲，微微低下了头。

孟瑶：我母亲，是不是……活不了多久了。

蓝浅：……是。

蓝浅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蓝浅：你母亲她……最多只能再活两个月了。

孟瑶的身体猛的一晃，险些站立不稳。蓝浅连忙伸手一把扶住他。

孟瑶：谢谢……我没事。

孟瑶摇摇头，在蓝浅的搀扶下缓缓站直了身子。他扭头，看着床上熟睡的母亲，笑容是蓝浅从未见过的苦涩。

一时间，她也不知究竟该说些什么，来安慰眼前失魂落魄的男孩。

她在这里的一个星期，眼前男孩生活的艰难，她全都看在了眼里。正是因为看在眼里，所以她才会这样的不忍。

在孟瑶被人辱骂，被人瞧不起时，看着那单薄、瘦弱、孤单的背影。她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蓝浅：好好陪陪你母亲吧，让她走的能安心一点。

蓝浅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随即伸手递过一个钱袋。

那里面，是蓝浅分到的那层利润。

孟瑶：不，我不……

蓝浅：拿着。

蓝浅不由分说的把钱塞到孟瑶手里。

蓝浅：这钱可不是给你的，而是借给你的，以后要还。

孟瑶：……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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