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子歌昨日酒后失言,请您不要当真。”萧子歌屈膝跪下,他知道,这事情若是不说开了,做再多的事情都无益。
提起这事儿,倒是真的把卓起的火激起来了,愤怒地吼道,“都说酒后吐真言,若不是亲耳听到,我还不知道在你的心里我竟然是那么多余,那么碍手碍脚呢!顽固不化是吗?好,既然你这么认为,以后我不再干预你的任何事情,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有,你快起来,你的大礼,从今天起,我也受不起。”
萧子歌低着头,默默地听着卓起发火,不顶撞,也完全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待卓起说完了,萧子歌才回话道,“师父,您能容我解释几句吗?”
萧子歌的语气很平静,这样的语气落到卓起暴怒的心里,反而激不起什么波澜。
“说。”大概是萧子歌的平静让卓起无法拒绝,他冷冷地丢出一个字。
萧子歌深吸了口气,心里暗暗庆幸,幸好师父还肯听他说几句话,“师父,子歌自小是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而皇宫里的那个,只能算是国君,算不上父亲。对于一个生在皇家的孩子而言,自出生那一刻起便陷入了一个又一个漩涡。当一次又一次地面对那些看不见摸不到的阴谋的时候,我曾多次以为自己就会那样死去,太子有父皇母后护着,其他的皇弟们也有自己的母妃保护,而子歌什么都没有,只能靠自己。每一次受不住的时候,我都庆幸自己身边有一个师父。我在您的羽翼下安全地长大,也学会了很多东西,所以,您于子歌而言,早已不仅仅是师徒的情分,这种感情甚至超越了父子。试问,一个孩子怎么能够嫌弃自己的父亲多余或者碍手碍脚呢?我承认,昨天酒后,我说得的确是真心话,但那最多算是一个孩子的几句牢骚罢了。子歌知道师父教我忍耐,不让我去杀滴血卫是为了我好。可是,我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啊。面对太子的步步紧逼,我可以尽力忍耐,可是终有忍不下的时候,去杀滴血卫,子歌是想给赵将军报仇,其实也是想给自己出口气,宣泄一下愤怒。子歌说您顽固不化,是因为子歌没有您的胸襟,理解不了您的智慧,所以才发出了这么肤浅的抱怨。但是我一直在努力地去学,去磨练自己,这些年来,您一直是我仰望的长辈,也求您包容子歌这一次的无知并且给子歌一点时间让我达到您要求的完美。”
萧子歌偷眼看看卓起的脸色,这一番话师父大概是听进去了,他的脸上明显地没有了刚才那可怕的失望。
萧子歌顿了顿,“无论您是否相信子歌是无心的,子歌愿意在这里跪到您相信为止。”
卓起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萧子歌,重重地叹了口气,仔细想想,他也不该和一个孩子去计较那么多,他若真的觉得这个师父多余,他又何必顺从地忍耐这么多年呢。
想到这里,卓起竟觉得自己有些好笑,竟和一个孩子的牢骚认真了起来。卓起心里暗道,萧子歌说视自己为父亲,自己又何尝不是视他如亲子呢?既然如此,一个儿子不会嫌弃自己的父亲,一个父亲更加不可能随便抛弃自己的孩子啊。
“起来吧。是师父小气了。”卓起俯身亲自将萧子歌扶了起来。
萧子歌长出一口气,心里不自觉地泛起一阵暖意,“师父不生气了?”
“嗯。”卓起点点头,不过旋即将脸色沉了下来,“不过既然你执意认我这个师父,这几天的账我们要好好算算。”
算账......萧子歌刚刚好转的心情又一下子被卓起打入了地狱,仔细想想,这几天的账若是算起来可真是没那么简单了,就单凭违抗师父命令这一点......
“趴过去。”卓起回身从架子上拿过一个黑檀木的板子,这黑檀木的板子有近三寸厚,二尺长,紫檀木颜色深,质地重,板子拿在手里,便多了几分威严,让人看了便会生气几分恐惧。
自打萧子歌有记忆起,这板子就放在书房的架子上,但是卓起几乎从来没有用过,唯一用过的一次,是萧子歌小时候为了躲避惩罚藏了师父的戒尺,卓起找不到趁手的工具,一怒之下顺手从架子上拿了这个板子。
萧子歌愣了愣,站在原地竟一动未动。
“怎么?后悔了?你若是不认我这个师父,就可以逃过这顿罚,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卓起将板子放下,很平静地说道。
萧子歌却瞟了瞟桌上的饭菜,“师父,您能不能吃完饭再罚啊?”
卓起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萧子歌竟然还惦记着吃饭的事,听了萧子歌的话愣住了。
萧子歌俯身夹了一块肉递到卓起嘴边,劝道,“您就吃点吧。不吃饱了哪有力气?”
卓起自觉地张开嘴,把徒弟送到嘴边的肉吞了下去,笑骂了句,“你是嫌师父力气小,打不疼你是吧?”
萧子歌吐了吐舌头,没说话,心里暗道,唉!劝师父吃个饭不小心把自己搭进去了。
卓起看着徒弟尴尬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你也坐下吃点吧,免得一会没有力气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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