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血染长安

燕洵一反，长安动乱。埋伏在皇宫各处的内线趁机放火，引起骚乱，借机行刺。除此之外，太庙、官府衙门、东南西北城门等各处火势冲天而起，长安城，彻底乱了。

此时，骁骑营主将不在，薛致冷又被秀丽军提前控制了起来。武麟卫和兵宿卫等负责人遭到女谍者的刺杀，中枢机构瘫痪，皇宫危机四伏，宇文玥虽控制住了局势，但调兵的旨意传不出去，一时之间，魏帝竟无兵可调，任由燕北将士在城中驰骋。

燕洵：去尚武堂！

与楚乔汇合后，燕洵让楚乔现行出城，自己带领人马一路向尚武堂而去。

尚武堂的学子，皆是门阀子弟，自小学习兵法谋略，将来必会成为大魏军中的中流砥柱，若能将其剿灭干净，必能让大魏十年之后，无将可用，元气大伤！

望着这个自己少年时曾待过的地方，燕洵面色冷冽，没有丝毫念留情，直接下令。

燕洵：给我杀！

将士：是！

随着他一声令下，大半士兵冲进了尚武堂。大魏门阀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岂是他们的对手，一时之间，血光四溅。

宇文玥：燕洵！

宇文玥带着月卫骑马而来，向来洁净的衣衫今日也染了血。他猜到了燕洵的举动，但他没想到他的动作这么快！

勒住马，他停在了尚武堂门口，与燕洵隔了数丈，这段距离，就像他们之间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

宇文玥：这里，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宇文玥抬头望了一眼牌匾。

宇文玥：那时你与赵西风打了一架，你赢了。我还记得，你说过一句话。

燕洵：一天是兄弟。

燕洵眼里闪过一丝怀念，眨眼即逝。

宇文玥：一辈子都是。

宇文玥接道。

宇文玥：我宇文玥，从来就没有做过对不起兄弟的事情。

那时，他身不由己，却也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保住燕洵。他何曾想过，有朝一日，他们会沦为敌对的双方？

燕洵：我查清楚了，三年前在狱中，你对我施过援手，我欠你一个人情。

燕洵挥手，示意阿精收兵。

燕洵：今日，尚武堂的学子，我给你留下一半。将来沙场再见，是输是赢，各凭本事。我们，不再是兄弟！

说完，燕洵掉转马头，领着人马快速离开。

秀丽军虽然骁勇，但人数有限，一旦长安各大驻军出兵，危在旦夕，此时，双方都分秒必争。既然放弃了尚武堂，此时必须抢先出城！

将士：报告，骁骑营的兵马从背面上来了！

贺萧：世子，你带人从东门走，我来给你殿后。

贺萧主动揽下重任，他知道，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堂堂正正地回燕北。

燕洵：你要小心，收到撤退信号后，所有人到东门汇合。

燕洵勉励了一句，神色晦暗不明，他似乎动了杀心，又似乎有其他考量，最终毅然掉头离开。

看着他离开，贺萧心中徒生一种悲怆，压住内心激荡的情绪，他带着手下士兵前往迎战骁骑营。

东门，硝烟遍布，守城的秀丽军尸首堆积一地。

看到燕洵纵马而来，在城门口接应的人顿时一拥而上。

仲羽：世子，守在这的秀丽军都战死了，我们得尽快脱险。”

阿精：世子平安脱险，属下现在就去召唤贺萧他们。

阿精转头就要去报信。

燕洵：等等。

燕洵抬手，眼底暗芒闪烁，他想将秀丽军困死城中，但想起他们一路相护，却留了一线生机。

燕洵：此时说脱险为时尚早。四大军营的人都已经出动，秀丽军为了捍卫燕北军威，誓死殿后。让人先封闭城门，待我们渡过浮桥之后，再开城门，接应他们。

是生是死，交给老天决定。

阿精：是！

马蹄笃笃，披风猎猎，燕洵带人从东门呼啸而出，扬起一片尘埃。

他一路驰骋，英姿飒沓，那双狭长的眼睛，像燕北辽阔草原上的点点篝火，像出没在夜色里的头狼，灿若星辰，坚定如铁。

颠簸中，他回头望去。

偌大的长安城，到处都萦绕着黑烟明火，厮杀声远远传来。

三年前，白笙对他说过——燕洵，即便苟延残喘，也不要放弃。别忘了，燕北还在等着你。

三年后，他终于脱离了这座牢笼。

大风起兮，燕北的鹰旗，迟早会呼啸过长安，燕北的铁蹄，迟早要踏碎魏帝老儿的脊梁！

长安城，今日我燕洵从这里离开，终有一天，我会回来，带着我的军队，让你臣服在我的脚下！

渭水渡口。

楚乔：燕洵！

浮桥那头，楚乔已等候多时。

楚乔：你们来了，秀丽军呢？

燕洵：他们还在城中。

拉缰停下，燕洵并不打算瞒她。

燕洵：贺萧主动请缨，替我牵制住四大军营的人。

楚乔：你——

相处多年，楚乔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就这么抛下为他浴血奋战的秀丽军，独自逃离长安！

城中百姓的惨状又一次涌上她的脑海，她从未想过，那些平日里只是欺男霸女的地痞流氓竟然会趁火打劫，犹如穷凶极恶之徒，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她与燕洵的计划，让那么多百姓家遭受灭顶之灾。而如今，她连秀丽军都保不住了吗？

就在楚乔思量之间，数只火箭如流星般射向浮桥那头。浮桥顿时烧了起来，因为抹了火油，火势蔓延得很快。

楚乔：这是袖姑娘给你的信。

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燕洵，趁他看信时，楚乔一夹马背，从起火的浮桥上一踏而过。

等燕洵抬眼时，她已经站到了对岸。

两人隔着渭水，遥遥相望，眼里都带了几分对彼此的失望。

燕洵：阿楚，你不信我？

他攥紧手里薄薄的信纸，满心的激动狂喜，就此冷却下来。他欲与她分享喜怒哀乐，共同进退，竟抵不过她心里对秀丽军的情义！

楚乔：燕洵，我承诺过他们，一定要带他们回家。

楚乔握紧残虹剑，态度坚定。她有她的坚持，更不能看燕洵被仇恨蒙蔽双眼，做出有违仁义的事。

燕洵：好……

低笑了一声，燕洵最后看了她一眼。

燕洵：阿楚，保重。

燕洵：撤！

大波的人马，在他的号令之下，向北方撤退。这一次，也是第一次，他没有以楚乔为先，而是转身离开。

因为，在那北方，有他的亲人。

他曾以为自己此生亲缘已断，注定孤家寡人。不曾想，原来骁儿竟是阿姐的孩子，他的外甥！

现在，他要去接骁儿回家，回燕北，回他们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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