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周九良不知道当初的周良是什么样子的，只是能感觉到彼时的周良进军校的时候大概能和他现在一样开心。

今年的封箱演出对孟鹤堂和周九良来说格外欣喜。

头九拜师了，封箱演出的时候，师父叫九良站出来，郑重的说：

“这是我徒弟，周九良。”

孟鹤堂看着前面站在师父旁边，穿着蓝色条翻领衬衫的周九良，头发短短的，灯光一照在头顶，寸头遮不住头皮，四处反光。乖乖的样子，两手向前左右握住，还不敢直视师父，微微低下头看着舞台的边角，一声不吭。

“年少老成，台风很稳，才刚十七岁，这样的年纪能有这样的成熟很难得。”

也确实是这样，孟鹤堂想着。初见的他穿着打扮像个老艺术家，确实没见过这样的少年郎，有着不符合年纪的成熟，看起来和同龄人格格不入，还不太爱说话。

自闭症？想到这，孟鹤堂笑了。

“很稳重，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台下的观众鼓起掌来，后排的孟鹤堂听到掌声，也不知是为什么，眼眶噌的就红了。

他大概是想起了每一个一起练功的夜晚，想起了每一次被轰下台的羞愧，想起了每一回心酸的眼泪。

还有……那个怀抱。

当时的九良一把捞起孟鹤堂，有着霸道，有着安慰，孟鹤堂哭着哭着，忽然被拽进了一个怀抱里，他瞪大了眼睛，听着周九良在他的耳边小声的说着：

“不哭了，不哭了，不哭不哭……”

其实不说还好，为什么越说越委屈？周九良说一句不哭，他的心里就添了一丝委屈，越说越哭，不敢发出哭声，怕扯坏了嗓子，小脸皱皱巴巴，一边的脸压在周九良的胸膛上，让他不得不嘟着嘴，平添了些可爱。

能听到他的心跳，强健有力。

咚——咚——

似要打进他的心里。

彼时的孟鹤堂愣了愣，看着台下的观众，不由自主的鼓起掌来，比谁都卖力气，似要跟谁比赛赢钱的那样，他看着站在前面小孩儿的站姿直了直，郑重的鞠了一躬。

小孩儿回来了，站在他孟哥旁边，冲他笑的灿烂。

孟鹤堂也一笑，低头看见自己的手，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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