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决行（18）

方觉进了咖啡厅，随便瞅了瞅就看见徐润雅坐的位置。她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今天可不是来喝下午茶的。

方觉：和智旻分手了吗？

徐润雅：啧。要是还能继续也是奇了怪了。

面前的女人毫无歉意地把头别开去看窗外的树，方觉没有感到恼火。她轻轻抚摸着桌布上细致的纹路，感受着丝线勾勒出的花朵形状。

方觉：分手了就好，欺骗他本来就是错的。

徐润雅：呵，我们分手了，你也跟那个白不啦叽的男人说拜拜了吧？

徐润雅咧开嘴冲着方觉的脸，双手撑着桌子靠近她身前，

徐润雅：你可以去找你的朴智旻了，我们什么都没发生，除了接过几个吻。怎么样，是不是很开心？

方觉看见她眼底藏不住的哀伤，暗暗叹了一口气。

方觉：我不会去找朴智旻。我很爱我的男朋友，不会离开他的。

徐润雅：爱？你配跟我谈爱？

徐润雅嘴唇上散发的味道方觉很不喜欢，这个牌子的口红味总是让她想吐。

徐润雅：我还以为你对朴智旻有多专一...

徐润雅的嗓音里多了几分失落，

徐润雅：呵，看来你也没难受多久。

徐润雅：真是无情啊，你。

徐润雅：这么多年的感情，居然可以如此轻易地丢弃。

她满目疮痍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依然瞪着方觉。

徐润雅：也是...当年我就该知道，你有多无情。

徐润雅：学长因为你，一直不肯谈恋爱。他不说，也不去打扰你，但我知道，他没有忘记过你。他那么喜欢你，你都不肯好好珍惜...

泪水从女人的眼中流出，她再也控制不住。

徐润雅：他的告白是我梦寐以求了多久的东西...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好，你也根本不知道。

徐润雅：方觉，你真是个贱人。

徐润雅：你什么都不懂...

桌布上的褶皱被一一抚平。方觉抬起头，直视对面人的眼睛。

方觉：也许吧，我是冷酷无情。你就当我什么都不懂好了。可能就是因为我什么都不懂，才学不会像你一样胡搅蛮缠。

方觉：你喜欢柳俊，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你喜欢他没错，我不喜欢他也没错。

方觉：我也曾经问过自己很多次，为什么朴智旻喜欢的是你不是我。兜兜转转，我没办法找到任何合理的答案。唯一合理的，就是这个事实已经被上帝写进我的人生了。

方觉：他选择不喜欢我，为什么我不可以选择不喜欢别人？

方觉：我没觉得你不对，你为什么要觉得我不对？徐润雅，这说不通。

闵玧其说过，别想那么多。她没有错，这件事不用多想就有正解。

方觉的目光坚定，决断不已。

方觉：你拿朴智旻来惩罚我，理由是一件我完全没有做错的事。

方觉：柳俊不喜欢你，不代表没有我他就会喜欢你。

方觉：如果我是个贱人，就不会有那么好的爱人。你比我多活两年，道理却全都没看清。

方觉的手终于离开桌布。靠近她的微小褶皱都消失了。

方觉：我不祝你幸福。你这样的人，没有福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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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觉从咖啡厅出来，闵玧其站在门口手插兜等她。

她快步奔向他，把手插进他手臂和腰的缝隙，

方觉：哎，我和她应该是天生相克。

小其：吵架了？

闵玧其摸摸她额前的头发。

方觉翻个白眼，

方觉：大庭广众之下我可吵不起来。

小其：她说什么了？

方觉：她说她跟朴智旻分手了，问我是不是要跟那个白不啦叽的男人说拜拜。

方觉蹭蹭他的胳膊，

方觉：怎么样，是不是讨厌死了？

猫冷哼一声，

小其：所以我说朴智旻需要看眼科。

方觉：其实我也不知道她是这样的...以前她特别娴静温柔。

小其：徒有其表，不可信矣。

闵玧其看见她头上有撮毛翘了起来，于是伸手按了下去，可是那毛不听话，又一次翘起来。猫被惹着了，稍微用了点力，终于把它制服。

他想到刚刚她一直带着这撮毛和那女人撕文雅逼，嘴角上勾下勾，停在一个微妙的弧度。

闵玧其想，要是他看着这毛跟她吵架，怒火铁定会变成别的火，把她烧的渣都不剩。

发生矛盾的后果他倒是不在意，只会让她吃不消。

方觉：这是什么表情？

方觉看了他一会儿，伸手捏住他的脸。他顺着她的意思乖乖让捏她了一会儿，然后听她严肃地说：

方觉：闵玧其，你好像长肉了。

小其：我肉都长脸上。

猫腿可细着呢。

方觉：看起来跟水饺一样。

方觉拍拍她男人的脸，两只小手疯狂地蹂躏了水饺一通。蹂躏完后她高兴地露出两排大白牙，闵玧其感觉她的笑越来越像他。

方觉：啊...好舒服...

她满足了就勾住他的脖子在他颈窝狂蹭，毫不吝惜地表达对猫的喜爱之情，

方觉：喜欢得要死～

闵玧其抽了抽鼻子，他承认这招对他很受用。

她总是会很直率地让他感受到她的爱，不会拐弯抹角。

方觉蹭累了，也知道猫开心了。她从他颈窝里抬起头，悄咪咪地在他耳边说：

方觉：玧其哥哥，我想吃水饺。

他斜眼看着她，

小其：这几天吃的还不够吗？

方觉捶了他胸口，

方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真想吃那种包白皮，里面有肉馅的水饺！

闵玧其右手扣上她的腰，把左腕子伸到她嘴边。

小其：白皮的。馅虽然不太肥，但很紧实。

方觉在心里吐槽他的迷之情趣，慢慢推开他的手腕顺着他把话说下去，

方觉：这种的晚上再吃，现在想吃热腾腾的带汤水的那种。

说完她便觉得刚刚的陈述羞耻无比。拜托他千万不要理解成现在就要回家在浴缸里瞎搞。

不能给他思考的时间，还是直接拖他去附近的小吃店好了。方觉认同自己的想法，从他怀里钻出来拉着他的胳膊毫不迟疑地迈开大步。

闵玧其跟在她后面，看到她紧紧拉着自己的手，眼睛和牙龈都不受控地作出行动。

她在阳光下欢笑着半蹦半走，好像注入了永不枯竭的能量。

她变的不一样了。

他想起初见的时候，她被他压在身下，心慌意乱，眼泪成珠。

再之后在医院里，她躬着身子说了好多次对不起，手放在身前，不肯挨上座椅。

这个女孩在他面前露出越来越多的表情时，他惊异于自己内心如烟花般绽放的雀跃。

她在他面前哭过，笑过，这一切来之不易。

原本她只是别人故事里的配角，谁能想到她成了他故事里的第一女主角。

......

感情到底有多少无可奈何，又到底，有多少命中注定。

闵玧其不愿去想。这个季节还没过去，今天却没有下雨。

小丫头叫了自己哥哥，却总对他大不敬。

得，再不敬也是他给宠坏的。

猫看着她的身影，眯着眼睛。因为要让她幸福，所以悲伤不会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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