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步坦不合

部队从前线回来后，上级领导要保送几个屡立战功的兵去军校深造。查云青，刘亮，吴奇峰，董浩明等人在列。

查云青首先表态不想再去军校，原话说的是：地方上一样需要我。在那里都是为祖国建设做贡献。

实际上是查云青堪破生死后思想上又一步大的飞跃。查云青本身博学多才，聪慧过人，思想意识又高出别人一筹，加着有哲学家的天性，出生入死几次后就彻底领悟了人生真谛。

宁团长不行，拍着桌子训查云青。查云青明白的知道宁团长设身处地为他考虑。

宁团长最后说:“趁我现在还在这个位置上，必须要给你们几个以后有个交代”。

宁团长最后的一句话令查云青流泪了，这个男人被宁团长真情流露所感动。最后，查云青坚持了自己的想法：“团长，您后年转业，我陪您，到时您转业，我退役。”宁团长瞪了查云青一眼，虎着脸摔门而去。

吴奇峰，董浩明俩人服从了组织安排，去军校。这俩人性情激昂，素有抱负，一直就想着做一翻轰轰烈烈的行伍事业，眼见梦想将要达成，自然欢欣鼓舞。

刘亮也不想去军校，在宁团长连踢带打下答应了宁团长做个志愿兵，“团长，额就当个外志愿兵行咧，你知道额天生不是领导人的胚子。”

宁团长哈哈大笑：“那也成，反正你不能跟小查三儿一样这么早离开部队，查三儿自控能力是你百倍，你小子早早回到地方上，还不反了天？哈哈……”宁团长心满意足，仰头背手而去。

一个月后，董浩明，吴奇峰和另外几个兵去了军校。查，刘坚守诺言。宁团长转业后，查云青退役，凭着过人的胆识与超高的智商，查云青投身商海，短短几年就赚的盆满钵溢，随后洗手离开了商界，按照自己的想法与意愿逍遥生活去了。

查云青的作为被很多熟识他的人所敬佩！但是很多想要学他的人却无法做到。当聪明与智慧，性情与悟性都超出普通人太多后，他选择的生活道路只会是自己铺就，而不会被社会环境与其他人所左右，这就是智者与碌碌大众的区别所在。

刘亮在五年后离开了部队，等待他的不是康庄大道，而是血淋淋的社会现实。

李铁毅脑后的血泡整整一个月才下去，这小子居然没有被砸成脑震荡，别的兵都暗暗称奇。说看那血泡还以为后脑骨都破了，结果在医院检查了几次，嘛事儿没有。

李铁毅下连队也快三个月了，三个月里他也算见识了老兵们的本事了，也让老兵们领教了他的实力。

狼团是标准化摩步团，分设三个步兵营，一个坦克营，一个高炮营，一个低炮营，团直特务连，通信连，汽车连，后勤处，建制非常完整。

每个营的兵都有自己的特点，坦克营的兵们几乎都是五大三粗，剽悍健壮，三个步兵营的兵轻捷骁勇，特务连的兵杀气腾腾，汽车连的兵散漫无形，通信连的兵轻灵机动。

这些各有特点的战斗单位的兵们，组成了一个个性独特，望之令人生畏的狼团。这些性格特点各异的兵们生活在一起，那绝对不得安生，所以各营各连间的相互打斗也几乎从未停止过。

坦克营与李铁毅所在的三营七连住在同一楼上，不过坦克营住在侧面，七八九连住在正面而已。

坦克营的兵们个子都不高，体型却极为强壮，你想想，驾驶59式中型坦克玩的就是体力活，如果你瘦了吧唧的在坦克里面颠簸一天绝对散架，再说操作坦克全凭臂力，装填弹药的更不用说，七八十斤的穿甲弹，破甲弹，高爆弹要坐着两手取下再塞进炮管，没有相当的臂力，呵呵，对不起，您就别在坦克营混。

力量大，伙食好，兵们自然精力旺盛，进出的坦克兵都是横摆着走，碰见挡道的一膀子一挤就晃开了，哪里由的你还戳在哪里。这样的兵肯定叫人反感，加着碰撞的都是三营的兵，那三营的兵们可就不干了。

当过兵的都知道部队开饭时的情景。吃饭号是兵们最喜欢听到的，其余起床号，休息号，紧急集合号里面，紧急集合号众所不喜，起床号都不满意，休息号毁誉参半，单单这吃饭号人人兴高采烈！

吃饭号一响，兵们集合的速度不比起床号响起时的速度慢，要是今天有会餐，嘿嘿，这集合速度就要超过紧急集合号响了的集合速度了，那家伙人人争先个个恐后，要会餐再加着啤酒管够呢？得了，这集合速度那就可以与特种部队有一拼了。

“嗒……嗒…嗒……”悠扬，还有些惬意的吃饭号响起，刚才还静悄悄的驻地大院里，立刻就响起了脚步声，吹哨声，口令声。兵们按着值班班长口令，稍息，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向右转，迈着轻松而又整齐的步伐向着食堂前进。

七连是从右往左拐往食堂走，坦克营是从左往右拐出发。这样呢其中有一个队列走的晚一个走的早，几乎都会在交汇处有所接触。

七连和坦克营一连交汇时，坦克营的兵就晃荡膀子去碰七连的兵，七连兵们免不了低声骂上几句，对方得了便宜也就不计较，昂首接着走。

这天又是老样子，双方一交汇，都碰了几下，坦克营一个黑壮汉劲稍大了些，把七连一个老兵差点碰倒了，这个七连老兵也不是怂主儿，大声骂了一句，坦克营这个兵就要动手被值班的喝止住后，咬着牙频频回头照七连这个老兵。

坦克营的几个老兵突袭了七连。目的是要速战速决，七连当家人物查云青，刘亮等为数不多的几个参加过越战的兵去了军部培训。坦克营这几个老兵就是看准机会想一打就撤，结果折在了以李铁毅为首的一帮新兵手里。

七连吃完饭回到宿舍，纷纷准备午睡，楼梯口大门一声巨响，腾腾脚步声里二排的门也被踹开，七八个膘肥体壮的坦克营兵直扑赵建国而去。

赵建国开饭前和坦克营的兵冲突了一下，吃完饭回来已经忘了这茬事，刚躺到床上，坦克营几个兵就扑了过来，猝不及防下被打的有些发懵。

二排所有的兵都愣住了，五秒钟后，李铁毅率先出手，一马扎砸在一个坦克营兵头上，那兵晃了一下坐到了地上，严斌也扑了上去和一个坦克营老兵滚在了一起，其余新兵一见此景，不约而同打了过去，脸盆，拖把，盆架能用的都拿来当了武器，打的地动山摇，二排大乱。

一排三排的兵都跑了过来看，李铁毅大喝一声：“敢来七连打人，今天一个也不要走。”

这一喊，坦克营兵有些慌乱，为首的就要往外跑，来不及了，几乎所有新兵都上了手，噼里啪啦声中，坦克营的几个老兵被打翻在地…

午休的时间连长指导员等连领导都在自己家睡觉。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这下好了，新兵们一扫往日老兵们带给他们的阴霾，大打出手。

坦克营的这几位也不是好惹的主儿，敢来你们连地界儿叫板，那就是不怕你们。滚翻在地上的坦克营兵不停的往起扑，旋即又被乱脚踢倒。李铁毅，严斌把在县城里挨打的怨气一发出在了这几个坦克营兵身上，连踢带打。

旁边老兵里面也有坦克营兵的老乡，不是老乡的由于经常见面也脸熟，见此情形赶紧一起上去拉。不拉的话看那阵势怕出意外。这打架有个症结所在，怕拉，你越拉，打人的一方越来劲。七连老兵们一拉，打人的新兵们叫嚷声直破楼顶。

“都他妈住手”，一声暴喝起，三营新任黄营长推开众人而进。黄建工营长是从别的部队调过来的，这个黄建工可不简单，二十七八岁年纪，相貌堂堂，说话时声若雷鸣，一米八以上的个头，也是打过越战的主儿。

黄建工任连长时，曾经生擒过一名越军，从前沿生生把俘虏抗了下来，往地下一扔，发现俘虏不动弹，旁边的兵赶紧围了过去，一摸口鼻，得，死了！原来从前沿往下抗时，这俘虏亡命挣脱，黄建工就使劲夹，没想到给活活夹死了。

越战期间中越双方的士兵绝无被对方生擒的念头，你要活捉我？除非我昏迷不醒，否则都是以命相抵。

亚洲人在对待被俘虏问题上的感觉就是：爷爷丢不起这人。黄建工夹死俘虏，一是力大，二来就是这俘虏不配合，他只好用劲制着俘虏。

这一出后，领导们不约而同长叹一声：“你说你个黄猛子，啊？好不容易抓个活的，竟然被你活活夹死了！唉……二等功玩完。 ”

这一夹，黄建工名声传遍前线各个部队，都知道某团有个能把俘虏夹死的连长。黄营长进来一声喝，众人耳朵里面嗡嗡做响，都暗到：这黄猛子的确名不虚传。

黄营长一声暴喝，七连一片寂静。胆小的腿都打哆嗦，那是杀过人的吼声，自然而然透露出一股威猛肃杀。当年张翼德三声吓死夏侯恩，当阳河水倒流三尺，看来不假。

坦克营的一个兵被打的太厉害了，一见没人动手了，嗷了一声，爬起来就朝李铁毅扑去，还未扑起，黄营长一脚早到，那兵直接就飞到了两米外床上。

七连所有的兵相顾骇然。“反了你们还，来老子营里打人还这么嚣张，老子活劈了你个孙子。”黄营长大骂着扑了过去。

七连兵们大惊失色，八九个老兵一拥而上死死包住了黄营长，七连一个老兵赶紧给坦克营的兵使眼色，坦克营的兵都是机灵人，赶紧就往外跑。后面黄营长骂声隆隆。

部队里的领导一般都护短，自己的兵自己怎么骂甚至动手都无所谓，要是看到自己的兵被打了被骂了，根本咽不下那口气。这种事存在于各个部队，属于不公开的秘密。

黄营长发怒不并不是真要打那几个坦克营的兵，而是为了保护李铁毅等新兵。原因很简单黄营长一怒再一动手，言外之意就是告诉那坦克营几位，再敢动我的人，悠着点！护兵的策略呀！后来的老兵这样对我说。

坦克营在我当兵的第二年撤销的，好像是并入了一个坦克旅。期间坦克营的兵还到七连打过一次，这次是被我带人迎头而击的。后话不提。

坦克营的几个老兵栽在一伙新兵手里，很愤怒也很无奈。愤怒的是七连新兵以小犯大，无奈的是黄营长已经参与了进来，这才是最大的无奈啊！

坦克营的兵再牛，他也不敢去和一个百战余生的老兵叫板，何况这个老兵还是一营之长。

此事以后，李铁毅人气愈旺，逐渐成为新兵们的隐形领导者。

当年冬天，宁团长退役，查云青紧跟着复原，刘亮虽已成志愿兵，不过每天混日子，无仗可打的他，形同虚设。

第二年春天，实在憋着难受的刘亮直接办了病退，领了一笔复原费，回家去了。

这样一来，参加过越战的特战队员，除了上军校的几个，留在部队里的只剩下六七人。

查云青走前，李铁毅去送，俩人谈了很久，查云青由浅入深，以己度人，把自己所认知的人生世界观几乎全部讲给李铁毅听。

李铁毅本来聪明过人，对查云青所言领悟颇深，由此运用到了军队生活中，逐渐成为一名合格军人。

查云青一走，李铁毅看出刘亮更加孤独，便有意与刘亮接近，坦诚相待，刘亮真性情之人，见李铁毅如此，也觉高兴，俩人慢慢成为无话不说的朋友。

刘亮走后第二年，吴奇峰与董浩明军校毕业，回到狼团，各自担任了少尉排长。此时的李铁毅已经成为一名老兵班长，而作为新兵的我，有幸成为了李铁毅班里的一名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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