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落点点头,便觉初时所言极是,却瞧见初时眉梢处的愁容只增不减,便念初时还有后言。
“此事当真是难煞本宫了。”初时从圆凳上起身,由桐落服侍着褪去了外层的衣物,只留内衬端坐与铜镜前卸去妆束,她把玩着那支青玉簪子,面上又浮示着无谓的模样。
对着盈盈烛光,初时有一下没一下地晃动着青玉簪子,流苏垂坠碰撞,叮叮当当意外抚平了初时躁乱的思绪。这会子功夫她才真正有意去思忖今日之事。
想来这便是个局了,进与不进,初时都没得退路。
“此事疑点重重,假是福安宫或熠王府的手那便可紧早收拾了,可一旦是巴蛮王的主意,你我的手便不够用了。再者说来……”
初时顿了顿,这话她隐在心中许久,可又不得不早做打算。
“再者说来,你我怎知与天寅堂那位毫无干系呢?”
桐落听闻此言,立刻惊得跪在了地上,她抚着初时的双膝,神色微微惊慌,急忙出声打断了初时。
“公主!这话,您可得当心呐,轻易说不得!”
初时抬了桐落的手,安慰了句“怎这般慌乱”便也无了言语,桐落也知初时今日倦得很,伺候了初时沐浴,也哄她早早歇下了。
翌日清晨,初时早早就起来梳妆了,桐落劝她身子才好些,应是安静将养着,大可不必如此勤勉。
初时驳了桐落的劝阻,昨日并未往福安宫那边请安,今日若再不去,恐是会落了口舌,与其给他人留下话柄,不如自己费费脚,去一趟怕也费不了什么事儿。
吩咐桐落给自己换了身儿月白色绣锦云纹绮和缥色迭格针广袖罩衫,又一件鸭卵青斜纱绣仙皱裙,耳上是编丝青玉耳珰,鬓间点缀着四支蓝宝石攒金丝线坠冰裂白玉步摇,又搭了件儿羊脂玉扳指,行走间环翠叮当,倒也好看清雅得紧。
“公主若是寻常人家女子,生得这般俊俏,想来提亲的要把门槛儿都踏破了。”
初时浅淡一笑,往日里也就桐落在身边伺候着能让她有所松心,主仆二人收拾妥当,初时又吩咐桐落去小厨房取了一早就备下的桂花梅子凉奶酪和花生牛乳酥糖糕来一并带着,便前去了福安宫。
只初时也想不到的是,来得竟如此巧妙。
那殿中坐着的,身着天家龙纹锦绣赤金紫色盘云锦长袍的男子,可不就是当今圣上么。
亦是昨夜闹了不愉快的心上人。
桐落忧心忡忡地瞧了一眼初时,本想着初时稍候些时候再来也不迟,却不曾想初时不做停顿,似是无事一般入了殿内,自己也只好紧跟了上去。
“儿臣给母后请安,恭请母后万福金安。臣妹给皇兄请安,恭请皇兄圣安,万岁万岁万万岁。”
初时跪地行了大礼,一举一动皆是皇室风范,面容平静祥和,丝毫看不出有何不遂心之事。
太后坐在榻上,身子稍稍斜靠在软垫上,手里执了一把羊脂玉如意,相传乃当年太后入宫时得先皇青睐,先皇所赐。先皇偌大的后宫里有且只有这一把精美绝伦的玉如意,也是太后当年为妃时的无上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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