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对话

痛苦。

我不能就这样结束！...

窒息。

我还有必须做的事！...

无力。

我。。使不上力了。...

...

婧敏永远不会忘记...母亲离开时，脸上难以卸去的兴奋，大概是因为她为此，此刻，准备了太久，太多...

“妈妈你这是要去哪？”

“敏儿，妈妈可不是去玩哦～妈妈今天要去的地方，即是人们心中的恐惧。”

“那是个什么地方？”

“emmm。。其实妈妈也不是特别清楚，但我必须要去，找到它！并且剔除它！”

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盛满了天真与好奇，那时的她自然不会想到...这也是自己见母亲的最后一面。

八年前，北途收复战役死亡统计：九星军统阵亡，八星统将一名，七星校尉两名，六星校尉九名，五星校尉四十七名，军士级三百余人，再加上兵士级...

千余位御灵人的鲜血使人类彻底躲在了城墙后头，再不敢踏出半步！

...

“婧敏！”

遏制不住冲出喉腔的惊呼声，这幅绝望的场景...光是映入眼帘，便瞬间瓦解了烨九的战斗意志！在无法抵御的乏力感席卷全身的同时，那锋利的黑锋利箭携着破风之势，朝着自己的胸膛劲射而来！

无法闪避！

就当箭矢的凌厉将要触及胸口之际，时间轮轴仿佛在此刻顿卡了住...

视野中的所有事物...刹那间，便被抹去了原有的颜色，取而代之的是黑与白，以及两者的中间色，这就像是从黑白相机里滤出来的照片，所有东西虽然丢去了色彩，却仍旧显得那么栩栩如生。

这是！？...

而此刻烨九眼中显现出的诧异...表明在完全静止的空间中，唯独他的意识没有受到限制！

戛然而止的时间...

黯然失色的天地...

那掠驰而来的黑锋利箭正悬停在他的胸前！光亮的黑铁箭头托着当空红日，映射出晃眼的白色光束...恰巧坐落在少年面颊上，箭尾拉带出的暗色黑羽簇成了一撮，显然...

这根箭支虽被凝滞在了空中，却依旧保存着穿石破风之势！只不过此时...连同声势也被凝结住了！想必待到时间的轮盘再度转起时，利箭的锋芒必将顷刻间洞穿烨九的胸腔！

此时此刻，簇拥在烈日旁的云彩...皆是丢去了它们原有的色彩，愁云惨淡，仿佛换上了一身灰朦朦的丧服，默默地立在远端，似是丧礼上在低头念述祷告的牧师。

镜头回转，并带我们径直走向烨九的眼睛，直至能够看清墨色瞳孔的纹路，仍没有停息，视角直接越过了睛膜！使我们瞧见了凝集其中的惊恐与绝望，这些情感正不断侵蚀着他的视野，渐渐的，黑暗便将所有事物完全占据...

要知道漆黑是贪婪的吞噬者，它们从不给他人留下任何东西，除了自己，无论烨九此时如何扭动视角，周围都是如出一辙的黑，这使得他所做每个动作都显得毫无实感，唯有漫无目地前行，结果却不知自己是否真的有在行进。

不知过多久，少年渐渐丢失了方向...

自己这是在哪？该不会又死了吧？...

与这念头一同浮现的...还有不远处骤现的两团火光！那光焰虽说偶尔闪灭，但其散发出的光芒从未消减，更令人感到诧异的是...这火团看似耀眼撩人，结果却带不出半点光亮！四周依旧是黑咕隆咚的。

无处可去...

此时的烨九根本没有其他选项，唯有摸索着黑暗，缓缓靠上前去，虽然自己的步伐仍旧没有任何实感，但与火团逐步拉进的距离...告诉了自己确实有在前行，这种感觉...

就像失去了肉体般！

还没来得及细细感受这种变化，近在咫尺的焰火迫使少年回过神来，不知为何，手臂似是挣脱了意识的束缚，不由自主地伸探而去，可能是想欲触摸那诡异的火光！当然，此时的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做出了这动作。

恰为此刻，那两束原本静置的火团遽然有了动静，只见它们保持着相同间距...开始向上移动！而拉带出的暗红色焦烟...将其运动轨迹清晰地勾勒出来，最终悬停在了高处。

极具规律的轨迹运动让意识萎靡的烨九回光返照般地猛然清醒过来，并清楚地认识到...此刻眼前燃着的，并非能够带出光与热的火焰，而是双恰似焰火的恶魔眼眸！

“小子好是镇定。”

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直击意识的低音炮毫无征兆地迎面袭来，恍若地狱鬼神的骇人低语...虚实难辨，虽然周围的漆黑完全遮住了对方躯体，但根据那双骇人眼目所处的位置，还是能够推断出对方高大的体型。

“你是谁？”

被这似曾耳闻的声调骇退了两步，回过神来的烨九这般开口问道，由于已经确认了穿越的事实，因此，他也做足了面对一切不可能的准备，以致于此刻神情不需要太多惊讶去做装束。

“呵～我是谁？回答之前～你能先告诉我，你是谁吗？”

面对这般回应，少年有些听不明白了，但某种直觉告诉自己...眼前这家伙陷入知道些什么，可仅凭这句话，还不足以印证心中猜想，但说话态度已然转瞬即下。

“你什么意思？”

“你可不是我昨天遇见的那孩子，你原本并不属于这里。。对吧。”

“那又如何？”

不知是否源于错觉，总感觉对方能够读出自己心里所想，要知道内心受人窥视的感觉...绝不好受，虽然这点尚未得到确切证实，但光是这种可能性便已让烨九无法维持冷静，致使当前回应中参入了些许怒火。

“那又如何？真是有意思～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与我都是这躯体的入侵者，你不必向我摆出这副主人的姿态。”

“呵～窥人心室，在这里指指点点，既然知道我不是你的宿主，那你又何必要摆出这副高人架势？”

说来有趣，两张不甘示弱的刀子嘴刚照面，便是在刀光剑影中...“拼打”了起来，两人甚至都还没有弄清...谁是谁？但为了自身对于这幅躯体的定位，当下是都不肯嘴软。

“臭小子！你！”

原本只想打压对方的锐气，可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少年让话题就此停滞下来，无法按照传统的小说情节继续衍变下去，与此同时，惹得气氛异常尴尬。

好在“高人”立马找到凭借...

“罢了，我可不是来和你斗嘴的。。你想救那丫头？就凭你自己？”

听到这里，烨九不禁心头一怔，旋即收起了嘴炮，在见识过少女的战斗方式后，扪心自问，自己那些拳脚功夫放在这里...可以说是完全派不上用场，别说救人，就连自保都很成问题，此刻理智地保持沉默，使得那低沉的声调再度响起。

“让我告诉你吧，那妖骑头领的实力可是比得过使灵级别的御灵人，再加上周围十余名先锋妖骑，纵使那些所谓的强者前来支援，恐怕也难以救出那丫头。”

“你有办法？”

见这家伙竟对魔物如此了解，少年也是卸去了悬在嘴角的敌意，扬眉问道，毕竟理性分析先前那副情形，哪怕自己冲上去赔命，也没有半点机会...救出婧敏。

“自然～我可以帮你救出那傻丫头，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北途收复战是人类对魔物首次发起的大型反攻战役，而在彻底落败的同时，海宁国军事实力也是大大折损，国际地位更是一落千丈，原位第二的强国，就此跌至了末尾。

然而实际上，北途战役并非完全没有收获，只是当时的人们都发疯似地唾骂这场战争，因此，那些“微不足道”的收获...只能被暂且掩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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