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自由（八）

“什么？”苍漠的瞳孔紧缩，看着再次出现的蒙斯克。

“不管他们来多少次都一样，开城的人民永远都不会倒下！”蒙斯克似乎对着苍漠微笑的一下。

活着，活着，活着。

现在苍漠的脑中只有这个念头，什么正义，什么规则被他完全抛在脑后。如果死了，那一切都不会再有机会。

砰砰！

随着苍漠用子弹直接开路，蒙斯克露出了微笑。

这下，教廷的邪恶算是坐实了，他们已经开始滥杀无辜了。虽然这是个单纯的双标，他们在杀教廷的人的时候从没讲过什么仁义。

其实，蒙斯克拥有两个替身，他的能力和苍漠猜测的类似，实际上是可以让自己的精神在不同肉身上转移。不过这个能力对肉身要求很高，需要经过长时间的磨合和改造。

也就是说，他只有一个灵魂。所以苍漠之前的推测也算合理，只是没有算到他会有两个替身。

而他一直也在营造只有一个替身的假象，比如要隔两个小时才出现来证明自己第二个替身害怕死亡。比如让开城人民对他的印象模糊不清，就是这样，他一直都在防患于未然，第二个替身才是最大的诱饵。

而且，他一直都规划好如果第二个替身也遭到刺杀，那就说明教廷派出了一个有智慧且实力不俗的刺客，如果能抓住的话也可以和教廷进行交易，所以第一批出去搜查的人现在已经开始反向包围了。

死局，绝对的死局。

但苍漠绝不会束手就擒，他还在凭借自己的危机预感寻找着出路，然而危机从四面八方不断涌来，每过一秒他的危机预感就强烈一分。

绝望如同梦魇一般慢慢包围着苍漠，对于普通人来说也许可以死战到底，但对于拥有危机预感的苍漠来说，这一切就如同亲眼看着自己的生机越来越渺茫一样，如果不是他心智异常坚韧，恐怕早就放弃了。

忽然，他明显的感受到了其中一个方向的危机预感似乎比其他方向淡一些，虽然差距极微细小，但在这种搏命的情况下，苍漠肾上腺素激增，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丝差距。

苍漠迅速射空了弹夹，朝着预感中的方向狂奔。

平时的身体锻炼让苍漠成功的甩开了追兵，但他还在包围圈之中，巨大的包围圈。

换上新的子弹，苍漠开始有节奏的朝城外的方向奔跑，如果一直保持最高速度的话人很容易脱力，现在的情况随时都可能遇到的敌人，脱力基本就等于宣告死亡。

然而苍漠几乎不可能逃得出去，因为他完全躲不开追兵。

以开城的人数，他想要躲起来根本不可能。而硬闯的话就必然会遭遇到不少的开城人。

不开枪就无法快速解决掉堵截的人，开枪就会暴露位置让包围圈更紧。

而且苍漠身上的子弹已经不多了。

再次利用遇到两拨敌人之间的间隙，苍漠再次填好了子弹。他知道这样下去自己绝对没可能跑出去，但他要拼搏到最后一刻，赌一次那可能会出现的奇迹。

忽然，苍漠听到了枪声。

枪声？苍漠的瞳孔骤然紧缩。

开城的人似乎并没有什么枪械，不然早在追杀苍漠的时候就用了。而且，苍漠就在这里，并没有其他人值得开城的人使用枪械。

也就是说，开枪的人不是开城的人，或者说，是……

陈欣！

从枪声判断是大威力的手枪，很可能是左轮。而枪声传来的方向，是左前方的位置。

苍漠猛地前冲一步，想要去看看到底是不是陈欣在开枪，但他的心脏忽然紧缩了一下。

往左走，必死！绝对没有任何活路。

往右走，很可能活！因为刚才的枪声导致包围圈的中央发生了偏移，也就是说右侧的包围变得相对薄弱了。

而这样的危机预感也说明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刚才开枪的人绝对是陈欣无疑。

他在原地，一步也走不出去。往右，就是放弃陈欣，往左，就是放弃生命。

苍漠想要嘶吼，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出声，不然就浪费了求生的机会。

苍漠很明白自己该怎么选择，陈欣既然出现了，就没想过能活着离开开城。

自己本来都想好了要带她走的。

腿，动起来啊，快向右走啊！

苍漠每犹豫一秒，就是在浪费陈欣用自己生命给他创造的机会，无论是从感性还是理性来说他都应该尽快向右前进。

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

苍漠双目通红，全身被汗水湿透。

“嘶……”苍漠强忍住了想要嘶吼的冲动，双腿开始动了。

方向，是右边。

眼角的泪水如同决堤一般，完全控制不住的往下流，然而双脚却越来越快，跑的越来越猛。这是对求生的渴望，是本能的力量。

只是，太过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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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个决定，陈欣思考了很久。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她仅仅认识两天的男人。

但他在自己最悲痛的时候陪在了她的身边，还愿意把她不知道的真相告诉她。

当两个人待在一起，不管年龄与地位差别有多悬殊，总会产生依恋，当你不够坚定的时候，就会将依恋误认为爱情。

其实陈欣在他父亲死去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其实已经很难活下去了。自己这一条本消失的生命，用来报答他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正常的人并不会做出这种选择，但现在的陈欣是个刚刚受到巨大打击的女孩，随后又初尝到了爱情的味道，这样的一个处于恋爱脑的小姑娘，我们又能要求他什么呢？

她本来的打算，是等古岚出现，就和他一起走。

然而，她等来的却是一群人的搜查。

虽然搜查的人并没有为难她，但她也知道了这次搜查意味着什么。古岚在逃跑，开城的人在找他。

犹豫了很久，陈欣把古岚给她留下的左轮藏在了衣服里，批了一个大袍子，就这样走到街上去了。

她想找到古岚。

找了很久，她并没有找到古岚，但她听到了周围响起的枪声。

她立刻就知道了古岚就在她身边，但如果自己过去只会是累赘，想要帮他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少女努力尝试克服心中的恐惧，对着背对着他的三人开了六枪。

他们全部都倒下了，少女生疏的换着子弹。

“这样，就算帮到他了吧。”少女感到十分的开心，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开心。

以至于她都没注意前方不远处的人已经发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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