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顺利的狩猎

天府历2892年7月11日，下午四点

“杀人？你们在胡说些什么？”

田源清站在门前，看着面前的两名警员和四个机器人，表情有些不豫。

“搜查证和警官证你都看到了。”站在她对面的警员这样说道。“我叫程志远，他叫林子明。如果你对搜查行动不满，可以去警局投诉我们。但是现在，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田源清皱了皱眉，侧过身，让开了路。

这些警员和机器人随即走了进去。那个叫林子明的警员，略看了看房间里的布局后，拿出一个遥控器，按了几下。那几个机器人随即转向不同的方向，身上亮起光，像是在扫描。

“你前一段时间才来这里？”机器人开始工作后，程志远用很随意的语气问向田源清。

“对，之前我带队在外面比赛。”

田源清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体操教练’身份，暗示了自己在神农大学工作，认识很多领导的事实。

在回答的同时，她没看程志远，而是看着旁边的某个机器人，目光里含有某些警惕的意味。

在她说完后，程志远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最近，你周围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田源清转过头，看向了另一个机器人。

见她这样，程志远笑了。“这是警用机器人，可以替我们进行搜查和侦测工作，非常有效，能发现我们可能会遗漏的地方。”

“和我们比赛的时候那些负责裁判工作的机器人差不多。”田源清终于转向了他，这样说道。“我不认为大量使用机器人是什么好事。”

“为什么？”程志远说。“这不是很方便吗？”

田源清：“它可能会发生故障。”

这样说着，她轻叹了一声。“我教导大家体操的时候，有时候会用机器人来模拟和帮大家矫正动作。但有时候，明明工作上没有任何错误，但那机器人还是会出问题....”

程志远：“便宜货吗？”

田源清：“才不是，神农大学采购的，可能比你们的机器人还贵呢。”

程志远笑了笑。“我们的用了很久，从来没出过你说的这种事...”

他这句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某台机器人上响起了‘叮’的一声。

“灵气异常！”林子明和那台机器人同时发出了这样的声音。之后，几台机器人同时拿出了武器---有的对准了墙脚的某处，有的对准了田源清。

在它们这样做的同时，林子明也掏出了枪。但在之后，看到程志远没动，他犹豫了一下又把枪收了起来。

“这是做什么？”田源清看向那些机器人，随即又看向程志远。“什么灵漆？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程志远：“嗯，可能吧。”

“但有了异常警报，我们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这样说的过程中，那台发出警告的机器人开始向墙脚移动。到了位置后，它停了下来，伸出一只机械手臂，打开了墙脚的垃圾桶。

之后，它从里面拿出了一团废旧的包装纸。在它拿出这玩意之后，头部又发出了警告声。

“攻击性灵气，攻击性灵气！相当危险，尽快撤离！”

“这不是我的！”田源清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是别人送给我的....

“是谁？”程志远问道。“谁送给你的？”

田源清犹豫了一阵，有些勉强的开口了。“学校里的同事，叫叶碎竹。”

“叶碎竹？”程志远把这名字重复了一遍。

“他是神农大学的助教。”田源清看着包装纸，这样说道。“他经常过来。上次来的时候，送了些蛋糕和糖果给我....没想到包装盒竟然有问题。”

这样说着，她又看了一眼机器人。

程志远看向一旁的林子明。“提取包装盒上的指纹。联系家里的人，让他们去找这位叶碎竹先生...我们正好有同事在神农大学吧。”

林子明点点头，随即拆开一个盒子，把一头插在旁边的机器人上，同时按下另一头的几个按钮，低声说了起来。

“他还给你送过别的什么礼物吗？”在自己的同事这样做的时候，程志远转向田源清，这样问道。

“没...没有。”田源清回忆了一下，这样回答道。“这是第一次。”

“你们认识很久了？”程志远看似随意的问道。“之前有来往吗？”

田源清低下头：“他半年前才来到大学里。之后，我们见过几次面....”

程志远：“他在追求你？”

田源清举起右手，撩了撩头发。“没有....我们只是同事。”

这时候，他们身旁的另一台机器人上响起了声音。

“最新消息：在神农大学的职员宿舍里，发现了叶碎竹的尸体。”

“死因：喉部重伤。”

听到他这么说，程志远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一旁---瞳孔瞬间放大，之后，眼神里充满了警惕的田源清。

“田女士，看起来，好像出了点意外....能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吗？”

听到这话，思索、回忆、惊慌、困惑....多种情绪都浮现在了田源清的脸庞上和表情中。

最后，这些情绪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坚决。她轻叹一声，背后亮起了一团红光。

天府历2892年7月14日，下午两点

警员署的审讯室里，三个人坐在桌子后面，身前放着‘审查官：姓名’的牌子。

在他们对面，程志远坐在那里，表情紧张。之后，坐在中间，牌子上写着‘贾志新’的那名审查官开口了：“程副警长，说说这次时间的过程吧。”

程志远随即讲述了起来。

“这个案件的一开始，我接到了某位可靠线人的报案。他看到了本案中的主角，神农大学的特聘体操教练员，田源清女士，将一把染血的解剖刀藏到了神农大学的解剖室里。”

“这线人是谁？”坐在右侧的，表情阴沉，身前牌子上写着‘贾颖’的女审查官这样问道。

“他的身份需要保密。”程志远恭敬而坚定的说道。“如果您想知道，请通过正常途径进行申请。”

听到他这么说，贾颖哼了一声。

程志远：“然后，我们就进入了正常的调查程序。在实验室里，我们发现了带血的解剖刀。之后，我回到署里，提交了报告，获得了批准之后，前往田源清女士的住所进行例行的询问和搜查。”

“马上就搜查会不会太着急了一点儿？”坐在左侧的，身前的牌子写着‘伍连山’的审查官这样问道。

“如果不抓紧，嫌疑犯可能会逃走。”程志远解释道。“最近有文件，授权我们可以更积极的进行行动。”

伍连山拿起手边的文件。“但是，按照林署长的报告，在进行搜查之前，你们发现了别的嫌疑人？”

程志远：“对...有人提出了疑点：她没有理由冒着被监视系统看到的风险，去送那把刀。”

“之后，我们得到了一些新的线索。存在有别的，更可疑的嫌疑人。这位田源清女士可能只是被人利用....按照规定，我们必须去拜访她。”

伍连山笑了出来。

程志远耸了耸肩：“然后....我们过去之后，她的神态和语气都非常自然。看起来，像是和这起谋杀案毫无关联。但我们打算作完正常检查就离开的时候，侦查机器人却突然发出警告：侦测到了攻击性灵气。”

“这还真是巧。”伍连山说道。

“对....”程志远说道。“其实刚发现灵气的时候，我们也没多想。她说过那是别人送给她的礼物....然后，提到了叶碎竹的名字。”

伍连山：“就是本案中一开始以为的受害人？”

程志远：“对....当时，警署的另外一些成员正好在搜查神农大学的宿舍。他们在这位叶碎竹先生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机器人当时进行了判定，认为是叶碎竹的。”

伍连山：“结果，它判断失误了？”

程志远：“对...发生这种情况的几率很低。本来还应该有人工验证的....但尸体的伤口在喉咙处，具体的痕迹也和我们在实验室发现的解剖刀完全匹配，我们的工作人员就没有进行详细的勘察，向我们传递了这样的说法。”

贾志新：“也就是说，那具尸体不是叶碎竹的？”

程志远：“对.....之后我们才发现，那是一具伪装成叶碎竹模样的机器人。他...”

伍连山：“这个先放一放。田源清这边都发生了什么？”

程志远：“当时，田源清女士听到了叶碎竹被杀的消息，然后露出了很惊慌的表情。”

“我对她说，希望她能跟我们一起回警署，正常的协助我们进行某些工作。之后，她便释放了法术，干扰了那四台机器人的行动，从我们面前逃走了。”

贾颖哼了一声。“也就是说，你完全是无辜的？”

程志远看向她：“大人，我完全如实描述了之前的遭遇和行为....”

贾志新：“在她逃走之后，你们又进行了哪些工作？”

程志远：“我们正在调查在叶碎竹助宿舍里机器人的由来，应该很快就能得到结果。另外，我们已经联系了地方警备队。他们正在通过雷达，寻找逃走的田源清...”

伍连山：“这起案件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人都是什么身份？你们目前是如何判断的？”

程志远：“判断....以逃走时展露的真气数量而言，这位田源清女士，应该是修真门派安插到我们这里的高级间谍。”

“一般来说，他们派遣的间谍都有固定的身份。但她不同，体操教练的身份，让她可以合理的在各个星系移动。按照我们的推测，她可能是在负责向各处的情报员传达命令的工作...”

贾志新：“有理由吗？”

程志远：“理由....我们之前没有太怀疑她。就算发现了灵气，也未必会如何她。她那种选择，要么是心理素质非常差，要么是身上有什么重要的情报。如果跟我们走，可能会在例行的检查中露馅。”

“案子和灵气相关，按理说我们应该不进行过多的追查，而是转交给情报司。但涉及到谋杀，我们也不知道是该转交，还是继续调查。”

程志远这样说着，用询问的目光看向面前的审查官们。贾颖随即皱起眉。

“这个，上面会考虑的。”她这样说道。“你先回去吧，把目前调查的结果整理一下。”

贾志新：“他说的应该是真的，我现在去汇报。”

他这样说着，走出了屋子。

伍连山：“为什么突然有命令，让我们来做这种事？”

贾颖：“因为修真者的异常情况。”

伍连山：“那...为什么是我们一起来？因为叶碎竹？”

贾颖：“可能吧，是局长的安排。”

伍连山沉吟了一下，没有作声。

贾颖拿起手边的文件，看了看，轻叹了一声：“这个叫田源清的女人，真是个笨蛋。”

伍连山：“那...他们为什么要派这种人来做间谍？”

贾颖：“因为这里安全的太久了吧。”

“这女人，恐怕是某个门派高层的后人，派到这里，好让她立功。”

伍连山：“这样...那，她的祖先就不怕在这里有危险吗？”

贾颖：“不会有危险。我们只是监视...”

伍连山：“我倒是觉得，最好不好太确信。”

“说不定会出什么意外呢。”

贾颖看着他：“意外？谁造成的？你吗？”

伍连山笑了起来：“我？我哪有这个本事？”

贾颖：“这位程警官，就是你之前同事的亲戚吧。”

伍连山：“是啊....”

“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第一次见面。”

贾颖没再说什么。之后，贾志新走了回来，他们离开了。

到了某个没人的地点后，伍连山拿出通讯器来。

“怎么样了？”接通后，他这样问道。

“这就开始了。”

对面，响起了叶碎竹的声音。

“真的能行吗？”伍连山问道。

“没问题。”叶碎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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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府历2892年7月14日，下午2:58

在这座城市的边缘地带，有不少废弃的工厂。

其中大部分，是天府共和国刚占领这颗星球的时候，为了破坏产出最为丰厚的灵麦田，在这里强行建立起来的。而后，那时候的修真者们，曾反复发动对这里的攻击，但是效果不佳。

结果，数十位高阶修士联合起来，释放了一个强大的法术---从内部引发共鸣，摧毁了这里几十家工厂的大部分机器。

之后，许多修真者又在工厂里布置了一些陷阱，毁掉了不少被派来进行修复的机器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天府驻军改变了策略，一边声称要修复这里的机器，一边在其他更安全的区域建起了新的工厂。

这里的工厂就逐渐被废弃了。后来，也出现过开发这片区域的动向。但是尝试了一下后，工作人员发现，比起其他完好的区域，清理这里的成本要高的多。

于是，这里就一直被搁置了起来。而现在，田源清正在其中的某家工厂里，一些老旧的机器旁转来转去，表情烦躁。

门开了，田源清看过去，发现来的正是叶碎竹。

“您怎么在这里？”看到田源清后，叶碎竹的声调和表情上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意外，平静---甚至有些僵硬。

田源清哼了一声。“因为你躲在这啊。”

叶碎竹的声音依旧平缓：“我在学校那边的行动中出了点差错，不得不暂时躲一躲。”

“什么差错！”田源清咆哮了起来。“你给我送的糖果，为什么用含有灵气的纸包着？”

叶碎竹像是尽力在显得惊讶。“灵气？包装纸上怎么可能有灵气？”

“要是有，您早就能感应到了吧。”

看到他这样子，田源清脸上的怒气倒是消失了。

之后，她这样开口了。“你在神农大学都干了什么？”

叶碎竹：“我想拿一点儿培养皿里的样品。结果在出去的时候，触发了警报....”

田源清：“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小心、谨慎、不要出岔子...你弄成现在这样，我怎么跟上面交代？”

叶碎竹：“我逃出来了啊....也没留下什么证据....上面应该不会做什么吧。”

田源清：“你说的轻巧！我当时感觉到....”

她停了下来，没详细说自己感觉到了什么。

叶碎竹：“没事。他们一向是监视为主，只要我们不在大庭广众之下使用法术...最多监视的人多一点儿，不会对我们做什么的。”

这样说着，他的身体晃了晃，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

田源清没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她看向了一旁，一幅思索的模样。

大约七八秒之后，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终于想清楚了某件事一样，转向了叶碎竹。

“宁可杀错，不可放过。”她这样说完，身上已经浮现出了一团红光，而在右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张符箓。

“如果我弄错了，别怪我。”

符箓上闪过一道光。叶碎竹吭也没吭一声，头颅就被斩落了下来。

“这也是没办法。”田源清看向叶碎竹倒在那里的尸体，平静的说道。

“如果这都是巧合，那只能算你倒霉。”

她这样说着，把左手伸进叶碎竹的胸口，从里面取出了一团血肉。

田源清面露嫌恶的看了看那团血肉，把右手的符箓贴在了上面。符箓上随即亮起一团白光，过了一会儿，那血肉消失了，白光变得更明亮了一些。

“来。”田源清看着那白光，这样说道。

那白光随即飘到田源清身上。之后，她的相貌，还有整个身躯，都变成了叶碎竹的模样。

她拿出一面镜子，看到里面的自己时，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真是恶心！”她用叶碎竹的声音说道。“要不是没办法，真是不想用这个法术！”

“是啊，为什么要用呢？”

在她身后不远处，叶碎竹的声音响了起来。田源清猛然回头，发现空无一人。

“是谁！？”她的声音并没有变化。“谁在装神弄鬼？”

“不想用的话，就快点中止它，怎么样？”叶碎竹的声音随即从另一个方向响了起来。“田师姐，这是门派禁止的邪术吧。就这么用出来，真的好吗？”

田源清的身上又一次亮起红光。她从身上掏出一张符箓，在上面一抹，符箓便飞到了声音响起的方向。

只听‘轰’的一声，远处的一个地方发生了爆炸，半个残破的喇叭飞了出来。

同时，田源清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我要是向门派举报你，田长老是会继续护着你呢？还是会大义灭亲呢？”之后，叶碎竹的声音又从另一个方向响起。“哎，很难说。还是不赌了，向天府情报司举报你好了。”

“你怎么敢！”田源清瞪大了眼，之后，她迅速的掏出另一张符箓，手上微微闪光。“想死的话，你就试试看啊！”

“这个...我就算不这么做，你不是已经在动手杀我了吗？”叶碎竹这样说着，笑了起来。“说真的，用易容术装扮成别人的模样，不是也能安全通过吗？为什么非要这么做呢？”

“因为你的阴谋！”田源清这样说着，手上光芒一盛，又一张符箓飞了出去。

这次，它在空中盘旋了一会儿，飞向了远处。几秒之后，远处响起了一声爆炸声。同时，田源清自己的脚下也浮现出一团光芒，载着她飞到了另一个方向。

在爆炸声响起的同时，田源清也移动到了另一个位置。之后，她抓起脚下的光芒，用它斩断了那里的一台旧机器。

完成对这两处的同时攻击后，田源清的额头微微见汗。之后，叶碎竹的声音没有立刻响起。

田源清长出了一口气，放松了一下。而在这时，叶碎竹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出问题的，真的是我吗？”

这次，他的声音是在她背后响起的。田源清急忙转过身，满脸都是惊恐。同时，伸手去掏符箓。

但这次，她的身影晃了几晃。接着，右手齐腕而落，掉到了地上。

并没有血流出来。

“啊啊啊啊啊！”怔了几秒后，她才明白发生了什么，随即发出了这样的惨叫。“你...你在干什么！”

“你猜？”叶碎竹的声音又一次在她身后响起。“我用了什么法术？”

田源清没有回头，而是向前一跃，大约有六七米远---在这个过程中，她的身上亮起了防护罩的光芒。

“告诉你，我父亲给我留了护身法宝！”落地后，她迅速的回过头----就算什么都没看到，但依旧这样喊道。“你要是敢攻击我，门派一定不会饶过你的！”

“我动手了吗？”叶碎竹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响起。“一直是在你攻击我，我什么都没做吧。”

“胡说！”田源清喊道。“我的手...”

“说不定是自然脱落的。”叶碎竹说。“跟我没关系。你不是用了防护法术吗？”

田源清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候，她身体一晃，‘扑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这次，她右腿的下半部齐膝脱落。

这次，田源清没有再发出惨叫声。她咬着牙，把左手伸进怀里，掏出一张彩色的符箓，塞进嘴里，咬碎了。之后，她的身边浮现出七种交相辉映的光芒。

“你完了！”她这样喊道。“我回去之后，一定会把这件事告诉门派的！”

她这样说了之后的瞬间，整条左臂齐肩脱落。

田源清又一次发出了惨叫。在这同时，那七彩的光芒投入到了她身上。

同时，她‘哎呦’一声，头部从脖子上脱落了开来。之后，那团光芒和她的躯干一齐消失无踪。

“怎么回事！？”地上，田源清的头颅随即发出了惊慌的叫喊声。“为什么我还在这儿！？”

“你做了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这是什么法术？！”

这次，叶碎竹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你不是有侦测法术的能力吗？侦测到什么了？”

田源清看向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碎竹没有回答，发出了几声笑声。而后，田源清的眼里闪过几分恐惧。

“别杀我，杀了我的话，不会有好结果....”

“你不知道吧，我身上有父亲留下的法术，要是有人敢杀我，那法术也会杀了他....而且父亲会知道....那法术会诅咒你....”

叶碎竹：“你是为了麻痹我，才说这种话的吗？”

“还有其他手段的话，用出来嘛，看看能不能杀掉我啊~”

田源清张开嘴，像是想要说什么。但这次，她的话还没说出口，仅剩的头颅就‘咔’的一声，裂成了两半。

一团黑雾从她的颅骨里飘出来，在空中盘旋了片刻。之后，它并没有飞向叶碎竹的方向，而是飞进了之前掉落在地上的那些肢体里：田源清的右手、左臂、小腿。

这些部分随即都化成了黑色的脓水。

“确实很强的法术。”叶碎竹看着这一幕，这样说道。“但如果是自己害死了自己，这个法术就没办法追踪并诅咒别人了，对吧？”

看着笼罩在那些残骸上的黑雾，叶碎竹的身影随即消散无踪。

---

在敌方修真者即将用法术攻击自己的时候，该怎么做？

如果是机甲驾驶员，可以启用反应装甲，可以用武器反攻；如果是修真者，可以用更强的或者是针对性的法术来抵抗。

但这只是通常情况。如果攻击者顺便是个傻子，那就还可以用别的办法。

当然了，虽然自私、贪婪、非常爱自己，但在通常的意义上，田源清并不是傻子，她的智商是没有问题的。

但她在某些时候，也像其他贪婪自私的人一样，并不思考，而只是按照经验和惯性在行动---和傻子并无区别。

和傻子战斗的时候该怎么办？

多设一些陷阱就可以了---那傻子会忍受不住诱惑，自己撞上去。

夺魂术非常强大，可以穿透并无视防护罩。该怎么对付？

简单。对诱饵来说，要的就是被对方打中---为什么要防御？

诱饵本身问题多多，有很多侦测法术可以发现---但如果敌人既没有战斗经验，又心烦意乱，满脑子是别的事情。那她还能想的起来用侦查法术吗？

有很大几率，是想不起来的。

这种强行传送术该怎么对付？

通常来说是很难的，这种法术，就是针对灵气不足的区域而准备的，特地强化了传送的成功几率，几乎不会受到外来的攻击影响。

但是发生在内部的攻击，它可没有强化过。

一个用夺魂术攻击了诱饵，体内的灵气进入紊乱状态的人---不施法，什么问题都没有，一旦开始施法，体内的灵气就会开始出现剧烈的冲突，导致某些肢体和器官脱落。

就算她是在用符箓，也是一样。顶多脱离瓦解的时间稍微长一点而已，

在这样的情况下，本质其实非常精细的‘强行传送术’，有很大几率会失败。就算侥幸成功，也很可能会把一部分脱落的肢体当做施法者的主体，传送回预设的地点。

回死咒该怎么对付？

它的功能，是对杀死自己的人进行强力的反噬，从而威慑敌人；同时传递记录，就算对方防住了这种反噬，信息也会被传递到长生院的田长老那里。

但是，如果一个人不是被别人杀的。而是因为自己的失误而死，这个咒术能反噬谁？

如果这个人没有遭受任何攻击----所有的攻击性法术，都是她自己施放的，然后因为愚蠢而导致自己送命了。那么，回死咒的机制该如何运行？随便记录一个身边的人吗？

叶碎竹看了看工厂里四五个昏迷的流浪汉---一个死的都没有。

完美解决。

门派里的这些法术，其实都很强。但是，如果使用法术的人太蠢，那也没什么用。

现在，是收获的时刻了。

叶碎竹有离开监控室，走到田源清的残骸所在的地方。在她的手臂上查看了一阵后，他发现了完好无损，一点都没有被破坏的储物手镯。

尝试了一下后，他发现自己打不开。

没关系，那位伍连山次长，应该能帮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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