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府历2892年7月19日,晚八点
神农大酒店最豪华的房间里,叶碎竹穿着刚买来的,商场里最贵的睡衣,身边放着酒店里最贵的酒,斜靠在椅子上。
他伸了个懒腰,做起来,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后,他想起之前在全息文字里看到的某一段话:
真正的富人,穿自己喜欢的衣服,吃自己喜欢的食物,喝自己喜欢的酒;虚假的富人,则需要穿别人口中的名牌衣服,吃昂贵的定制大餐,喝贵的要死,却又非常难喝的酒。
好吧,这个酒确实不好喝。但自己总算有了点钱...买点儿尝尝味道,也没什么问题吧。
至少,当自己白天在商场里花钱的时候,在酒店里要酒的时候,售货员和服务员那毕恭毕敬的表情和态度---都是自己之前没有遇到过的。
嗯,等以后赚到大钱了,再按照书上描述的,那种‘真正富人生活的方式’来做吧。
他这样想着,放下酒杯,翻看起之前的战利品来。
主要是修炼方面的功法书。他拿起的第一本,是剑芒的升级版功法:御剑术。
把体内的真气注入到飞剑中,驱使其飞行。可以用来进行短程移动,也可以用来攻击敌人。
需要筑基七层才能修炼。
下一本,是防护罩的升级版功法:飞盾术---催动后,会在身边一定范围内形成一块无形的盾牌,盾牌会察觉有敌意的攻击行为,并自动进行抵挡。
同样是筑基七层才能修炼。
第三本,是高级的吐纳术,可以更有效的提取天地间的灵气,而提升修行的速度---修炼要求和前两本一样。
高级吐纳术后面还做了注解。这种功法,本来是从练气期就可以修炼的,很多高明的修真者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其改成现在这种,只允许筑基七层的修真者修炼的法术。
叶碎竹朝这几本书上连续呸了许多口。
之后,他拿起剩下的那些功法---这些,大都不限制筑基七层,但需要配合丹药、符箓,或者灵器,才能在神农三这种缺乏灵气的地方进行修炼的法术。
可以提取灵器内真气,强行进行移动的迅足术。
只要服用丹药并运转气息,就可以在接下来一段时间,敏锐的察觉危险的灵觉术。
在没有灵气的星球,也可以长时间让储物灵器可以使用的‘注能术’。
田源清手上的储物手镯,还有叶碎竹之前用来和同伴联系的通讯戒指,应该就是用这种法术制成的。而她之前攻击自己时拿出的符箓,就是为了催动那些高级法术。
再看下去,叶碎竹发现了一本有趣的书。
书的前部分,是一种法术:调整术
成为修真者,炼气一层就可以使用这种法术。其具体效果,是调整自己的精神,把某些记忆或情感从自己的大脑中排除出去。
这法术本身没什么有趣的。有趣的内容,是后面田源清做的记录。
她曾对某位很有才能,却在无意中修炼了舍身诀的师弟产生过好感,偷偷的给了那师弟一些真灵丹。
但在之后,那位师弟突破筑基六层之后,马上就去追求别的女修真者了。
田源清当时觉得非常心痛。被折磨了一段时间后,她充分的运用调整术,割舍了自身的某部分情绪,这样,才让心痛的感觉成功消失了。
之后,田源清成功的说服了负责的师叔,让其把那位师弟派到了天衍教,作为那里‘研究者’们的实验品。
在看着这位师弟和他的情人被研究的过程中,她产生了强烈的愉悦感。这样不好,于是,她再次使用了调整术,割舍了这部分记忆。
之后,调整术在她的工作中也起到了非常有效的帮助。来到神农三之后,当某些师兄弟向她倾诉,她心中的柔软部分被触动,同情对方,想要帮助对方的时候,就会使用调整术,割舍同情对方的那部分情感。
这样做了之后,她终于能避免激动情绪的影响,成功的完成父亲交代的工作。
后来,她也曾割舍过对某些家人产生的情绪。但在后来,她还是放弃了这种做法。
家人毕竟是家人,就算有时候对他们不满,但还是不要这么做的好---他们可能态度不好、用词不当,但还是把自己当做家人来对待的。
所以,她才那么重视那位哥哥的信?
叶碎竹看完这段记录,不由得思索起来。
这种法术可以学一下,对自己也会有用处。另外,某些师弟被送到天衍教当实验品了?
天衍教,在拿低级的修真者当实验品?会是什么样的实验?之前自己去救天衍教长老的时候....
叶碎竹想到这里,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
是什么来着?算了...不想了,反正也是无关紧要的事吧。
叶碎竹随即又翻看起面前的功法书来。之后,他看到了一种《真言术》
催动这种法术,需要服用丹药,并且在之后从灵器里提取较多的能量,才能催动。如果催动成功,可以让敌人暂时失去意识,回答所有问题。
田源清为什么不对自己用这种法术?之前如果怀疑自己,她可以用这个法术来审问自己,然后就能得知真相了吧。
但是...真言术需要服用丹药和消耗灵气,成本较高?而夺魂术只要催动真气就可以了,比较省事?
叶碎竹考虑了一阵,认为十有八九是这个理由。这时候,他身上的通讯戒指响了起来。
叶碎竹拿出戒指,随即便听到罗子英的声音响了起来。“师兄,你听说了吗?田师姐出事了!”
叶碎竹沉默了片刻才答复:“嗯,好像是有警察搜查她的家,发现了什么....然后她逃走了。”
罗子英的声音里顿时多出了几分惊慌。“逃走?为什么?”
叶碎竹:“谁知道?正常来说,就算身份泄露也没什么问题。顶多暂时不便行动呗,但她直接就逃走了。”
罗子英:“要么,是得到了什么重要情报;要么,是做了什么触及底线的事情?”
叶碎竹:“不管是什么,我们都应该尽快跟上面报告,田长老应该很关注。”
“如果田师姐是因为得到了什么重要情报,不得不逃走的话...我们最好安排人救援她。也算是功劳吧。”
罗子英的声音有些沉重:“功劳...吗?”
“我觉得不处罚我们就不错了...”
他这样说完,戒指上随即响起了呜呜的声音。
“有别人联系我。”罗子英说道。“一会儿再说。”
戒指上的光芒黯淡了下来。过了大约十分钟
,戒指上才又亮起了白光。“叶师兄,吕师弟有最新消息。”
罗子英这样说完之后,戒指上响起了另一个声音---是吕师弟的。“叶师兄,田师姐死了!”
叶碎竹:“死了?!”
罗子英的声音响了起来,里面充满了惊慌:“对....现在我们怎么办...”
“要是田长老知道了这件事事情,肯定会大发雷霆,追究我们的责任...”
叶碎竹:“责任?我们有什么责任?”
吕师弟的声音像是要带上哭腔了:“没能及时劝阻田师姐,导致了她遭遇危险....以前几位长老不都是这样的吗?”
叶碎竹的声音大了起来,语气里充满了怒意:“明明是她自己的问题好不好?警察检查有什么关系?她非要逃走,结果不知道怎么死了,还要追究我们的责任!”
“他想怎么追究?”
罗子英:“你说的没错...但是,可能是把我们都征召回去述职,然后进行严查...”
叶碎竹:“那这里的情报网呢?好不容易建成的,就这么毁了?”
“门派里别的长老就不管吗?”
罗子英:“别的长老...要是田长老生气了,他们也不会管啊。”
叶碎竹:“其余几个城市的人知道了吗?大家都是什么意见?”
罗子英:“这...我不知道...”
叶碎竹:“你联系一下大家,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
“我觉得,要回去也不能是现在,田长老应该正在气头上,现在回去,恐怕是死路一条。”
这样说着,他结束了通讯。
这种情况,自己之前已经设想和准备过了。
如果单纯发生‘田源清被杀’的情况,田长老肯定会进入愤怒状态---他会觉得自己被冒犯了,会适当的迁怒自己等人,以便保护他的尊严。
但是,如果他收到的是‘自己的各个儿女都遭遇攻击,差点被杀’的消息呢?
他的情绪就会平稳许多了吧。会焦虑、惶恐,担忧儿女的安全,怀疑这是某个敌人在攻击自己吧。
这方面的费用,就是之前伍连山扣除的‘其他地区的费用’。对那位伍连山次长来说,这点小事没什么问题。
叶碎竹随即想起之前在图书馆里看到的,B先生的日记里提到的某个名词:心理落差。
一个人表现出何种态度,关键在于他心中的预期是如何的。
任何时候,不要去讨好那些‘认为自己应该幸福’的人。这种讨好,会被视作理所应当,会被挑毛拣刺,认为做的还不够。
也不要告诉那些傲慢和优越的人,他们蒙受了较小的损失---较小的损失,对这种人来说是极大的冒犯,会导致这些人迁怒到汇报的人身上。
对这些人,要汇报坏消息,就要汇报一个足够大的---最好是足以动摇他的财富、威胁他的地位,甚至危及他性命的。
譬如这次,田长老得到的消息就是:所有的子女都遇到了威胁,都可能被捕甚至被杀。
在面对自己等情报员的时候,田长老的心中是傲慢的、优越的、随时在蔑视自己等人的。如果怀疑是自己等人的问题导致了他女儿出事,他会暴怒,会不顾青红皂白,无论自己等人是有罪还是无辜,全都设法处理掉。
而在面对整个神农情报局的时候,他是渺小的、怯懦的、恐慌的、慎重的。在听到天府一方打算对自己所有的儿女下手的消息后,他会怀疑是某个仇人试图报复自己,会拼命打探情报,把各处的儿女撤回来。发现只有田源清死了之后,他会庆幸‘太好了,只死了一个!’
这样一来,问题就解决了。
神农三的情报网可以继续维持。自己可以保持和师兄弟们的联系,出售情报司商城里的货物给他们。
譬如刚才看到的这些功法,譬如真灵丹。
在恰当的时候,这能带来巨大的利益。而如果收到什么情报,也可以以合适的价格出售给伍连山。
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他想到了离开伍连山的房间时,看到的那个女人。
那女人,之后,好像去了伍连山的房间...她就是朱有地提到的,安插在这个情报局里的修真者吗?
看到自己在那里的话,她会不会...想到些什么?如果她询问自己为什么过去,伍连山会怎么说?
他应该会替自己遮掩一下吧。但之后,再和伍连山接触的话,最好不要在情报局的大楼里。
嗯,问题应该不会不大。
接下来,除了花一部分钱来购买真灵丹之外,自己也可以投资一部分到那些科研项目。如果战争开打,有些科研项目就能结束研发过程,让投资者获得利润。
到时候,自己这六十多万会变成多少呢?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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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府历2892年7月20日
伍连山发现,在这栋大楼里,认识他的人突然变多了。
之前,他把缴获的丹药、功法、灵器包装完毕,寄给伏羲一情报司后勤处的老朋友。在这个过程中,没什么人发现,但在伏羲后勤处的老朋友把一部分奖励款项打过来的时候----这种变化就发生了。
这些日子以来,尽管这里的很多官员在公开的会议上见过他,但在大楼里遇到的时候从来不打招呼,完全就好像他们正忙于重要的工作一样。而现在,他们看到他的时候脸上全是笑容,就好像他是突然出现的老朋友一样。
伍连山已经并不年轻了。但就算是这样,他偶尔也会对这种情况发出感慨。
“其实钱不是很多。”伍连山的办公室里,贾颖这样说道。“主要是,你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没有任何人帮助的情况下,迅速的拿到了收益。”
“他们以为你有背景,不是被发配过来的,而是过来镀金的。”
伍连山笑了起来。“你没告诉他们真相吗?”
贾颖哼了一声:“为什么要告诉?让他们糊涂着吧。”
“但你也不要太高兴。他们接下来会继续热情,会在你提出要求的时候给予一定的帮助。但如果你不能在接下来继续获得利益,或者在他们请你帮忙的时候做出表现---他们还会改变态度的。”
伍连山:“现在,如果我向他们要什么资料,他们会给吗?”
贾颖:“这个...就要看是什么资料了。”
“如果是无关紧要的,当然会。但如果是重要的,他们还是会拒绝---只是找的理由会更恰当一点。”
伍连山笑了起来。
贾颖:“对了,明天晚上他们去俱乐部。有人托我邀请你过去,要不要去?”
伍连山:“俱乐部?”
贾颖:“嗯。那个俱乐部,就是情报局中层官员们休息和增进友谊的地方,打牌、下棋、喝酒、跳舞。”
伍连山想了一下:“局长会去吗?”
贾颖:“田局长之前会去。但是最近一段时间,也许是因为他身体不好...”
“你要是想更好的融入这里,最好是跟大家多交流一下。不如,明天晚上跟我一起过去?”
伍连山:“不....明天晚上不行。”
“有工作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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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府历2892年7月20日,晚7点
伍连山看着面前屏幕上表情忧虑,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眼角有不少皱纹的女军官。
“宁女士,我发过去的丹药、灵器、功法,你都收到了吗?”
“收到了。”女军官看向伍连山的眼神有些复杂。“老伍你...做的不错。”
伍连山:“我也这么觉得。”
“功法和信件,在真实性方面确认好了吗?”
宁女士:“确认好了,没问题。”
“你...还像以前一样,叫我小惠就好。”
伍连山没接这个话茬:“惊吓田家那些人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
宁小惠:“那些人大部分都已经逃走了。”
伍连山:“那么,按照约定,把剩余的款项打给我吧。”
“款项方面,只能先给你一半。”宁小惠说道。“在黑市出售的话,风险太大了。我想了一下,还是出售给商务处的好。”
伍连山:“他们支付起来不是有困难吗?”
宁小惠:“对,但老穆答应我,算他欠我个人情。”
伍连山:“哦,那这样的话....总价是四百万,之前你给了一百二十万,现在付一半的话,就是一百四十万。”
宁小惠低下头,像是在摆弄什么仪器。过了一会儿,她再次开口。
“好了,付给你了。剩下的钱,六个月之后...”
伍连山:“这样的话,你接下来六个月都会很紧张吧。”
“这样...之前我在襄京的某些部下,因为犯了错被暂时停职了。你帮他们把问题解决了,剩下的钱我就不要了。”
宁小惠考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好。我会告诉他们,是你为他们说了情。”
伍连山笑了笑。“多谢。”
宁小惠低下头,过了一会儿,她这样开口了:
“其实,你为什么不直接和邓副司长联系?那样的话,他说不定会原谅你之前的错误。”
伍连山:“你确定老邓不会把我上交的情报以‘手续’的名义搁置,等情报过期了再评估情报的价值?你确定他不会故意‘疏于管理’而导致上交的丹药被换成假药,然后失效?”
宁小惠叹息了一声。
伍连山:“我们是老交情了。给你,你至少不会做这些事。”
“我呢,暂时回不去也没关系,留在这里,有机会立下更大的功劳。这里,有些人、有些事情,都很有意思。”
宁小惠:“可能会有危险,对瀚中的攻击正在准备了。”
伍连山:“这个我知道。上面的计划是打到哪里?突破瀚中防线?拿下整个瀚中?还是有什么更大的目的?”
“这个还在讨论。”宁小惠说。“有种说法:拿下整个瀚中,才能确保天府的安全。”
伍连山:“确保安全?不趁着灵气潮汐的低谷期,彻底平定灵气叛乱吗?”
宁小惠:“有人说,并不存在什么‘灵气潮汐’,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能证明这种理论,有很大可能,这是门派联席会议引诱我们进攻的陷阱。”
“还有人说,乌东那边可能会因为我们试图进攻那些修真者而改变立场。那些人,对河肥的几次进攻都失败了,输的很惨。据说那里他们开始转换思路了---似乎是要改变做法,尽量维持局面的平衡....”
伍连山没作声。
宁小惠:“就看接下来瀚中打的怎么样了,如果战斗过程顺利,上面可能会更倾向于进攻吧。襄京那边,说不定也会发动进攻。”
伍连山点点头。“我知道了。”
“那就先这样,回头再联系。”
她这样说完后,屏幕便关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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