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常言当局者迷,可局外者何尝清醒过?我一是如此,你亦是如此。
相比于他我们都有自己的选择,而他迫使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一路走向未曾涉足的区域,为了某一天可以超越那个最为兴盛的年代,超越天灵心目中的梦魇,也许现在他都遗忘自己本该拥有的实力,以及足以颠覆时代的伟岸了吧。”
老者满头白发,蹲坐石块上,左手持枪右手持剑,身前不见半分生机,白骨磊磊血河流淌,战争的疮痍随意可见,身后确是生机盎然,硝烟四起,望着前方沉默许久,仿佛做出极为艰难的决定,忽然站起身反手把长枪插在地上,朝着硝烟弥漫走去。
他也该回去见一见尚存的古人,看看故土的模样,留下一些值得且有助于后世的东西,这里也该暂时歇息片刻了,至于当下的抉择对错交给后世去评判。
“他的选择就算是错的,我们也没有干预、阻拦他的资格。自无圣至今谁人情才及他三分?镇压天灵的诛天?开创盛世的轻羽?不立朝堂的朝臣?还是人族大贤的三师?那可是无圣以来与圣无异的存在啊。”
中年男子周围寒风狂啸,面前一堆不大火堆驱散四周的黑暗,身旁一只白马格外显眼,他一手持笔一手握书,像是取得功名正在回归故里途中的游子。
只是他的身旁没有伴读的书童,也无能人异士的保护,宛若一路上不会发生危险。
“苍天已死,皇天当立。谁还记得这句话原本的意思?谁又能想到最后的苍王和最初的人皇是一个时代?蚩王放弃了自己成全轩皇和衍皇,缔造新的纪元...如今后方已有地皇,前方需要一场毁灭...我们再也还承受不住失败。”
年迈的老人撑着拐杖缓慢行走,一串的脚印延伸至远方,不知从何而起,一阵大风呼啸而过,只剩下老人孤独的背影,行走在无边无际的荒漠。
他很清楚这个时代终将过去,身为时代之主的他也将完成最后的转变,真正成为那个伟岸的身影,影响后世的新人,而自己来的时候没有声音,死去自然不该遗留痕迹。
“战争远远比人们看见的残酷,战场也从未波及到故土,只是这一切都被弱小的人物更改,或许这才是对时代最好的慰问,对人间美好的保护。
何人一见无间兵戈骨?谁人曾见幽冥魂?”
晋南城山脚下,一位无数人看不见的老人望着山顶独自言语,宛若一城的存亡不是那么的重要,有着更加重要的事情等待他去完成,而这也不该由他选择。
一切早就注定发生,挽回对于未来未必是好的,有的人也在促成如今的局面,借此完成历代强者的努力,才完成如今的布局,那人值得他们信任。
冥冥之中一道道目光同时看向北中帝国的某个方向,那里存在一个人,一个让他们这些人感到心安的强者,眼下的事情也好未来一段时间内的变化也罢,全都由他掌控,自己等人只是看客而已。
秦齐不禁道自语:“就像当初你说的,一时疏忽...可那也有我们的责任。”
......
黄昏将近,夕阳西下,乌安知晓晋南城最危险的时候来了,过了这一夜晋南城将是曾经,是记载中的一小部分,他们会是组成的字眼。
乌安对着身旁的士兵吩咐道:“放弃城外所有战线,将所有还有一战之力的聚集城墙,为城民完全撤走争取时间。”
败局注定人力难改,他们这些连真正的修者都不是的凡人,唯有接受。
一万一千三百四十七为参战人员,如今只剩下六千人员拥有一战之力,很多倒在战场上,散修如此士兵如此。
城中所有的储备资源和能量都注入守城大战中,希望有多一些休息时间,让众多人员缓和缓和,经历长时间的战斗人员各方面都出现不足。
权俊颉等强者同样不可避免,就连乌安的战力尚不及原来的六成,差距真的过于巨大,不论是领地级的数量上,还是战阶的数量上,晋南城没有看见过希望,从阵法被破坏那时起,现在的状况是能够争取时间中最好的。
师桓以悟道之力与两只领地级同归于尽,庆云强行破镜疑似杀死领地级,如此进行破局尝试仍旧未能挽回局势。
现在的他反而希望支援来的慢一些在慢一些,等待这场战斗彻底过去之后才到来,或是支援的地方依照他们的更改转而支援那里,保护撤走的城民,他们和晋南城一起走就好,不需要更多的人来了这里已是必死之局。
战争就是如此残酷,但这样的惨烈乌安等人是第一次见到,再多的描述和记载都不比亲身经历更加深刻。
与此同时一道道身影身旁再无一人,早早脱离原本的队伍独自行动,犹如离弦之间奔向晋南,他们仍记昔年铭劫城之殇,当年妖都之苦,不愿再见昔日重临世间,他们从四面八方而来,丝毫不理会乌安传递的消息,那则拒绝支援晋南,地点更换的消息,直奔晋南城而去。
实力强大的行进速度越快,也就越发可能支援到晋南城,而非再次见证当年铭劫城的惨烈,举城将士无一退却,举城修行者无人离城而去,举世之间却也没有任何一股势力及时支援。
当时散星未出,人皇欲要北上却举步维艰...战至最后铭劫无城。
多少书籍记载当时的惨烈,而那时铭劫还不叫铭劫。
这些身影用尽全力奔赴晋南,散修占有多数,其他城内的统领仍旧慢上一步,他们是最有希望在战争结束之前挽回局势的人。
乌安站在城墙上看着下面的人,他们太累了,面对的敌人太多太多应付不过来,能坚持到现在完完全全是靠意志坚持,已经没有多少战力。
城中能出来的战力都出来了,关押的犯人都一一放出参与这场战斗,除了那些神志不清的老人外,全部的战力都在城墙内汇集。
城民撤离也快要结束了,笛絮早早回来紧紧盯着外面的敌人,防止突然被袭击,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损失惨重,留下的士兵都是之前清理城内天灵的士兵,辕成子也在那边帮忙,但不知城主乌安发送的那道消息。
“这就是战争啊。”笛絮颤声道。
之前的种种只能算是试探和冲突,与战争二字沾不上边,而他们也忽略的这一点,因为这种程度的战争大地内已有近三百年未有,仅有初灵之祸才有这般规模和数量。
慢一步加入战斗的徐丰走近,叹息道:“是啊,残酷而真实。”
他在战斗中负伤最少,其次是城主,两人也是最后动手的,联手面对一只领地级。
随后两人长时间的沉默,没有说出一句话,默默看着城外毫无东京的天灵,等待最终的战斗。
只要不出现意外天灵在发动一次进攻他们必然死去,晋南撑不到支援到来,且不说有无支援,乌安发出的消息结果如何。
乌安默默望着城西外那座山,仿佛昨日的安宁不曾离去,不闻战争的喧嚣,不视背后的硝烟。
“城在则我在,希望我不在了城还在。”乌安轻声道。
虽知晋南今晚后也不在了,心中仍旧希翼晋南由在,不曾被天灵毁灭,不曾被攻陷。
城西的撤离所剩不多,辕成子也来到城墙处,见到城主乌安,听到他这番话。
主动上前说道:“晋南不会灭。”
对于自己的实力辕成子相当清楚,但是忽略晋南城的实际情况,以及天灵的完整数量的级别,这些才使得乌安这般说。
乌安摇头说:“你不懂,也了解情况。”
战况辕成子真的对情况不了解,也不知里面的变化有多大,他的出现乌安感到丝丝意外,可对于战局并无改变,加入一个没有损耗的修者六境第一境,能改变什么?
里里外外出现的领地级已经严重异常,跟据叄盛合所言加上蚁形师桓身死之处死了三只,庆云带走那只直至现在没有出现,理应成功击杀,他和徐丰联手对抗的那只,这仅仅是表面上的数量,背地里的仍是未知数。
时间缓缓流逝,城外的天灵也开始进攻,所有能再战的人都站起身,等待这一战。
乌安等诸多强者分散在城墙的薄弱位置,身为城主的他大声喊道。
“时刻注意背后,提防城中潜藏的敌人袭击,莫将全部注意力放在城墙外的敌人。”
城民是撤走,可城中的天灵并未离开仍旧等待动手的时机,他们算是腹背受敌。
徐丰等强者静静盯着前方,他们心中深深明白,只要出现新的领地级必须有人带离主战场,避开己方人员,而被重伤逃离的那只由实力稍弱的锦林单独对付,剩下的跟据出现的位置决定是谁带离。
短暂休息后面对差距过大的敌人,或许是他们此生最后的战斗。
就如当初的铭劫,没有士兵散修退后,也没有所谓的人盟成员存在,等待着这场决战开启,未曾畏惧,未曾退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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