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山水绿野,九转十八弯。
秋辰也向和尚问过目的地,但他却一笑付之,秋辰总感觉这光头不是什么好鸟。
这一路,一走就是十五天,荒南以南,实在是苍茫。
在一处丛林里,秋辰走疲了。
“和尚,我们还没到吗?”秋辰早就和悟良和尚混熟了,有时抢饭抢得急眼,秋辰还会骂他秃驴。
“你个瘟伤,问了一路了,不烦嗦。”和尚摸着自己的大光头,很无奈。
秋辰道:“你又不告诉我去哪里,就说送机缘,我怎么不问啊!”
“莫慌嘛,等哈儿就要到了,机缘机缘,你莫急才有缘嘛。”和尚笑得很猥琐,意味深长。
“我不走了!”秋辰两腿儿一伸,赖在地上打滚。
和尚好言相劝,把西天老佛挨个论了一遍,“死瘟伤,你不要耍浑嘛。真的要到了,出家人不打诳语。”
秋辰疑惑地看着和尚,“死秃驴,那机缘真那么好你舍得给我?”
悟良和尚神秘兮兮地拉着秋辰,伏在他耳边说道:“贫僧早已遁入空门,不合适,不然我还不得给你叻。”
秋辰嫌恶地看着他,半信半疑。
和尚手捏念珠,口诵佛号,义正言辞地说道:“秋娃儿,你给我说一哈,你下山是为了干啥子?”
秋辰毫不犹豫道:“证道成皇!光复秋家血脉!”
“噗——”和尚强忍着笑意,点了点头,向秋辰竖大拇指,“志向远大,我很看好你娃儿,既然如此,你更应该接受我这份机缘。”
“为什么?”秋辰疑惑地看着和尚。
和尚叹了口气,正色道:“娃儿,以后出去耍不要把证道成皇挂嘴边,也不要到处宣传你是第一人皇后人,听到没有?”
见和尚一本正经,秋辰点了点头。
和尚之所以知道秋辰是人皇后代,还是因为《人皇经》,秋辰盘腿修行时,无意间暴露了。
秋辰倒也老实,和尚问什么他就答什么,至于那“证道成皇”的言论,和尚笑了他整整七天,秋辰羞愤之下就叫了他秃驴。
“秋娃儿,我们到了。”又走了三个时辰,终于走出了树林,眼前是一片开阔地,视野极佳。
和尚指着一堵高墙,告诉秋辰墙内就是目的地。
“这,这是哪?”秋辰两眼精光闪烁,十一年不曾下山的他连乡下人都不如,乃是原汁原味的野人。
和尚一巴掌拍在自己程亮的光头上,道:“贫僧搞忘了,你是只大荒马猴,从没见过世面。你看好了哈,这种有墙围起来叻,就叫城市。”
秋辰朝和尚吐了口唾沫,“你才大荒马猴,你全家都是马猴,死秃驴、阴阳人!”
和尚吃不了亏,在嘴里聚气,“呸呸呸”地喷了秋辰一脸口水,两人一边折腾一边进城。
“哎哟我去,你两个是有特别癖好吗...”
城前的士兵见两人一身湿漉漉的口水,别提有多嫌恶。
“阿弥陀佛,军爷,贫僧乃是出家人,六根清净。”
“去去去,别怵在这儿恶心人,进了城之后不得作奸犯科,知道了吗?”士兵长一脚将两人踢进了城。
秋辰与和尚实在邋遢,甚至都没人盘查他们。
南疆城是荒南的一处粮仓,这里交通发达,人口繁多,设有集市、马场、酒家客栈等等,秋辰刚进城就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吸引走了目光。
“这就是城市吗?好大噢。”秋辰感慨。
和尚擦着袈裟上的口水,不屑道:“说你个瘟伤没见过世面你还跟我扯皮,这算大?跟中土那边的一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人家一座城,顶这边十座。”
秋辰没有反驳和尚,倒不是服气,初入凡尘,他脑子里没“大小”的概念。
“冰糖糖葫芦咯,两纹铜钱一串!”
“炊饼!炊饼!”
“阳北送来的大梨子,不甜不要钱咯!”
集市上人声鼎沸,热热闹闹,小家店主门前吆喝着。秋辰目光游移,对城市充满了好奇,看看糖葫芦,又瞧瞧炊饼。
“秃驴,你给我的机缘就在这里?”秋辰问道。
和尚又一次露出了猥琐的笑容,“就是这儿,跟我走哇。”
两人走街串巷,一和尚带着一孩子,颇为吸睛,走到哪儿都有人看他们一眼。
和尚专挑小巷穿梭,偶尔走上大路,还要左右勘察,秋辰忍不住在后面骂他贼人,“死秃驴,你带我兜圈子啊?”
“到了,你个死瘟伤,跟催命两个样,烦求得很。”和尚被身后的秋辰骂烦了,指着前面的楼阁,示意这就是目的地。
秋辰抬头,见门匾上书三个大字“怡红院”,也没多想,跟着和尚进去了。
进门后是一个小院子,里面栽满了红色的鲜花,院子不大,往里走上三十步,就能见到一座三层小楼。
楼内一股香风传出,很刺鼻,让秋辰打了好几个喷嚏。因为他是第一次下山,显得有些拘谨。
阁楼中走出一个女子,浓妆艳抹,“哟,这不是悟良佛爷吗,今儿个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女子声音很刺耳。
和尚衣冠楚楚,双手拂袖合十,朝阁内一妇女行佛家礼,口述法号阿弥陀佛,“女菩萨光彩照人,佛祖庇佑,小僧这厢有礼了。我叻不是帮你寻到了一根好苗,特地送过来瞒。”
那妇女年逾三旬,脸上涂得一层红粉,笑得花枝招展,秋辰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女人。
“哎哟喂,佛爷嘴还是那么甜,今天要进来玩玩儿吗?我叫烟花来陪你。”中年妇女捏着兰花指,靠在悟良和尚身上。
和尚表情精彩,嘴角抽搐着,像是在流口水,“女菩萨别踏谑小僧了,秋娃儿,还不过来,今天开始你就住这儿了哈。”
和尚向后一拉,把秋辰给拽了出来。中年妇女一看,眼睛都亮了,“好生俊俏的小孩儿,这大眼睛还一闪一闪的,真是可爱。”
“死秃驴,这是你送我的机缘?”秋辰不明所以。
和尚笑起来很是憨厚,点了点头,鼓励道:“这里对你来说可是天大的机缘,你不是要光复秋家瞒?”
“这里和秋家有什么关系?”秋辰大为不解,和尚却没告诉他什么。
中年妇女一拦腰,搂住了秋辰,刺鼻的胭脂味差点将他熏晕,妇女道:“关系大啦,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可以和我女儿们一样,叫我妈妈。”
“妈?妈妈???”秋辰整个人都呆滞了,他根本就没搞明白状况,更不知道“怡红院”是什么地儿。
“对对对,就叫我妈妈。”那妇人还以为秋辰在叫她,咧嘴一笑,笑掉了一层粉妆。
悟良和尚与中年妇女嚼着耳根说了几句什么,女人塞给了他十枚金币,和尚开开心心买酒去了。
“秋娃儿,以后跟你妈好生干,有前途。在这儿还有干姐姐跟你耍,想要光复你家血脉,要加油哈。”临走时,和尚拍着秋辰肩膀,语重心长。
“辰儿,在我们场子,都不叫真名。妈妈看你长得喜庆,以后就叫你欢喜吧。”中年妇女拉着秋辰手就往怡红院内场走。
“这内场都是姑娘们的房间,龟公是不允许住场内的。当然,要是我哪个女儿看上你,这得另当别论。不过嘛,你年纪还小,就和我一起住后院儿吧,这可是其他龟公没有的待遇噢。”中年妇人痴痴笑着,向秋辰介绍院里的规矩,“狗牙!死哪去了,快出来。”
“来了来了。”妇人大喝之后,一瘦小男子从偏门小跑着过来。
妇人道:“这是新来的小龟,你给我带熟了。”
“是是是。”精瘦男子点头弯腰。
可怜秋辰,稀里糊涂地就被悟良和尚给卖了,还不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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