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蝶妖

小赤王朝着绡蝶儿前探，却扑了个空。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绡蝶儿架虹飞走。

然而，昏迷中的秋辰对外界之事一无所知。他做了一个梦，仿佛又回到了枯死山。

山上的野果熟了，果木飘香，他吃得很满足。崖上静谧依旧，熟悉的身影正盘坐在峰上，慈祥地看着他，秋辰几乎是脱口叫道：“师傅…”

“呀，你醒啦？”绡蝶儿的声音很轻柔，略带欣喜，大眼睛一闪一闪的。

秋辰全身酸痛，说不出得难受，愣神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他挣扎起身，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一张粉红的棉被盖在身上，还带着细腻的奶香味儿。

秋辰鼻尖轻动，嗅到了馥郁的花香，向四周看去，立刻就被震撼住了，“我这是在哪里？”

周围是一方红粉交织的花田，一望无际。铃兰、紫藤、风信子、海棠…这一片花田集合了当季所有的奇卉。

春风起，花瓣如雨，头顶青天白云，仙雾缭绕。

秋辰目瞪口呆，太美了，这里真的是太美了。而他就躺在这片花海里。

“这里是我家。”绡蝶儿的笑声像风铃一样清脆悦耳，她正在花田里蝶舞，与漫天花瓣嬉戏。

这时，秋辰才发现了绡蝶儿的存在。他的目光顿时变得呆滞，甚至有些痴迷。秋辰下山以后也见过不少异性，但她们都没有绡蝶儿的那种灵韵。

“你别这样看着我呀。”绡蝶儿俏脸一红，有些嗔怪地说道。

“啊…我没…”绡蝶儿柔情一撇，看得秋辰酥酥麻麻，嘴都不利索了。

绡蝶儿往前探了几步，来到秋辰身边。

离得近了，秋辰甚至能闻到她的体香，熟悉的奶味儿，身上的被子是她的吗？

师傅曾说过，山下的女人是蛇蝎，专吃人心。秋辰初入怡红院时，对这种言论深表同意。

怡红院的姐姐们对他也算不错，但更多的是戏谑。只有大厅里的小怜香真心待他，时常抚琴唱曲儿给他听。

眼前的女子彻底颠覆了秋辰对异性的认知，世上竟然有这么柔情似水的蛇蝎，师傅你骗我！

绡蝶儿银发红眸，肤如凝脂，踏着花瓣而来，如一只巧蝶，仙姿翩翩。

秋辰心跳加速，小脸不自觉发烫。

花田很美，但在她面前也不禁失色。

绡蝶儿微微一笑，倾国倾城，渐渐地近了，那双温柔的红眸近在咫尺。

这一切对秋辰来说都太不可思议了，他甚至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喂，你叫什么名字？”绡蝶儿声如天籁，用手指玩弄着发丝。

“秋辰，我叫秋辰。”秋辰一脸傻样，呆了好久才想起自我介绍，“你呢？”

“我叫绡蝶儿，大家都叫我蝶儿，你也可以这样叫我。”绡蝶儿嘻嘻一笑，坐在秋辰的身边。

绡蝶儿的声音真的很好听，秋辰活了十一年，此前听过最美的声音是百灵鸟的鸣叫，枯死山北峰上还留着它的巢。

此时此刻秋辰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且不谈百灵鸟，就算加上柳莺也比不得眼前的女孩儿。

“你别老是这样看着我啊，讨厌。”绡蝶儿嘟着嘴，挥着小拳头敲了秋辰一下。

秋辰结结巴巴道：“你，你是蛇蝎吗？”绡蝶儿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心，与她轻轻接触，秋辰才明白，师傅“吃人心”的说法是真的。

“谁告诉你我是蛇蝎啦。”绡蝶儿蛾眉微皱，眼波流转，起身跳向花丛，“我是蝴蝶，是一只蝶妖。”

“蝶妖是荒兽修炼成人吗？”秋辰大惊，身上的绒被落下都浑然不觉。

绡蝶儿没好气地看着他，“你才是荒兽呢，不理你了。”她提着裙角，化身一缕虹光，转瞬而逝。

她真的就像蝴蝶一样，翩翩而去。直到现在，秋辰仍以为自己在做梦。

“蝶妖…”秋辰喃喃自语，躺在露天床榻上，细嗅棉被芳香，痴痴地看向蓝天，心想道花与蝴蝶，倒也绝配。

从这天起，秋辰就暂居在了花田里，他时常担心会下雨，露天床榻会被淋湿。

绡蝶儿说他傻，这里是空间夹缝，四季如春。秋辰不知道什么是空间夹缝，绡蝶儿偏着小脑袋也解释不清。

“空间夹缝就是空间的缝隙，是大域上的独立空间。”绡蝶儿问过妖族大人物后得到了这种棱模两可的答案。

“不明白…”秋辰摇着头，思考了很多天，终于放弃了追究。

过了很久，神经大条的秋辰才想起一个关键的问题，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问起绡蝶儿时，她嘻嘻笑着，说他是被她捡回来的。

身体渐渐恢复后，秋辰才记忆起自己跳河的经历，暗暗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喝金玉露了。

秋辰每天都沉醉于绡蝶儿的绝美之中，两人渐渐变成了玩伴。

“这就是人类吗？感觉好奇怪啊，黑发黑眸，气味也很独特。青儿前日与我念叨时我还不信，现想来还真是这样。”

“蝶儿公主，你是在哪里找到人类的呢？先祖说他们非常狡黠，而且无比贪婪，留他在空间夹缝里不太好吧？”

自从秋辰康复后，经常有蝶妖来“参观”他。

蝶妖一族大都是女性，群居在花田里，个个妖艳绝美。但要秋辰来评价，她们全然逊色绡蝶儿半分。

绡蝶儿一笑倾城，美的万物形秽，她告诉族人不用担心，因为秋辰是她捡回来的。

“蝶儿，她们为什么叫你公主？”

“因为我就是公主啊…”

蝶妖一族是蝶皇的后人，她们不仅貌美且生性善良，在得知了绡蝶儿是蝶妖一族的公主后，秋辰惊讶了很多天。

绡蝶儿告诉秋辰，在荒南以南的朽木林，隐居着数十个妖族，蝶妖只是其中一支。

妖族少与人有交集，有的族人终其一生也不会离开这片花田，所以没见过人类。

“族人对你好奇是很正常的，你习惯就好...”

秋辰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不过，他一直很在意妖精和荒兽的区别，于是向绡蝶儿问道：“妖族与兽族有什么关系呢？荒兽修炼成人难道不是妖吗？”

绡蝶儿很生气，两三天都没有搭理过他，“荒兽是兽，妖精是妖。前者天生智力低下，四肢发达，修成人样也是如此。我妖族天生开启灵智，且出生就能化人。荒兽怎么能和我们相提并论！”

秋辰表示自己听不明白，却也不敢再将妖精与荒兽划等号，生怕惹得绡蝶儿不高兴。

“大域种族千千万，为什么都化人形呢？”

秋辰这倒是把绡蝶儿给问懵了，即便族里的老妖也回答不了她这个问题。

翻阅了许多古籍经文，绡蝶儿也不得解，“估计是因为好看吧，人类虽然弱小，却生的万物之灵，人形也是各族公认最好看的外形。”绡蝶儿如是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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