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你该走了

“黑妖神，话可不是你这么说的。‘非我族人，其心必异’这种话是人类出口的吧？昔年人皇为了保下人脉，不知道造了多少杀孽，我妖族何来沾光一说？”黑蛇妖王吐着信子，身上气势不减，对《人皇经》势在必得。

“黑蛇王言之有理，不论《人皇经》我们修不修得，只要不落入外族人手，对我们来说就绝对无害。而且，人皇凡体都能证道，我妖族为何不能修这奇经？”狮鹫老妖抖动翅膀，且开合着自己尖利的喙嘴。

作为朽木林第二的大妖，他对九尾黑狐妖神之位觊觎了许久，更是时刻站在他的对立面。

白发赤鳞妖倒是没有多言，他的老祖宗刚与蝶族较量完毕，且落了下风。此时身在蝶族领地，他一言不发地站在黑蛇王身边，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立场。

九尾黑狐作为一代妖神，在妖族中有着特殊地位，他的话语权还是很大的，“人皇绝世古今，又被誉为万古最强皇者，作为对皇者的尊重，我们没有资格窥探《人皇经》。”

狮鹫老妖冷笑一声，一双锐利的眼眸闪烁精光，“资格？妖族作为天生强大的种族，这就是资格。枉你一代妖神，就不为本族着想？《人皇经》落在我妖族，这就是我们的造化，你黑妖神没权利决定此事。”

桃花林的夭夭是一只仙树修炼成精，生得一双粉红色的桃花眼，笑时动人心魄。从她化形之日算起，不过二八年华，也只比绡蝶儿大几岁。倘若算上她以前的树龄，又比在场所有妖精的辈分都高，毕竟植物成精的难度比起生物来说要高太多了，她笑呵呵道：“其实，大家没必要闹得这么僵，这是不是《人皇经》还不确定呢。”

黑蛇王强势道：“不管是不是，反正这是皇经没得跑，且落在了我妖族，岂有不留的道理？”

听着几只老妖精发言，蓝闪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手中金光一闪，光明女神剑直接就召唤而出，“放你的屁，口口声声说你妖族，这是你妖族吗？这是我蝶族圣地！”

蓝闪蝶气势如虹，瞪着黑蛇妖王。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若不是怕挑起妖族内乱，早就把这几只老妖给劈了。

“锵——”

光明女神剑一出，空气顿时压抑了几分，那是专属于皇道神兵的威严。

一旁的白发赤鳞妖感受最为强烈，神兵里封着他祖上最原始的血脉，面对剑芒，他竟想要顶礼膜拜，双腿不自觉地发软了。

其余的大妖们脸色也是发青，神兵的压力铺天盖地，他们不得不分神抵御。

“蓝闪蝶！你别仗着皇道神兵在手便胡作非为，你是想与我全体妖族为敌吗？”身后长着黑色羽翼的狮鹫有些气恼地吼到。

“凭你就能代替全体妖族？”蓝闪蝶突然向前跨出一步，吓得黑蛇王等人一身冷汗。

蓝闪蝶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且在空间夹缝里，又握有光明女神剑，这不是如虎添翼吗？

蓝闪蝶引刀一挥，将几只老妖圈在花田里，沉声道：“我同意黑狐的说法，这卷经文不是我们能强取豪夺的。”蓝闪蝶强势，但绝对不傻。她当然想劈了在座的各位，可如果那样做了，等同于对其他妖族宣战，所以她同意九尾黑狐的主张，而且黑妖神本来就是半个蝶族人。

蓝闪蝶有自己的考虑，《人皇经》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的，但出于对人皇的敬重，她又不可能强行窥探秋辰的记忆。但别忘了绡蝶儿与秋辰的关系，既然这个人类小家伙儿连自己的身世都能告诉绡蝶儿，抄录一卷经文不过分吧？若妖族真的无法修行人族经文，一把火烧了便是。

“我也同意黑妖神的主张，人族虽然弱小，但却是整个大域的主宰，人皇作为人族的开山之皇，对人类来说有着图腾意义。此子得天独厚，既然有机缘习得《人皇经》，那他即便不是人皇的弟子亦不远矣，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为难他。”一直沉默的老鲟突然开口，他那低沉而沙哑的嗓音很有特色。

黑蛇王不屑道：“老鲟，你这是怕了吗？人皇弟子又如何？他终究是蝼蚁，我还不相信外面那些自私的人类敢为了他与我妖族翻脸！”黑蛇王吐着信子，阴冷地看着秋辰，那眸光充满了歹意。

“蛇皮，你当我是空气吗？这里是蝶族圣地，不是你黑蛇皮的巢！”蓝闪蝶动了怒，手中的光明女神剑发出鸣音，皇威慑得几只老妖脸色苍白。

“蓝闪蝶，你太过分了！皇经现世对妖族来说是一场机遇，就算你蝶族是妖中皇族，也不可能独占皇经。”白发赤鳞妖顶着皇道神兵的威严，却丝毫不让。他这是仗着其他妖精在背后撑腰，若此时只有他一人，他是绝对不可能与光明女神剑作对的。

“各位听我一言，我们同属妖族，切不可为了一卷经文内讧。”九尾黑狐到底是当代妖神，虽然在场的都是各族老一辈的妖，成精了几千年之久，但也得给他几分薄面。

黑狐在妖族内部封锁了皇经现世的消息，同时遣散了各族老妖。毕竟，作为当事人的秋辰还处于深度冥想之中。

黑妖神力排众议，经文之事等秋辰醒了再说，且深度冥想不可打断，在此期间就由蝶族照料这个人类。

蝶族对此毫无异议，九尾黑狐这个决策也倾向于蝶族。而黑蛇王等人，心中有怨却不敢明目张胆发作，一个蓝闪蝶已经够呛了，何况还有九尾黑狐在其背后撑腰，朽木林第一强者之称可不是虚名。

各族老妖虽然走了，却走得很不甘心。尤其是赤鳞族，一想到一卷绝世皇经正藏在蝶族空间夹缝里，他们就寝食难安。与此同时，蝶族也加强了领地戒备，期间抓住了许多想要偷偷潜入空间夹缝的小妖。

然而，这些事情都是秋辰不知道的。他一直潜行于识海之中，当参悟《人皇经》世界卷后，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蝶儿？”秋辰睁开眼后吓了一大跳，绡蝶儿那双大眼睛与他近在咫尺，长长的眼睫毛都快刷到他脸颊了。他下意识地往后倒去，从身体上传来了强烈的疲惫感。

“你终于醒了。”绡蝶儿双手撑在绒被上，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秋辰。

秋辰被她看的害羞，结结巴巴道：“我，我好像突破了很久？”

“何止是久啊，半个月都过去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人突破一个小境界能冥想这么久的呢。”绡蝶儿翻身而起，从一旁拿了些食物递给秋辰。

秋辰对于自己这次冥想的时长也很惊讶，难怪身体那么虚弱，没想到已经过了半个月。

绡蝶儿眼神怪异地看着秋辰大吃特吃，悠悠地叹了一口气，“你该走了，不能再呆在这里了。”

秋辰手里还拿着果肉，正往嘴里塞，听到绡蝶儿的话后，他愣住了。他知道自己是迟早会离开的，但却没想到绡蝶儿说地那么突然，他看着绡蝶儿的眼睛问道：“为什么？蝶儿，你要赶我走吗？”

绡蝶儿摇了摇头，银牙轻轻咬着下唇，“不是我赶你走，是你不能留在这里了，你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吗？”其实，绡蝶儿也有些舍不得自己捡回来的秋辰。

“我？闯祸？”秋辰一头雾水，挠着脑袋想不出个所以然，“我刚从修炼中苏醒，怎么闯祸了呀？难道是我们上次偷吃仙娥姐姐花蜜的事情败露了？”

绡蝶儿轻轻摇头道：“就是因为你修炼的事儿，你可不知道，妖族上下为了你都掀翻天了。”绡蝶儿的说法并不过分，几只老妖剑拔弩张时，她就在旁边，若非有九尾黑狐压制，他们早就杀起来了。

“修炼怎么了？我感觉很好啊。”秋辰偏着头，脸上写满了疑惑。

绡蝶儿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趴在秋辰耳边轻轻地问道：“你告诉我，你修炼的是不是《人皇经》？”

熟悉的奶香味儿刺激着秋辰的嗅觉，他的表情有些怪异，双颊红到了耳根。对这只银发红眸的小蝴蝶秋辰从未有过隐瞒，听完绡蝶儿的疑问后，他几乎是第一时间点了头。

猜测是一回事，当事人承认又是另一回事了。绡蝶儿睁大了双眼，双手捂着小嘴巴，非常地惊讶，良久，她眼眸澄澈地看着秋辰，“以后不管走到哪里，你都不要告诉别人你修炼的是《人皇经》，而且，在你突破的时候，一定要确保周围没人，把自己藏起来，知道吗？”

“以前师傅交代我，不要轻易告诉别人我修炼了《人皇经》，还有一个和尚也让我保密，现在你也这样说，可是为什么啊？”秋辰想起了师傅语重心长的话，又想到了那个爱吃肉的秃驴。

绡蝶儿虽然比秋辰小几岁，却生在鱼龙混杂的妖族，比之十一年不落凡俗的秋辰，绡蝶儿要懂事许多，“《人皇经》是非凡的宝物，许多人都想抢夺，你揣着《人皇经》招摇过市，会被人觊觎的。”

秋辰笑了笑，“我没有揣在身上呀，《人皇经》是天生拓印在我识海里的，别人抢不走。”

绡蝶儿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你还真是个傻子，经文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坏人要是知道你识海里有经文，还不得撬开你脑袋啊？”

秋辰心中一惊，像是被绡蝶儿吓到了，“不会这么严重吧…”

“就是这么严重！”绡蝶儿拉着他，低声道：“所以，你不能留在这里了，在你修炼的时候，妖族大人物们都发现了你修有皇经，并且猜到了是《人皇经》，如果黑蛇王联合赤鳞老妖一起施压，我们蝶族是保不住你的。”

绡蝶儿将秋辰深入冥想后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又说到了世界境外溢出的古字。

“操天道，化两仪…这的确是《人皇经》的一部分啊。”秋辰大惊，他也没想到自己进入深层次感悟后，会引发此等异象。

“蝶儿，我把《人皇经》抄写给你吧。”秋辰认真地提议。

但是绡蝶儿并没有接受秋辰的好意，“我修的是蝶皇先祖留下的经文，也是皇经，贪多嚼不烂，你没必要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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