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木国有仙

“对了，无良和尚，你为什么会来这荒郊野岭呢？”秋辰脸上酡红，酒劲儿上头了，他含糊不清地问着和尚。

和尚道：“阿弥陀佛，贫僧叫悟良不叫无良。我来这儿也纯粹是偶然，世人在传北上木国有仙藏的线索，贫僧本来说切看一哈，结果正好遇到你这个瓜娃子。”

“仙藏？是神陨仙藏吗！”秋辰惊呼，醉酒都清醒了几分，他喘着粗气，难以置信地问着和尚。

悟良和尚灌了一口酒进肚子里，他看向秋辰，先是点头，后又摇头。

秋辰见和尚不置可否的样子，道：“我曾在一卷残旧的古籍中看到过对仙藏的描述，虽然不知经书的作者是何人，但书中称神陨仙藏乃是一切的本源，记载着世间真理，得知可掌控天地造化，这是真的吗？”

“你个龟孙，哪儿看叻这些噢。”和尚翘着腿剔牙，躺在刚堆好的枯草垛上悠哉悠哉，他并不同意秋辰的说法，“几百万年了，从来没得人看到过仙藏，鬼晓得那是个啥子东西，唯一确定的，就是仙藏确确实实存在。我就好奇了，明明都没人看到过，啷个还能确定它存在喃？”

秋辰给了和尚一计白眼，酒足饭饱伸了个懒腰，“既然你都不确定，那还往木国跑什么？回你大挈寺呆着呗。”

和尚嘿嘿笑着，“贫僧这叫适逢其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

秋辰总觉得和尚在说谎，凭他的猥琐，此行木国，一定另有目的。

和尚啃着老羊肉，像还没吃饱似的。“秋娃儿，不说我咯说哈你喃，身揣巨款，那么大一坨灵珀暗到身上，随便一卖都够你娃半辈子吃喝了，杂还穿的跟个讨口子两个样噢？还有，你个死瘟伤应该在怡红院的嘛，好久跑出来叻？”

秋辰看了看自己的穿着，确实够邋遢，半年了就没换过。

为了躲避小赤王追杀，秋辰埋过泥沙趟过沼泽，一身衣物被他撕得破破烂烂。后来误入灵山，灵珀又腐蚀了他许多衣料，这时的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小乞丐，脏兮兮的。

“死秃驴，你还好意思说，不是遇到你，我也不会变成这样。”秋辰愤愤地指责和尚，要不是和尚把他卖了，能这么遭罪吗？

“我？秋娃儿，你莫踏谑贫僧哈，我送了你那么大一场机缘，你还来怪我。”和尚捏着佛珠，一口一个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同时将啃干净的骨头埋进土里，算是为老山羊超度了。

秋辰道：“废话，不是遇见了你，我早北上了，哪儿会遇到那么多事。”想起小赤王的追杀，秋辰气不打一处来。

当下，秋辰向和尚说起了自己落魄的经过，从喝下金玉露开始，大致概括了一下他是如何进入妖族，后来又被小赤王追杀的。

在提到绡蝶儿的时候，秋辰的表情变得很柔和，这被悟良和尚看在眼里。

秋辰对小赤王恨得咬牙切齿，半年过去了，提到那十日追杀，他腹下还在隐隐作痛。至于灵山，秋辰倒没有细说，不过，和尚总算知道了他那块灵珀的出处。

“秋娃儿，我们还是商量哈嘛…”和尚舔着舌头，一脸讪笑，满怀希冀地看着秋辰腹下三千大世界。那模样，就像是要吃人。

“没任何可商量的！”秋辰捂着小肚子，紧张兮兮地。

“这样，你先把灵珀吸了，把花留给贫僧，要得不哇？我用一个贤器跟你换。”和尚双眼眯成缝，双手互搓，口水都掉在地上了。

没想到和尚对自己的花如此执着，秋辰心中一动，便问道：“你个和尚无利不起早，想得倒是美。你告诉我，我的花究竟是什么来历？兴许我可以给你换。”

和尚摸着大光头，“你个死瘟伤，才几天不见就学坏了哈。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就是不给你说，气死你个龟儿。”

秋辰扭过头，不理和尚，又抱着酒葫芦喝了两口。酒劲上来了，太阳照在身上，晒得他暖洋洋的。

和尚一把夺过酒葫芦，“这个是老子叻，你不给我换，就不要想喝！”

秋辰鄙夷，“不喝就不喝，谁稀罕。”秋辰说着说着就打了个酒嗝，一股浓烈的气味儿冲上鼻尖，说不出的难受。

和尚气恼地看着秋辰，像是想到了什么，随后又露出了不怀好意的奸笑。

秋辰上次看到这种笑容，还是和尚送他去怡红院的时候。

和尚道：“秋娃儿，你我两个有缘千里来相见，既然如此，和尚我再送你一场机缘，你看啷个样？”

“我信了你的邪！你个死秃驴一肚子坏水。”秋辰破口大骂，提到“机缘”他气就不打一处来。此前被送往怡红院天天打杂，这叫机缘？更何况，他还受了莫大的痛苦。

和尚苦口婆心道：“秋娃儿，看事情不能看表面，你要发觉本质。你觉得我把你送怡红院是害你？不，你要这个样子想嘛，要不是我的缘故，你会遇得到你那只小蝴蝶？”

提起小蝴蝶，秋辰眼中有了光彩，他疑惑地看着和尚，转念一想。确实，如果和尚不送他去怡红院，他早就北上了，当然不会喝下金玉露跳河，更不会遇见绡蝶儿了。

悟良和尚见秋辰有所思索，便继续说道：“如果不是贫僧送你机缘，你个死瘟伤修为能提升那么快啊？才一年不到，突破了两个境界。你说，和尚我送你的机缘大不大嘛？”

秋辰沉默了一会儿，和尚说得很有道理。

但要问秋辰相不相信他说的话，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秋辰一大口唾沫招待和尚，“死秃驴，我信了你才有鬼，老子才不要你的机缘。”

“嘿，你这个瓜娃子。”和尚不甘示弱，聚一口浓郁的口痰回敬秋辰。两人“呸呸呸”地打招呼，连话都懒得说了。

良久，和尚的袈裟被口水湿了个透，他声音沙哑道：“管求得你叻，贫僧要去木国了，你自己在这儿山咔咔头坐死嘛。”

秋辰口中同样干涩，他艰难地说道：“等着，我也要去木国。”

“嗯？”和尚疑惑地看着秋辰。

秋辰解释道：“你怀疑仙藏的真实性，我不怀疑。你不是说木国有仙藏的消息吗，我去看看不碍着你吧。”

和尚道：“你娃儿不是要北上的嘛？中转一个木国不浪费你时间？”

秋辰摇了摇头，如果不是他不识路，在这荒郊野岭的，也不会提出与和尚同行。

和尚疑惑地问道：“秋娃儿，你为啥子要去阳北喃？那边有亲戚？”

“我孤家寡人一个，哪儿来的亲戚。”

和尚坏笑道：“你不说贫僧也猜得到，传言第一人皇葬于阳北，你个龟儿是不是要北上去挖自家祖坟？说不定老祖宗还给你留了些啥子。”

秋辰脸一黑，指着和尚鼻子，“死秃驴，我挖你家祖坟！”

“贫僧早已遁入空门，祖上都是西天神佛，你去挖啊，去挖啊。”和尚一脸灿烂地看着秋辰，就像是个泼皮无赖，他的小眼睛转了三圈，像是想到了什么坏主意，一脸讪笑，“嗯，反正贫僧也要木国，多带你一个也无所谓。”

和尚一招手，让秋辰跟在后面。秋辰有种强烈的既视感，仿佛自己又上了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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