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何许人死生相依

顾依然低调而来，本不想现身，可奈何败露了踪迹，引来诸多修士。

若水营帐中，千百人聚集，热闹得很。顾依然对荒南抱有疑问，打算与人坐而论道，又唯恐怠慢诸多的修士。

“依然为诸位弦琴一曲…”顾依然再施礼节，随后落座，有若水圣地的女子为顾依然抬来一张瑶琴。

顾依然纤纤玉手抚于琴面，婉转轻挑细细捻弦，奏出一曲悠扬，回荡在若水的营帐间。

琴声空灵飘逸，又有袅袅余音，婉转之间，似如天籁一般。即便是不懂乐理之人，也听得津津有味。

顾依然眉目如画，美眸中有波光流动，绝姿出尘。她一展歌喉，随乐曲吟唱一首诗句，听得众人迷离：

“寻寻觅觅，仙缘难寻，道义难觅，只教人望穿秋水；”

“风风雨雨，人间腥风，皇途血雨，还使人望而生畏；”

“飘飘摇摇，今时蓬飘，来日云摇，且让人恛惶无措；”

“生生世世，孑然一生，共修一世，何许人死生相依。”

一曲唱罢，婉转而凄凉，三言两语，道不尽顾依然心中的愁绪。

仙缘道义何止是她难寻，大域上的修士皆望穿秋水而不得，那一抹仙，好似不存在，却又有千千万万人趋之若鹜。

人间皇途多是血肉堆积，凡人皆有一颗皇心，可是皇位仅有一座，证道说来简单，做起来难比登天。

今时今日，飘摇沉浮，何为修？何为道？修士清雅一生究竟为何？彷徨不得解。

修士们似懂非懂，抓住了顾依然何许人死生相依的愿望。

“顾仙子才情佳人，我愿与仙子破空而去，东界死生相依一生！”荒南的小修士如是说道。

“哪里来的娃娃，不知天高地厚…”

荒南小修士引起众人不屑，有霸道的人拎起他的衣襟，将之抛飞出若水营地。

“圣女一曲让我心怜，仙子若不嫌弃，何不随我潇洒凡间，浪迹天涯！”又有修士自恃才华，当众向顾依然诉请。

“好大的口气，先掂量掂量自己再说吧。”

果不其然，当这人话说出口后，被身边的修士一把扔了出去。那飞天的姿势，倒也真的潇洒…

“若水圣女的魅力，当世罕见，一曲吟歌便能祸乱众修士…”秋辰看着修士们“飞天”，心生感慨。

和尚猥琐笑道：“娃儿，这你就不懂了嘛，传说若水圣地有双休的法门。而且，今世若水还没得圣子出世，修士些都想和若水圣女交好，来一场风花雪月。”

秋辰眼放精光，随即露出狡黠的笑容，他故作惊讶，高声道：“什么？！臭和尚，你说要与若水仙子一夜春风，共修道法？！”

和尚一脸懵，很是呆然，“我什么时候…”

还不等他说完话，身旁的一众修士就将他扔到了天上，“嗖”的一声，连人影都见不着了。至于秋辰，在吼完这句话之后，偷偷摸摸地溜到了一旁…

“什么秃驴老和尚也想与圣女双修，真是故意恶心人…”修士们拍拍双手，对无良和尚不屑一顾。

“出家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耻了，有伤风化，败坏圣女名节。”

秋辰心中暗爽，总算是坑了一回死秃驴。口诵佛号阿弥陀佛，向着天边挥手，“悟良道友，一路好走…”

顾依然轻叹一声，场间的躁动立刻停止了。圣女娇柔愁思的模样，让人怜爱不已。

“我欲往仙，却不识仙路。想要一窥红尘，又恐极红尘浪涛。如此患得患失，徒增哀伤…”顾依然轻轻摇头，眸光之中皆是愁绪。

若水圣女有白纱遮面，修士们不得见其全貌，但还是很疯狂。

自古红颜多祸水，一颦一笑英雄死。顾依然一声叹气，让荒南修士个个魔怔。

“顾仙子唯恐红尘前路迷茫，我愿为仙子指路！”

“圣女九天下凡，怎可染指红尘，我愿与圣女共归九天，笑瞰大域。”

“仙路尽头，奥秘无穷，请让我与顾仙子共探仙缘，亦入红尘！”

这些狂热的修士，毫无疑问被人清出了圣地场子。

秋辰相信，如果顾依然当场宣布嫁人，修士们会立刻拼命…

顾依然再次叹气，“诸位的好意，依然只能心领，无以为报。我对荒南地界心有疑惑，想与各位请教。”顾依然声如天籁，娓娓婉转，有淡淡的失落情绪。

“顾仙子有问，我等知无不言！”修士们如是答道，几百人共同说话，很是嘈杂。

顾依然眼波婉转，起身再次行礼，她莲步翩翩，优雅从容地走到妖族身前。

秋辰看着顾依然行动，心中凛然，这女人与妖族有何交情？竟然跑到了小赤王的面前。

顾依然眼含笑意，“我曾在木国听闻妖族轶事，世道有言，人族皇经曾落于朽木林的小王手中，不知此话真假…”

小赤王一如往常那般桀骜，见顾依然来前行礼，心中升起一丝优越感，“若水圣女究竟是何处听来的风声？哪怕我等妖族，也不曾听说过族中有什么人族的皇经。”

秋辰略微有些惊讶，顾依然也为《人皇经》？还好小赤王口风紧，没有将他供出来。

不过秋辰也明白，这些龟儿的妖精是想独占皇经辛秘，早晚对他不利。

“赤鳞妖和黑蛇族始终是我的心头刺…”秋辰自语，眸光之中有真火。

顾依然见小赤王否认，脸上的笑容却无变化，“依然对传闻感到好奇，唐突询问，还请妖族小王原谅我的失礼之处。”微微行礼，以表歉意。

黑蛇一族的小王双手抱于胸前，傲慢模样，“妖族与人族不同，我们不喜欢拐弯抹角，没那么多礼数，圣女不必如此。”

周遭全是人族的修士，对妖族小王很是不耻。

“《人皇经》定然在妖族手上。”

“这些妖孽，千百年隐居不出，今世这般变故，不知为何。”

顾依然心有猜测，并不相信妖族的一面之词，她莞尔一笑，美眸流光，又向别处走去。

听得周遭修士议论，秋辰惊觉，《人皇经》出世的消息，几近家喻户晓、妇孺皆知。似乎只有他本人还不知情…

毕竟，这一年多的时间，他一直酣睡石洞中，后来又在荒芜人烟的绝峰上当野人。即使去了沽峰，他也住在小青莲的别馆里，封闭了外界的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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