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希琪打开门一看，外面是王老板，王老板垂头丧气地对希琪说：“你爸在家吗？”

希琪说：“不在！”

王老板又说：“我们家晶晶在你们家吗？”

希琪说：“不在！”

希琪又说：“我老爸问过我了，我没看见宋晶晶，她什么时候不见的？”

不祥的预感使王老板看上去即疲倦，又忧伤。希琪打开门，让王老板进来坐坐，但是王老板说不了，他正在找晶晶，他是因为打不通希琪老爸的手机，所以才跑来的。宋晶晶是他女儿，和希琪同岁，但比希琪高一年级，宋晶晶随她老妈姓，所以叫宋晶晶，不叫王晶晶。

王老板沮丧地说：“今天上午还和我通过话的，下午地震后我想给她打个电话，结果就没联系了，她手机一直不在服务区内。”

“你应该去报警！”

他又说：“我已经报警了，警察说一有消息就通知我。”

“你不要紧，晶晶可能只是在同学家，明天就回来了。”希琪说。她想让他放心一点。

她又：“我有时也会在同学家过夜，这很正常的。”

王老板和她说了几句就走了，希琪回到坐着看电视，一直到电视台没节目，她又换其它台，一直看电视她一夜没合眼。

第二天早上，希琪眼睛酸痛，正想去给老妈拨电话时。外面一阵响动，老妈老舅老爸三人都回来了，老爸看上去一切正常。 希琪跑上去搂住老爸的脖子亲了又亲，她高兴的掉下了眼泪。他们马上全部出动去吃早点了，希琪问老爸怎么一晚上都没回来，老爸只说车子坏了，在镇上过了一夜之类。

后来，希琪才知道，原来老爸车一路开过去，在车站上没碰上任何人，他也打不通希琪的手机。他开着车子在那儿转了一圈，想找找希琪她们，结果他把车开回来时连车站也找不到了，他开着车在那儿一带乱转。老爸一晚上都在几条没路标，没路灯的公路上瞎跑，什么人也没碰上。

但是那儿应该是人来人往的，边上的村子里也有人住的，老爸说他没有看见村子，他的车子在那里转来转，直转悠到油料耗完也没找到回去的路。后来他下了车找人，结果没找到任何人。那时已经快半夜，他只好在车子里过了一夜，早上，他忽然发现好多警察就在几百米外，而且人声鼎沸，他一晚上居然什么声音也没听见。

希琪问那些掉进洞的人找到了吗？老妈说没有找到，警察带的施工队挖了三四米深，洞只有一米深，再往下一点洞的痕迹也没有，也没看到什么人。警察都怀疑是有人谎报，但是有好多人作证看见有人掉下去了。

希琪说：“爸！这是不是有鬼怪啊？”

平时他们要是听到鬼神之类，一定会训斥希琪的荒唐想法，但昨天一晚上的经历，加上有人掉进洞，又找不到人影之类的事，使他们这些完全不信鬼神的人，也变得对这类事敏感起来了，何止敏感，简直是心惊肉跳了。

但是老妈听了希琪的话后，还是板起脸说：“哪有什么鬼，谁见过？你小孩子家别相信那些谣言。”

“我就见过啊！前几天吃橘子吃出了虫子，好的虫子我当时以为是幻觉什么的就没对你们说。后来，我们去乡下的时候又碰上了一个女鬼，跌进鱼溏就没了。我们回来的时候又跑进了一条没人的街道里，好半天才转出来。真的！我说的全是真的，不信！你们去问韩梦蝶晓引她们，我们是一起碰上的。”

希琪又把她碰上的几件事详细说了一遍，老爸和老妈都将信将疑。

说信吧！这和他们一直以来的观念相差太大了。不信吧！希琪说的就不能不信了，而且希琪说的没人的街道，希琪的老爸也碰上了差不多的事。他们沉默了许久，老妈最后说：“那怎么办？要不我们去业诚庙烧个香。”

希琪说：“我昨天就是去业诚庙求菩萨保佑，结果差点送了命，菩萨管不了这些。”

“那怎么办呢？”老妈比希琪初次碰上时还惊慌失措。

老爸说：“我迷路的那地方，我也觉得很不对头。我刚进去的时候能看见水泥凉亭的车站，我开车出去找希琪，一会再转回来就没凉亭了。而且后来的那些路也很不正常，和我第二天看到的公路完全不一样，那么多警察和工人在那儿挖了一夜，我居然一点声音也没听到。非常奇怪！很不正常！”

他们在家商量了一天，也没得出什么结果来。只让希琪尽量哪儿也别去，老妈还建议不吃任何水果，老妈跑到厨房把冰箱里的水果全扔了。

老妈最后想了想说：“那只老猫也有问题！为什么它会看见希琪就吓跑了？”

希琪说：“猫应该没问题。”猫为什么看见希琪会跑掉，这个倒真奇怪。

大家不约而同地想到，希琪身上沾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老妈马上让希琪换掉所有的衣服，把她换下来的衣服全部扔掉。老妈还是不放心，第二天带着希琪去了医院做了全身检查。

过了几天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大家才安下心来。

菲力普那天没来陪希琪。

希琪挖苦地说：“您老人家自己害怕就躲在家里和大地起发抖好了，干嘛要说陪我呢！害得我在家里等得花都谢了。”

他发誓赌咒：他的确去希琪家了，但是迷路了，而且路上没一个人。

希琪嗤之以鼻：在榆城也会迷路吗？他这是骗小孩。

宋晶晶一直没找到，快一个月过去了，什么也没找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宋晶晶的老妈病倒了，王老板人也变得没精打彩的了。希琪每次在小区里碰上他都很同情，想想老爸失踪那一夜的心情，她实在无法想象和自己的家人，永久失去联系是什么样。

老妈听说宋晶晶失踪了，把她吓得不轻，左思右想最后把希琪推进了教堂，从此希琪脖子上挂了一个十字架，既然菩萨不行，那就只能试试上帝了。

那些掉进洞里去的人没任何影踪了，无论怎么挖都没有一点有人的迹象。后来有人提到了那些蛾子，那个废弃的厂房已经彻底倒塌了，在里面的确找到了几只死蛾子，但是这种奇怪的大蛾子，本市已经陆续发现了好多，也不能说明什么。

有个本市科技大学的教授说，这种蛾子是工业污染后的变异，他还写了一篇关于工业污染中粉尘可能对生物的变异影响的报告，发表在国外杂志上，据说市委已经提名他为本市十佳青年候选人。

这件怪事，最后也有一个专家作出了合理的解释，他说：那些洞刚出现时很深很深，后来又发生了几次小的余震，边上的泥土被挤压后把洞挤没了，那些人应该还在洞底下，但是在很深的地方，所以挖掘没有结果。有个参加挖掘的工人说，两米以下的土泥根本没有松动过，树根还连结在一起。但是专家的结论，被有关部门确定为正确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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