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章 定计收弟子

与薛涛分别后，谢自然有些情绪低落，信马由缰中，抬头看时，却发现被白夜云带着，向东南行来。

“我们这是去哪儿？”

“东南！”

“但要去哪儿呢？”

“没处可去，所以才走这边。”

“为什么？”

“你看，向北的话，就是松潘，我们已经不去了；向西就是前线，然后就是吐蕃，也不能去；向南呢，就是我们来时的路，既然这里我们只能往回走，何不随处看看，我想总不会来时那么荒凉！”

“哦，对……那前面是哪里，你知道吗？”

“如果我们脚程快些，两日后可到绵州。你说了不去松州之后，我就仔细看过于统领的地图，这一路总算还有些人家乡镇，起码不用淋雨了，咱们随意走去就是。”

于是二人就此慢慢行去，沿途绿树清溪，乡野农家，直到了第三天，前方的路才平坦起来，回头看去，终于走出了青山。

“前方就快到绵州了，自然你还去成都府吗？”

“这几天我也想过，还是回去一趟。这次出来太急，我想再去看看仙儿姐妹，还有孔雀。”

“嗯，好。你和薛涛的三年之约，你打算怎样？”

“洪度已经跟我说了，那只是我们之间的约定，而当初她也确实说过，让我就当去跟她做个伴，现在回头想想，确实如此。所以前几天她说，既然她不在了，我就是一个先生，当然来去自由。”

“说起仙儿姐妹，你又是什么心思？”

“也没什么特别，只是觉得那份灵性很是难得。”

“确实两个都很不错，是难得的苗子，你有没有想过……收了她们？”

“啊？怎么收……天丝镯？那怎么行？”

白夜云摇头笑：“想哪去了，我是说收弟子。”

谢自然更惊：“弟子？就我这年纪？”

白夜云正色道：“自然，学无先后达者为师，你身怀道法，心性中正醇和，加上你的感悟，在这俗世里，若是退进深山，也足以开宗立派了。这绝非我恭维之词，起码，你比那些凡俗间的所谓宗师，要高明许多吧？”

谢自然看他不是玩笑，这才真正想了一下：“就算如此……我总感觉我年纪太轻了！”

“当然我不是让你现在就真的去开宗立派，只是难得遇到这么两个灵性的女孩儿，岂不是送到你门前来的？若是错过了，实在是你的损失！”

谢自然沉思着点头：“要不我先传她们道法修行？”

“这个你自己考虑，我不好参与。”

白夜云本能的还有门户之见，谢自然白了一眼，笑道：“既然这样，正好，你也别想跑，我先收你为开山大弟子，顺便你也修行我南岷山的太虚道法。”

白夜云笑着配合道：“那且待徒儿改日再行拜师大礼。”

二人一笑，这件事就算定了下来。

黄昏时候到了绵州，二人决定稍作休整，连日来的风沙尘土，人马衣衫都该歇歇洗洗。

所谓开山大弟子的事情，白夜云本以为谢自然是开玩笑，没想到谢自然沐浴之后，头发还没干，来到白夜云房中，拿出一本书。

“喏，给你。”

白夜云一看，太虚诀。

“这是？”

“太虚真人给我的功法，好像是专门为我录的。”

“这给我……不好吧？”

谢自然摇头，正色说道：“赠你八个字？”

“你说！”

“道之所往，心无藩篱。”

白夜云仔细思量这句话，只是片刻之间，心中拘泥渐去，不由得露出钦佩之色：“自然，你这随口说的话，往往令我心境通达……若说做你的弟子，我心中也真不委屈。”

谢自然笑道：“你这弟子我还不敢收呢……只不过我想，真人他传道于人，也是对世人的善念。若是他看到你，还有仙儿取儿这种人品心性，想来也是不会拒绝的。既然同为修行之人，又何必强分泾渭？所以我才有这种感悟。”

“你说的是。那么我这就开始？”

“随你，但是有个任务，你学这道诀应该没问题，你要帮我看看，这是否合适让仙儿取儿修教学生这方面，你强过我很多了。”

白夜云就去看那太虚诀，哪知道翻开内页看了两眼之后，就有了疑问：“自然，你说这是你那太虚真人誊录的？”

“是啊，当初是真人命师兄来教习我修行，带给我的。而之前真人亲授我的一段口诀，也正在其中，那么这不是真人，还是哪个？”

“这绝对不是真人手书，或许……是他的口授？也不见得！”

谢自然大奇，问道：“为什么？你怎么这般肯定？”

“自然你来看，这些字迹笔法直硬，气势外放，通篇看去，字句之间稍有杂乱之感，似乎是……有些犹豫不定。”

“自然，你想那真人修行了至少上百年了，又怎么会是这样的笔体？尤其是行文这个断续不畅，倒像是一边琢磨着一边写的。这如果是真人所作，那应该行云流水毫无滞碍才是。”

“哦……你这一说我也看到了，那……难道是师兄？”

“写这书的应该是个男子，性情冷静方正，或许说话不多。或许是个武者，但心境欠佳，难以圆融通达。”

谢自然这边眼睛瞪得大大的，满眼都是小星星：“你这……说的就像见过我师兄一样，可不就是他嘛……哎哎哎，你是怎么猜到的，难道认识我师兄付应？”

“付应？不认识，但是所谓字如其人嘛，这也不难猜。说来还是你在茂州，跟我讲薛涛和她那小弟子的事情，启发了我。”

“这你倒学得快，改天我教教我。”

“我是自然门下开山大弟子，哪有反过来教师傅的道理！”

二人说笑了一阵，白夜云就开始细读太虚决。一个时辰后，白夜云找到谢自然，进门就装模作样拿出一张苦脸，躬身行礼道：

“弟子无缘，不能加入师傅门下。”

“哦？可是嫌弃为师门下清苦……这个……人丁不旺？”

白夜云失笑道：“自然不闹了，这太虚决我不用修习。”

“为什么啊？”

“我很奇怪，你跟我说过你只修习了太虚决这一种道法，但是这其中的法诀，都是些初期的静心导气，控制体息的法门。按理说你修习之后，绝到不会有如今这样坚实稳固的气机。”

“那你看是怎么回事呢？我确实没修习过别的，只是幼年念了很多的佛经，后来又是道经，但也都是那些常见的典籍。”

“这我就不知道了，或许是你天赋异禀，或许是另有机缘，但看来是好事。”

谢自然笑嘻嘻道：“好事就行，省的我再去费脑子了。”

“但你这功法，倒是很适合仙儿姐妹，只要稍稍修改整理一下就好。”

“你来？”

“好，但是……还是到了成都府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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