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都（一）

五日之后，东极国国都——天都，最为热闹繁华的东门街上，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乞丐正在乞讨着过往行客的恩赏。

“大爷，行行好，看着多少给赏点吧，赏点吧。”中年乞丐右手拿着个破碗正对着一人哀求道。

那人见乞丐可怜扔了两个铜板到他的碗里，“谢谢大爷，谢谢大爷！”乞丐满心欢喜地把铜板塞到内兜里。

等那人远去，乞丐继续乞讨，“过往的大爷小姐们，可怜可怜我吧。”乞丐看似虚弱地侧躺在地上，神情萎靡，手上的破碗不停地轻扣着地面。在常人的眼里这就是一个命苦的乞丐罢了，也就有善心的人稍稍看他一眼，其他的人自然是直接无视掉这人。

过了片刻，感觉到有人走近，乞丐声嘶力竭地喊道：“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老天爷，可怜可怜我吧。”为了讨到多一点的钱，这乞丐也是开始卖力表演起来。

“嗯哼！”听到一声咳嗽，乞丐抬头看向来人。“官，官爷，我到别处去，我到别处去。”说着，这名乞丐立马站起身来。

“你有手有脚的，整天干这个不累吗？”说话之人是一名天都卫士，是专门负责这条街的。

“不累，不累。”乞丐一边说着，一边后撤着脚步。

“还记得我上次怎么跟你说的没有？”那名卫士问向乞丐。

乞丐赔着笑脸回道：“记得记得，我这就走，这就走。”

“迟了！”那卫士作势就要打过去。

“等一下！”顾迪刚刚在不远处目睹整个过程，此刻出手，拦下了那卫士。

卫士狐疑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然后问道：“你是谁？”

天都卧虎藏龙，就算顾迪看上去很年轻，这卫士也是不得不心下思量一番。若是顾迪或许是天都内的某个世家子弟，这是他一名小小的守卫得罪不起的。

“我是谁不重要。”顾迪回道。在两人说话间，那中年乞丐已经趁机溜走了。

“唉，算了。”见乞丐已经跑掉了，这卫士也不欲同顾迪再作纠缠。

顾迪拜谢了一声之后，朝着乞丐离去的方向跑去。

来到一条无人的小巷附近，中年乞丐停下了脚步，靠着墙边悠悠然地坐了下来。

顾迪此时也来到了这里，走到中年乞丐身边恭敬地问候了一声：“师傅。”

“这次去收获怎么样啊？”乞丐掏出内兜藏着的铜板细细地数了起来。

“只有人甲。”顾迪微微摇头，然后说出了结果。

“人甲，那也差不多了，距离地级也只是一步之遥。”中年乞丐对这个结果倒是没怎么上心，他的双眼此刻正直勾勾地盯着手上的铜板。

“师傅，一个月前我离开的时候记得你还在给别人看铺子，怎么现在——”顾迪细细地打量着乞丐身上的行头后说道。

“别提了，师傅我手滑打碎了个瓷碗，身上东西全卖了才赔上的。”中年乞丐无奈地说道。

“额——”顾迪楞了一下，“师傅，我说，你打算这样子玩多久啊？”

“等你什么时候见识天甲级别的战斗之后，我估计也可以放心地离开了。”中年乞丐缓缓起身说道。

“师傅，这样，那估计你还能玩上个几百年。”顾迪无奈地回了一句。

“放心，放心。”乞丐过去拍了拍顾迪的肩头，“你看也才十一年不到的时间，你就见识到了人甲级别的决斗，地级决斗想来也是快了。至于天级嘛，以你的机缘，见识到一场也不是不可能。”

“师傅。”顾迪说着左手亮出《太始战鉴》，“你看。”顾迪翻开几日前记录的杨腾同耿飞舟的一战，“这样的战斗也才被评为人甲级，那天级的决斗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看得到啊。”

“小迪，你是不是想师傅早点走啊！”乞丐打量着顾迪，微微怒道。

“那不是废话吗。”顾迪回道，“麻烦师傅您老人家走的时候把这东西也顺带带走好吗。”

“你啊，你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乞丐摇头说道，“别人几辈子都求不到的机缘，你咋就不懂得珍惜呢。”

“师傅。”顾迪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被这中年乞丐打断道：“走了，走了，趁着师傅身上还有几个铜板，走，带你吃饭去。”

“算了吧师傅，还是我请你吧。”顾迪掏出怀里的一包银子说道。

“那感情好啊，走，去天香楼。”中年乞丐拉着顾迪的手说道。

“师傅，你不换身衣服？我怕那里——”顾迪再次打量着乞丐身上的破烂衣服后说道。

“这有什么，走、走、走。”中年乞丐催促道。

……

来到天香楼，中年乞丐果然被拦在了门外。天香楼是天都这里最高规格的酒楼，来这里吃饭的非富即贵，当然这里的消费也是高得吓人。

“师傅，你看吧。”顾迪回头无奈地随着那中年乞丐说道，“不过还好，我身上银子够用。”说着，顾迪亮出了那包银子。

看在银子的面子上，门口把守的那几号人把顾迪两人放了进去。

顾迪和中年乞丐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小二立马上了些小食和茶饮。此时天香楼内正巧有一个说书人在讲着故事，此人的说话声似有一股魔力，顾迪的注意力已经被吸引过去，只有那中年乞丐自顾自地点起菜来。

说书人此刻正在讲的是一代传奇“莫为”的故事，此人惊才艳艳，百多年前在江湖上展露头角的时候才一十六岁，随后十数年间挑战五大魔宗四大正派未尝一败。

莫为挫败五宗四派之后，又过了十四年，在他三十岁之际寻得隐世三派——一尘寺、漠隐观、知天阁。无人知晓莫为同这隐世三派之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在那之后，三派开放收徒，天下的有缘之人若是寻得三派所在地，皆可入宗门拜师学艺。

其后，莫为便在这江湖销声匿迹，有人传言他已然突破此方世界去往那无人知晓的大道，也有人传言他还存活在这世间……

顾迪早就听过有关莫为的传说，只不过这说书人说得引人入胜，仿佛说得就是他亲眼所见之事，顾迪一时间也入神了。饭菜已经上来有一会儿了，他才反应回来。

……

“师傅，你吃的未免也太快了吧。”顾迪这时才发现桌上的佳肴已经消失大半，“还有，你这点的，我身上的钱也不知道够不够用啊。”

“放心，放心我都算好了。”中年乞丐说话的时候满嘴是油，“顶多让你在这里打杂一个月，不碍事的。”

“啊？”顾迪现在只觉脑袋有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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