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掌控

飞鸟拍打着巨大的羽翼从越頔的头顶掠过，逐渐下降直奔营地而去。飞的远了便看不清楚，能确定的是有名仇姞人走出帐篷接住了飞鸟，它腿上缠着的信件定也是被收走。

其他多余的猜测只是遐想，但越頔确信的一点是用飞鸟送信的人一定与十年前那些大船有巨大关联。

十几艘船，虽都是军用船中最低级的一类。但这么多可载二百人以上的战船，可不是寻常富家商贾能拿的出来的，只会是国家或者某种庞大的组织才有这种实力。但除了楚国外，后萧与大燕都各自与其他外族接壤，或多或少都受到过滋扰，再加上历史原因五国王庭基本不会与外族联合。

那另外一种可能便极大：某种庞大的组织，财力资金雄厚，实力也是极强。越頔能想到符合要求的组织只有两个，一是元洲最南方的江洲独岛，二便是父亲口中十分神秘的尊居殿。

江洲独岛不需多提，元洲人民皆知。他们有无数财物，更是手握强大军事能力，仅凭弹丸之地便可强迫五国“臣服”。至于尊居殿，极少人知道具体规模有多大，又是抱有何种目的。就连组织的名字也只有越晋一人提起，他们难道会比江洲还要厉害？

沉思之中，兮夺沉闷低吼的声音传来，它背对着向后移步直到尾巴触碰到越頔。

越頔知道这是危险的预警信号，兮夺定是发现周围有敌人，并且已经威胁到他们。越頔急忙翻身骑上兮夺，还未奔跑起来，树林之中突然穿出数只虎狼，并未开始攻击皆是凶狠呲牙盯着他们。

远方又传来一阵踏地的声响，后方缓缓走出两只黄色的巨虎，一只满身疤痕与兮夺体型差不多，或许就是在毒林中与兮夺争斗那头。而另一只体型整整大出兮夺两倍，就与圣坛中遇到的巨狼一样。不需详查，这体型一看便知是仇姞灵兽。

不再耽搁，兮夺提爪飞奔而出，向着远方逃离。所有野兽也是立即追赶，那些小狼、小虎跳跃起朝着上方的越頔扑去。越頔则是机敏的闪躲，抽出双剑左右回斩。瞬间击杀最近的两只，其他的野兽依旧不停，即使扑空了稳住身躯后再次提速飞扑。

越頔双手都握着剑，无法抓住毛发保持平衡，只得靠着双腿夹住兮夺的背脊。在躲闪中，上半身不断摇摆，寻见好的机会才挥动手中的剑反击。

渐渐兮夺的速度提到最高，那些小的寻常野兽无法跟上速度，而那两头巨大灵兽则是紧追不放。虎类爆发力自然比狼强的多，耐力却是不及，但在这短短的路途已是够用。两虎一左一右将兮夺夹在中间，暂时还未攻击，依旧保持速度狂奔。看来是打算寻找最好的机会，达到一击毙命。

随着两头巨虎越来越近，攻击马上便要开始。按照它们的习性，一偷会朝着兮夺的脖颈狠狠咬下，如何都不会松口直至猎物彻底断气。而令一头会咬向越頔，具体咬在哪都无所谓，只要咬住越頔的结果只有丧命。

越頔左右环看，能清晰见到老虎的后肢蹬地蓄力，仅瞬间便可飞起。这时他急中生智，用手抓在兮夺后脖上的毛发提起。这是一个信号，兮夺自然会懂。突然四爪不再倒换，一个急刹，速度立即下降。但因为惯性整体还是向前滑出很远，泥土之中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

那两头巨虎已是飞在空中无法停下，相互撞在一起。小的那头甚至因为冲撞的力量在空中翻转一圈重重摔在地上，大的那头还好些，但也是东倒西歪的落下。

短暂的停顿，兮夺调转方向再次奔离。那两头老虎在地上扑腾两下也是起身继续追赶，看来撞击并未让其受伤。

只是这停顿已让兮夺领先许多，巨虎只能在后跟随，再也无法拉近距离。

奔跑许久，距离戮仇大营只差几里。越頔回头望，巨虎终于停下。它们也知道前方不属于它们的领地，不可再追。

越頔终是有惊无险的回到大营，来不及休息，便立即前往主事营帐寻找费忌。

此时的费忌正与霍云风就着地形模图商讨军事，越頔立即将自己所见及脑中猜想全部诉说出来。

听后，费忌沉默不语思考良久后才道：“不是江洲，他们不屑关注这些，眼里从来只有金子。若真是他们参与五国内政，若是暴露五国皆会联合讨伐，这也断了他们财路。至于尊居殿倒是有些可能，但他们真的有这个实力吗……”

霍云风好像突然直直看向越頔，好像想到什么，立即说道：“越頔还记得我们在南边海岛上，落韩与族长的对话吗？我记得你翻译时提过一个肮脏的交易，不会就是他们仇姞现在谋划的事情吧？这具体指的是什么？”

这么一提越頔也是想起，他也质疑过，原本打算询问落韩来着，只不过后来发生的事情未来的急问。若是尊居殿真的存在，也真的是实力庞大，“肮脏的交易”可是十分符合他们的躲躲藏藏的行为。

费忌开始四处踱步再次思考，最后说道：“老三你立即回柳城向仲父询问尊居殿的事，如今情况有些事他终须说出来了。云风你去找左灵儿看看加急打造的兵器如何。”

“唯！”

越頔两人立即转身向帐外走去，只是刚刚掀起围帘，身后费忌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

“等等，有件事我想了很久……但一直下不了决心。我们抛弃戮仇军营，所有将士都撤回柳城驻守吧！”

越頔与霍云风对望着，内心想法应该都差不多。戮仇大营从建立起已过三十余载，驻守的将士换过一波又一波。大营早已不是一座军营，更像是一座城池。人们心中坚不可摧、功不可破的牢固城池，是它挡在柳城前阻止一次又一次的侵扰，有它在柳城百姓才得以平安，大营早已是化作戮仇军无法抹去的象征。

费忌再次说道：“我知道现在情况危急，楚国北方战乱，我们南方也遭仇姞侵犯。若是主动让出大营，不光柳城百姓，楚国所有人都会因此而心生惶恐。但此时情况也别无他法，现在兵力不足。不考虑那些阴暗中的事，仇姞现在直接袭来，我们也无半成胜率。只要柳城还在仇姞就永远别想走出茔州！”

越頔看着霍云风郑重的点下头。费忌说的是对的，戮仇军还在、柳城还在，仇姞就永远无法走出茔州。越頔回到：“好，我先会柳城问我爹事情，随后在城内组织回撤的准备。”

霍云风也是应道：“我这就去命令将士收拾，一定在仇姞进攻前完成。”

回撤事情已经定下，大营内将士便在这黑夜中准备起来。越頔则立即赶回柳城，虽然一直在赶路，连续多天不曾合眼休息，却毫不感到疲劳，此时诸多事情也无法安心休息。

回到柳城已是深夜，所有人都在熟睡之中。越頔费了好半天才敲开大门，进入后也是轻手轻脚有意的避开其他人的房间，来到越晋门前。

不知是年龄大睡眠轻，还是一直都未睡。在第一声敲门后，越晋便打开了房门。

越頔也是直抒胸臆，不讲其他废话，直接询问自己想知道的问题。但无论怎么说，越晋的回答只有极其肯定的说与尊居殿无任何关系。

原本能心平气和与父亲交流已属不易，但翻来覆去的答复都是一样，其他事情也什么都不说。这让越頔无比恼火，甚至气愤到用手大力拍在桌子上，高声言道：“你怎么知道不是尊居殿，你又不是他们中的一员。”

越晋的语气平淡，缓缓而道：“尊居殿不屑与外族联合，以他们的实力若想控制一个国家轻而易举！”

“一派胡言，那你说五国王庭谁被控制了？”

“那你怎么知道就没有国家被掌控呢？”

父亲的反问彻底让越頔惊诧，一个暗地里的组织难道真的可以与一个国家对抗？实力难道真的会如此强大？越頔语塞许久，想着如何反驳，最终只断断续续的说出：“那他们为何要杀害母亲？”

这一次越晋不再言语，轻声叹息后便躺上了床，将被子盖好后闭上眼睛。任越頔如何喊叫就是不再回应，气的越頔只得无用的凭空挥拳。

再问也问不出什么，越頔转身出了屋子，顺带还重重回手摔上了门。

出屋后越頔便要去寻守军准备回撤的事宜，但此时满脑子都在回想尊居殿的事情，还未走出府门竟不知不觉间走到其他人居住的院子。即使院内房间的门打开也是没有察觉，直到一句娇娆的喊声出现才引起他的注意。

“越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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