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交涉

九重天宇醒来了，似乎是作了个噩梦，猛然掀开被子坐起来，张望后，好像有点搞不懂现状。那边两位围着矮桌奋笔疾书，像在一起写作业，场景有点可笑。

“感觉还好？”

低沉，带着磁性一般的知性声音从矮桌那边传来，非常标准的通用语。九重在渊淡紫色的眼瞳注视着他，似乎是在他谈话，青年记起了前因后果。

“啊，是……”青年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沉默一会，补充道：“非常抱歉。”

睡了一觉后，九重天宇大脑重启成功，恢复理性想通了前因后果。九重在渊被刺杀并非只是九重家务事，学海令主这四个字比想象中重，他们必然会追究到底。

父亲对九重在渊的轻视，傲慢，也传染到自己身上，他苦笑地想，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觉得杀一个人并非是什么大事了？

“嗯，先去煮个宵夜吧，如果你想吃就四人份。”九重在渊点头，接受了道歉。

九重天宇想不通这位令主大人到底想做什么，习惯性地，没想太多，服从了。于是穿着女仆装的青年把被子收回仓库，然后到厨房去煮宵夜。

楼有知有点嫌弃九重在渊这种坚持，这时候还自找麻烦，是过于自信，还是过于作死？话说回来，拯救世界的时候，会出现很多无用的支线是惯例。

“好友~~”

“教育家的身体力行，知道了。”这是一种从容，面对危机的轻描淡写，该赶稿的时候还是要赶稿，能把主业与副业都搞好。楼有知好像做不到，那种纵观全局的豪迈，与年龄有没有关系？

第二天早上7点，太阳自穹空之上照耀湛蓝的海洋，银光号的大厅中，十一月金色的阳光透过船顶的玻璃天窗，与干燥的冷空气一同溢满整个空间。

楼有知与九重在渊熬了一夜，趴在矮桌上，耀目的阳光让他们颓废感大扫一空，似乎得到新生，要融化在金光中。

“汤面要好了。”梅里在厨房大喊。

两人便着把稿件什么的都收拾起来，三人在矮桌上吃早餐，新鲜的鱼汤面，味道不错。

九重在渊让九重天宇与梅里一起吃，青年面无表情的拒绝了，说现在自己只是仆人，不应该一起吃。梅里倒是没什么客气，占据方桌一边，不太熟练的用使用着筷子。

“嘟——”

梅里还在与第一口面战斗时，长鸣的警报声又响起。

大屏幕被预设程序点亮，实时影像系统启动，只见前方出现了拦截的飞船，正是水龙号。它带着十多辆中型飞船缓缓靠近，在银光号前方排列成半圆的包围阵形，队伍整齐，颇有气势。

九重在渊评价道：“纪律不错，难怪能称霸一方。”

“他们还是挺看得起你嘛，大鱼。”楼有知戳了戳碗里的厚鱼肉粒道。

“啰嗦，快吃，要开打了。”九重在渊熟悉运用快速进食技能，这是搞研究时练出来的，碗里的面迅速消失一空。

楼有知搞不懂他是怎么做到的，吃得又快又不失优雅，但他也有自己的战术：“你不用再尝试一下交涉？”在九重在渊谈判时，自己就能慢慢吃了。

“嘟嘟！嘟嘟！”

楼有知指了指闪着红光的屏幕道：““你看！通讯来了。”

“你的朋友不是这样用的！”话虽如此，九重在渊还是放下碗筷，上前打开了通信。

身穿青绿袄裙，清凉如水的美女出现在通信屏幕上。陈东凉一开口就直奔正题：“令主阁下，你的信息我们收到了，料想你也没空闲谈，我们直说利益。”

这样直接的态度九重在渊是欣赏的，可惜内容不怎么友好。他长眉一挑，没错，盗贼的本质是打劫，趁火打劫是他们的强项，现在火不是他们点的，打劫得就更是心安理得。

自己也应该表现地大方诚意一点：“你要我签什么契约都可以，不过最后要加一条，如果你们当中出现了患者，我与苍羽怜绝对不会为他们治疗。”

陈东凉脸色稍变，但还是沉住气，好言道：“令主大人言重了，我们并非要你做什么损害学海或者南周国的事情，都是对彼此有好处的双赢。当然到时候我们如果需要治疗，合理的费用也不会少。”

啧！看来月光海贼团中果然也出现昏迷症状，九重在渊不怒反笑：“哪里是言重，不过是利益交换，用几个人的性命交换巨大好处，你们赚大了。”

“令主大人为何如此意气用事，这并不利于解决问题。”陈东凉没想到九重在渊如此不好说话，传闻中的学海令主可是个理性的翩翩君子，终究是名不符实？

“你一边去，我来！”楼有知终于把面吸完，一抹嘴，小跑上前，顺便抹黑好友：“他更年期到了，火气比较大，阿姨你不要生气，我来跟你聊聊。”

陈东凉峨眉一挑，这个胡乱插嘴的小孩是谁，他的长辈就不管教一下？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却见九重在渊退到一边，还真让少年来进行交涉了。

她倒要看看这熊孩子又是个怎样的奇葩，九重在渊又是在搞什么。

“你们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杀了九重在渊，等学海与南周国的追杀；二是立刻把路空出来，让我们过去。”楼有知不像九重在渊那么讲究，直接撕脸皮，反正马甲在。

“呵呵，这也是令主阁下的意思。”陈东凉终于忍不住冷笑，自己只是客套一下，你们还真踩到我的脸上来？

“呵呵个毛线，想要将来的治疗权，现在还好意思用这个来跟我们谈利益，快把你的脸皮量一下，比地壳还厚。”楼有知利用小孩的天然优势，不爽就直话直说：

“觉得我们欺负你的善良了？你敢不敢说不怕自己会得病，不用治疗。还是你准备等我们找到治疗方法后，再攻下月雨山？”攻打月雨山什么的，换400年前的月光海盗团来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胆子。

“我们不一定会得病……”陈东凉满脸冰霜，你们能不能找到治疗方法还不好说，用这个来谈不也脸皮很厚？

“所以你可以签啊！双赢呢，反正我们不一定找到治疗方法，你们又不一定需要治疗。”少年生气倒是不生气，就是看到厚脸皮的人就想去戳一下，看看对方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陈东凉终究还是脸皮不够厚，这事她自认是有点不地道。但是正义、地道、善良，并不能保全他们家人的安全，比起拯救世界更重要的是，他们自己能活下去。

这时大当家出来救场：“哈，二当家，吵架我来！”

速龙堡号还在后面追赶，这不妨碍他参加口水战。

“娃儿，你真以为我们不敢杀了你们？”大当家狰狞的咧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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