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眼泪

母亲已经外出快一个月了，弟弟问了好几次，都被我用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了，后来慢慢的他就没问了。长大后，我问他，那时候，你怎么不问了呢？他说，我不问，是因为我知道，你会用一个又一个的理由来告诉我，妈妈没离开我们，就像爸爸一样，妈妈总是说他没离开我们，可又不得不离开我们，那时候的我，只有爷爷奶奶，和哥哥了，我不想再让你为难，去找一个又一个的理由来安慰我。

其实，我很多次晚上都会被你吵醒，你的哭声太大了。

某天清晨，太阳高照，万里无云，空气非常清新，叽叽喳喳的鸟叫声，让我二弟眼睛里闪烁精光。

二弟：哥，我们去小山堡上玩吧，他们每天都会去。

我：嗯，我陪你去。

我们不能一辈子不出门，我想让弟弟有一个正常的童年，不需要多幸福，只希望他每天都能笑一笑，笑的时间能一天比一天的多。

二弟：小红，你们在玩什么？

二弟：我们能和你们一起玩嘛？

小红：我们在玩泥巴。

小红：你们快来，好久没看见你们了呢。

二弟：好，马上来。

二弟：哥，走快点。

我：好。

小星星：你们怎么都出来玩呀。

我：嗯，在家学数字呢，想快点读学前班。

小星星：哦。

一群小孩子在小山堡(地名)的石板上玩泥巴，无忧无虑，当时的我也很快乐，可能小孩子的悲伤来得快忘得也快吧，所有的悲痛，都是一次又一次的悲伤累积而成吧。

小红：看，我造的房子，一间大大的平房，以后我一定造一间大大的平房！

小星星：我造的是大炮，厉不厉害，一炮把你房子给你轰了，哈哈哈。

小红：哼╯^╰。

小红：小金你造的是什么？

二弟：我用泥巴做了两个泥人，一个是我妈妈，一个是我哥哥。

二弟：哥，你做的是什么？

我：我……

我：我做的是钱。

奶奶经常给我说，别怪你爸妈，他们是为了你们好，为了你们的未来，你们以后读书要钱啊，他们出去赚钱，他们不是不要你们了。从这时候，我就种下来了，一颗种子，我很讨厌钱，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为什么它要分开我们，它真的很讨厌。所以当时我做的是钱，一角，两角，五角，一块的各一张。

长大后才发现，当时的我多天真，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虽然我理解他们，但和他们的感情没有小时候那么好了，也不经常说话，吃饭我都是自己端去边看电视边吃，不是因为电视多好看，只是和你们一起吃饭不习惯。

小宝：小金，我妈说你妈和你爸一样跑出去了，他们不要你们两兄弟了，你还做她干什么？

我：你妈才不要你了！

我：信不信我打死你！

小宝：本来就是嘛，要不然怎么这么长时间看不见她，你们也不出来玩。

小宝：我大伯还在车站遇见她买票了，还给她便宜了5块钱呢！

二弟：我妈去我外婆家了，当然不在家了。

二弟：哥，我们回家，不和他们玩了。

小宝：不和我们玩，我还不想和你们玩呢，没爹没娘的野孩子。

我：我打死你！

小山堡的石板上堆着很多泥巴，全都是我们搬过来的，我捡起他做的大炮往他脸上砸去。

他被砸退后，被小红的房子拌摔倒了，我骑在他身上用稀泥巴摸他的脸，他力气比我大，一翻身，我就被干倒在地，他捡起泥巴骑在我身上干我，不一会儿，我们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二弟：别打我哥！

二弟：别打我哥！

我弟在旁边边哭边喊，他哭得愈来愈大声，把前面积累的全都发泄出来了，打开闸门就关不上了。

我：别哭！

我：不许哭！

我：给我憋回去！

我也被他勾起了，眼泪也止不住的流，我们哭得很伤心，把石板上的小孩子都传染了似的，全都开始哭了，一群孩子在石板上嚎啕大哭，在小山堡的那颗大核桃树下，核桃树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这次不知是悲伤还是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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