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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婷说：“不知道啊，我爸爸给我寄的，说这边没有，其实我并不喜欢吃这些，所以都拿来给大家吃咯，我爸爸每个月都给我寄一些东西，吃的呀，穿的呀，太多了，我不喜欢这些。”

李文心说：“我吃啊，你不吃可以带来给我。”嘴上说：“你爸爸真好。”

婷婷说：“有什么好的，好的话，就不应该把我丢在这。”

李文问：“这里不好吗？”

婷婷说：“我不知道，怎么说呢，挺不方便的，其他还行。”

李文想：“这应该就是不好的意思。”

婷婷问：“你喜欢这里吗？”

李文说：“我觉得屋后那棵枫树挺漂亮的，如果不栓牛的话。我还是想去县城看看，那里的房子很高，还有一些看起来很厉害的东西。”

婷婷说：“城里太吵，不好，这里好呀，到处都能跑。”

李文说：“你不是说不方便吗？”

婷婷说：“买东西不方便，其他都好啊，我以前那个地方什么都没有，花都是种花盆里的，鸟也不见几只，我跟你说啊，我以前还不知道真正的牛是什么样子的呢。”

李文说：“牛有什么好看的，我想看飞机轮船。”

婷婷说：“牛好看呀，和电视里的不一样，外婆不让我骑，不知道和骑马有什么区别，我坐过飞机，还坐过轮船。”

李文一脸向往：“你还骑过马啊，飞机轮船什么样的？”

婷婷说：“骑过，马比牛高，飞机和轮船差不多，进去以后就和房子里面一样，我去台湾的时候坐飞机，回来的时候坐轮船，还是坐飞机好一些，坐轮船好晕。”

李文问：“台湾是哪个国家？”

婷婷说：“台湾好像是中国的吧，他们也有说普通话。”

李文一脸茫然，不明觉厉，问：“飞机上能不能看到云是什么样子？”

婷婷托腮思考：“嗯……飞机上可以看到云呀，飞的比云还还高。”

李文问：“坐飞机什么感觉，除了云还能看到什么呀。”

婷婷说：“怎么说呢，就起飞的时候有点心慌，像从很高很高的地方掉下去一样，感觉很不好，我没坐靠窗的位置，除了云，什么也看不到。”

李文问：“那坐船呢。”

婷婷说：“我晕船。”

李文正在思考什么是晕船，老师走进教室，呼唤大家回座位，他还想问问婷婷大海是什么样的，海里的鱼又是什么样的，转身看到好几个女同学都围在身旁听他和婷婷说话，对他直笑，李文不好意思，退回座位，几个女生和婷婷还在小声聊他向往的飞机轮船，少许，同学都回到自己的座位，相互对望不见老师开口说话，婷婷起身喊：“起立，”同学们全部起立，喊：“老师好。”

老师大乐：“我还没喊上课，你就喊起立。”

婷婷不好意思带头坐下，大家看她坐下，也跟着坐下，老师笑说：“我没喊坐下你们又坐下。”

婷婷几个女生又站起来，李文正考虑要不要也站起来，老师摆手说：“行了行了，今天是去玩，不上课，不用这样，各组组长点点人数，看看人齐没有。”

婷婷纠正说：“是春游，不是玩。”

老师一怔，点头说：“嗯对，春游。”

各组组长纷纷起身查看人数，老师努力地回想婷婷诉说的细节，对比思量春游和玩的区别，很多同学都帮忙数，说谁谁没来，谁谁也没来，李文一眼就扫过就看出至少有五个同学没来，他猜同学们肯定也看得出来，唯独各组组长看不出来。

半晌，组长上报，一共七个同学没来，老师抬手看了手表上的时间：“还差七分钟八点，在等等其他同学，八点一到，准时出发。”

李文算不出来七分钟有多久，很多同学开始从一开始数，数到一百，问还有几分钟，老师说：“还有三分钟，大家等一等，别急。”

大家都很着急，问老师三分钟多少秒，老师让大家数到一百，大家一听赶紧开始数，女同学规规矩矩，男同学没几下就数到一百，开始起哄，女同学数到三十七的时候跑来两个男同学，看情况不对，从后门蹲身爬回座位，很多男同学都给打掩护，数到九十八又来了一个男同学，女生一百数完，刘斌抬手敬礼：“报告。”

老师点头示意他进教室，刘斌正看大伙数数，没注意老师的动作，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刘文对刘斌眨眼，小声叫刘斌进教室，刘斌不敢，老师抬头见他不进来，说：“不进来？那就站外边。”

大家都笑他，从后门就来的两个同学趴在桌子上偷笑，老师往台下扫视一遍，对杨龙文和李林说：“你们两个笑得这么开心，也站外边去。”

杨龙文黑脸乖乖站外边去，刘斌见大家都笑他们俩，有些脸红，两人外边一阵细语交流站姿，李林磨磨噌噌就是挪不动步，老师说：“既然你不出去，那你就待那，同学们，时间到，出发。”

同学们蜂蛹出教室，刘斌犹豫要不要跟着一起，刘文一把拉起他就走，李林等老师出去也跟了出来，老师出教室一看，乱哄哄一群，喊住婷婷组织大家按座位排好队一起走，由杨龙文刘斌几个个子大的男生负责拿东西。范强张小强几个凑过去，想看看婷婷书包放的都是啥，刘斌一巴掌拍在张小强头上，给了一句“滚。”和杨龙文故意拉最后边，拉开书包拉链偷看，发现居然没有辣条，不禁失望。

众人整整齐齐的排队走出校门，李文心想：“今天天气真好啊，”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形容天气好的词语，只记得老师教过的：“湛蓝的天空一贫如洗，远处瓢着几多白云，”有点道理。他站的位置比较靠前，因为他个子矮，老师在最前面，婷婷提议弄几面旗子，这样显得比较专业，像春游的样子，大家纷纷附和，几个同学捐了红领巾，又有同学从别人菜园里偷了几根竹子，绑上头，就算成了。老师不知道竹子是同学们偷的，大为赞扬。

鬼子进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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