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佩龙在维尔纽斯）

从波罗的海开始，向南穿过萨摩吉希亚郁郁苍苍的森林和深邃的沼泽，就到了整个立陶宛的首都维尔纽斯，这里驻立着大大小小的城堡，许多吸血鬼家族都生活在这里。

每个血族都有自己的封地，但都被血族们交给自己的血裔或者蜥蜴人打理，在血族心中蜥蜴人跟自己同为冷血种，显然是比热血种更值得他们信任。

尤其是蜥蜴人体格健壮，身上还长有鳞片，因此被许多血族引为护卫。甚至很多行政工作都交给娇小敏捷的雌性灵蜥去做。冷血种政治是立陶宛主要的特色之一。

另一个特色则是这些波罗的冷血种都信奉洛瓦姆教。崇惧佩龙的伟力，而立陶宛主要的民力和兵力来源则是众多信奉斯拉夫多神教的东斯拉夫蛮人，上下之间有着深刻的隔阂。

原来的立陶宛大公并不在意这些问题，但现在卡齐米日却为此深深忧虑，距离他出征摩尔达维亚已经五年过去了，现在正是他威望隆重的时候，就在那场战争时期他就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当时他也召集了蛮人前来助战，但来的都是些蛮族部落随便扔出来的歪瓜裂枣，卡齐米日不得不许诺半马人土地才拉起一只轻骑兵队伍。

相比于对蛮族的愤懑，卡齐米日更对国家人民的撕裂担忧，最终他下定决心迁都中部的基辅，尽力同化斯拉夫文化，今天就是召集各大贵族前来宣部命令。

今天的维尔纽斯阳光明媚，对于血族来说晴天和阴天没啥区别，只是太阳让人感觉有点干而已。一辆辆刻着纹章的马车停在刚建成不久的佩龙神殿外面，立刻就有穿简朴白袍的灵蜥过来引导各位贵族进入神殿。

神殿建立的时候充分考虑了冷血种的需求，里面宽敞阴凉，很适合蜥蜴人活动，神殿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半圆桌子，正对着桌子的是个宏伟的佩龙雕像，那是个魁梧的男人，手里拿着闪电，象征着佩龙雷神的身份。

前几年兴起了佩龙唯一论，认为在洛瓦姆中只有佩龙是唯一的神，其他的神其实都是佩龙的子嗣，其实都是半神，只不过佩龙把权柄下放给他们而已。

传说天地之间一片混沌，中间雷声轰轰，在雷电之间诞生了第一个神祇佩龙，佩龙不仅是雷神，还是天空与光的神祇。

佩龙与大地交合诞生了太阳女神萨勒，从此之后天地就有了太阳，之后佩龙又与萨勒交合诞生了月亮女神墨涅斯和其他神祇精灵，佩龙继续与墨涅斯交合诞下了血族，而其他种族则是佩龙与别的神祇或精灵交合诞下的。

在祭司的引导下，现在民众普遍认为，作为唯一的父神，我们不应当把别的神祇与佩龙放在一起祈祷，而应当只供奉佩龙就可以了。

洛瓦姆教改革的思潮轰轰烈烈，为卡齐米日迁都提供了便利，因为新洛瓦姆教认为蛮族是佩龙与不知名精灵的后代，在信仰里，这就是同父异母的私生子弟弟，总是比原来肮脏的畜生好接受。

当然这只是新兴起的概念，有很多老牌贵族并不赞同其故事与理念，偏远的地区也还没有传播。仅仅只是在大城市里知道的人多，很多人老人还不赞成，但卡齐米日却公开表示支持，所以很多贵族为了政治正确不得不开始信奉新洛瓦姆教。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回响在神殿中，贵族们进入神殿才发现卡齐米日早已坐在位子上了，现在的卡齐米日留着浓郁的胡子，面色成熟，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就是身材丰满，估计不能像以前那样与骑兵冲锋了。

来的贵族大部分都是血族，还有四五个蜥蜴人，最后是两个蛮族长老，现在大部分蛮族还是部落形态，能推举出两个长老来就已经不错了。

“诸位”卡齐米日等人到齐了，站起来挥舞着手说“佩龙的旨意，迁都基辅是后几年的重心，相信诸位都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可以在佩龙面前提出来。”

冷血种贵族已经做好了准备，都默默无言，那两个蛮族长老犹豫了下，还是提出了心中的忧虑“大公阁下，如果迁都基辅的话我们这些原来生活在基辅的蛮族会怎么样呢？”

“这点你们不用担心”卡齐米日摆了摆手“我会亲自册封一些表现积极的蛮族为贵族，也会封给他们封地，但前提是他们遵守立陶宛的继承法与法典。”

两个长老大喜，连忙行礼感谢卡齐米日的慷慨，周围的冷血种贵族虽然脸色有些不好看倒是也没有发作，这是约定好的事情，他们虽然感觉与蛮族同为贵族十分羞耻但也不好发作。

卡齐米日满意的点点头，自己的权威又一次得到了展示，没人敢于挑战自己的威严，没人注意到，在神殿的角落里，一只白袍灵蜥正打量着他们。

这只灵蜥正是佩龙，这些年佩龙唯一论正是他煽风点火搞出来的，但后面的故事倒是让他哭笑不得，总感觉自己成了种马，世界上所有的生物都是自己的骨血。

不过这倒是为以后的征服打下了基础，起码异族被征服后排斥之心会少很多，利于以后的统治。

佩龙看了看情况，点点头默默退了出去，他现在是一只敏捷的灵蜥，轻悄悄的出去不发出一点声音。

应祭司们的要求，神殿建立在维尔纽斯的中心，面前就是繁华的市中心，这句身躯是个虔诚的佩龙信徒，佩龙经常拿自己的信徒附身做一些事情。

佩龙身穿白袍，这是祭司的标志，不时有人过来对佩龙行礼，这也是独特的信仰，人们认为对祭司行礼就跟对佩龙行礼一样，你的虔诚会传达给佩龙，死后就能进入道索斯，吃着金苹果与众神一起歌唱。

传说道索斯的门口有两个风神，东北风神奥什塔洛斯为虔诚的信徒指路，而风神之王乌哲帕提斯则会把其他人的灵魂吹散，让他消失在天地之间。

佩龙在市集上买了零食，带回这具身躯的小屋，在佩龙附身的时候他收养了一个女孩，是个野外的蛮子，当时正在原野里捡麦子，被他收养取名泽米娜。

在上次巴萨拉比亚创造利维坦失败后，佩龙一直想继续自己的实验，这次就是打算尝试用人类能不能创造出利维坦。

“佩龙！”小姑娘跑出来，兴奋的保住佩龙，她似乎能感觉到什么，只有在佩龙附身的时候才对这具身躯十分亲近。

佩龙揉了揉泽米娜的头发，把手里的食物递给他，小姑娘十分高兴，饥饿的味道可不好受。

“泽米娜，过几天就会有人过来搬家了，我可能一段时间不会过来，你要跟紧领头的骑士，他会照顾你的。“

小姑娘愣了一下，扔掉手里的食物，紧紧抱紧灵蜥有些凉的身躯抽泣起来。佩龙安慰似的拍拍她的头，他倒是不在意泽米娜的安危，他对自己的掌控力还是有信心的，要不是为了利维坦的实验，现在就让小姑娘成为立陶宛的女王也不成问题。

只可惜改变一个人的命运简单，改变整个民族的地位困难。

“泽米娜，你是斯拉夫人”佩龙蹲下身子，眼睛盯着小姑娘“你要为了你自己的民族而骄傲。”

“但佩龙你是灵蜥”

“不”佩龙嘴角翘起来，长长的颚上细密的尖齿闪着冰冷的光“我是佩龙”

佩龙松开泽米娜的拥抱，慢慢站起身，整理了下身上的长袍“记住我说的话，泽米娜，跟着领头的骑士，劈开荆棘，斩断锁链，总有一天，我会亲自给你带上桂冠。”

说完不理会小姑娘疑惑又泪眼汪汪的眼神，佩龙提步走出屋子，随后消失不见，泽米娜连忙跑出来，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只能失望的回去了。

次日，卡齐米日骑着马，摇摇晃晃的巡视着维尔纽斯，明天他就要走了，走之前再一次看看这座生活了好几年的城市，这次他没穿上象征自己身份的衣袍，就简单的穿了个皮甲就出门了。

晕晕乎乎的，卡齐米日来到了一个屋子面前，屋子前坐着一个小女孩，她背着个大大的包袱，一副准备搬家的意思。

“小姑娘，你准备搬家?”

“不知道，佩龙让我等一个骑士过来搬家。”

卡齐米日讶然，仔细打量了下这个小蛮子，点点头“我就是那个骑士，我的确是要搬家了。”

小女孩眼前一亮，迅速站起来，眼睛紧紧盯着卡齐米日，仿佛下一秒他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卡齐米日笑了笑，把自己的马让给她乘，自己下来，亲自牵着马，一边走一边问小女孩佩龙的事。

身后随从见此也都下马，紧紧跟在一大一小后面，随着卡齐米日逛到傍晚，卡齐米日带小女孩回到城堡。

在晚上的宴会上，卡齐米日拉着女孩的手，当众宣布在佩龙的见证下，收这个小蛮子为女儿，取名泽米娜·雅盖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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