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大夫

酒桌上自然是说话的好地方。

范围听了丑鬼要讨活计以后便用他那上了头的脑子拍定了要让丑鬼留在武馆，丑鬼则连忙表示自己是被人追逃到这边的怕牵连了范家。

“哦！鬼兄的仇家？可莫要打笑我范某人了，你可是下三苦中人又有谁有那个胆子敢追杀你。”

范围举着那小小酒杯打哈哈到，而李尚在其旁却没有搭话不过显然也是十分感兴趣的。

既然这话头是丑鬼挑起来的他也自然没打算瞒着。

小嘬了一口酒之后便说道：“域北又不安宁了，域北毒脉前些日子往定边城去了好些人，我宰了点，不过扛不住人多又中了毒便被追着进了林子一路磕磕拌拌的才过来这云罗县城，这脸便是在那林子里弄的。”

说罢丑鬼便掷下酒杯拿起酒壶猛喝了一口。

酒桌上安静了，三人尽是止了谈话。

域北是个大话头，域北武林一直便不消停，前几年被中原部分好手打的元气大伤后又打了场仗才消停，而今却又见域北毒脉入中原。

三人酒局继续只不过都或有或无的避开了域北之说只叹到这久来的安宁兴许又要丢了。

武馆门口丑鬼范围两人送别李尚，原来李尚路过这里是因为有人求他带条虎鞭回去。

正巧听说这里林子有虎所以才专门入了云罗县城买了些药物器具等乱七八糟的并顺手挑了范家武馆。

只不过听得李尚要去挑老虎丑鬼则是无奈的表示林子里的老虎应该不多了叫他去了仔细找找。

丑鬼终究是留下了，反正是毁了容的人又带了面具的只要没人说的话又怎么有人知道呢。

而且这里如果不从深林过来也需要绕了大远才能过的来，何况那深林本就是一道天堑。

就算靠近边关也不会像定边一样有大批域北武人偷入，自此范围便有了个远方叔辈兄弟范桨做了范式武馆的看门人。

自古武无一日工，文无一书成，若想练得武艺身没有酷暑严寒又怎么熬的出本事。

范式武馆人不多算了范式一家三口和丑鬼也才十二人而已。丑鬼在这住下了五日，正是雪天庭院里八位弟子扎着马步而范围与丑鬼则是矫正着众人的姿势。

“范武师、范武师，我是捕快小吴，快开门……”

伴随着一阵敲门与叫喊声范家院子里进来了一人身着捕快服左腰佩单刀右腰铁链随着走路哗啦啦直响，便随着范围入了内里。

自古武馆便凭授人、走镖吃饭，而武馆里就这几个弟子自然有别的来钱路子，衙门便是最关键的一条。

捕快虽然习武但也就那么两三把刷子真要抓点好手一出便得十几人，有必要的时候来雇范氏武馆的人自然省了捕快的分配工作。

原来城里药铺子的坐堂大夫被人捅了，还是个练家子干的，在这住久了自然也得分担些事情，于是丑鬼便带着个弟子随小吴去了。

云罗县城不大，这药房自然便是遇到李尚的那个药房，此刻的药房前近百步远两个捕快正被一个看上去蛮剽悍的男人压着打。

没办法毕竟事情总是有，捕快总不能全用在一个地方了。

“范师傅、高师傅还请出手吧！”带来的弟子姓高单名唐字，高唐自然不会让丑鬼出手，那天和李尚的比斗他也是看见了的，杀鸡焉用牛刀。

高唐入了场便直接接手了整个战局，两个捕快则是从其左右配合，胜利面前从来没有什么群殴单挑，能赢总是好的。

而丑鬼则是走入那药铺中，被刺的医师正有另外一位坐堂大夫救治。

人群分了两大波一波围观着打架另一波则是围在医馆门口，百十来步的距离这群人看热闹也是真不怕伤亡。

药房里空荡荡的，昔日为人们诊疗开药的两位大夫如今一位躺在冰冷的地上，一位正在拼尽全力试图挽回生命。

药房里空荡荡的，一群人围观到了门口，可是里面却仍然是只有几个打杂的紧赶慢赶的备药熬膏。

从里屋快步走出了个人手里捧的好像是碗药粉，走的太快了却忽视了脚下不知那家小孩扔掉的玩具木棍，一脚踩中眼见着那药粉将洒在地上。

丑鬼赶上前左手接住了碗右手扶起了那人，把药粉向医师递去。

高唐自然是不负众望，身手利落与贼人过了三四招后便趁着破绽直接掐住了贼人的脖颈。

原本就比高唐矮了半头的贼人此刻被高唐抬手提起又重重的甩给了捕快，小吴和另外两位捕快连忙用腰间的锁链将贼人锁了起来。

而药房这边却没那么顺利，老大夫被直接一刀捅进了肚子里，也不知道是断了哪条血脉，鲜血此刻不住的向外淌。

救治他的大夫用手法为其止血，可是这些并不起用处，血流喷涌而出又流到地上，刚刚才抹上的药粉和包扎用的纱布全都止不住这决堤一样的血。

老大夫不光被捅了一刀，原来是他出了药柜为人诊脉时被捅伤的，从开始直到药柜里的人反应过来时老大夫已经连中五刀。

而这贼人则是明目张胆的拎着带血的刀走出了药铺，若不是小吴三人巡逻路过，贼人早已逃之夭夭了。

老大夫姓杨名武，终究没有挺过这五刀之痛，杨武被另一位医师捧入怀里，这是救不了了，作为同僚或许这怀抱是最后的送别。

丑鬼也无能为力毕竟他只是一届武夫。

杨先生脖颈倒在了医师的臂弯里，脑袋无力的垂了下去，一双眼睛怔怔对向了门口看热闹的人们，似乎像看看这些他救过的人儿。

“爸爸，那个是不是给你开过药的医生啊？”人群中小女孩童稚的声音询问了起来，其父遮上了女孩的双眼，颤颤巍巍的说道：“是。”

高唐走了过来看到了地上的场景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张开了口：“人…没了？”

丑鬼点了点头带了高唐走出了药房：“走吧，回去吧”

高唐似乎是不可置信又有些难以接受，从药房回武馆的一路上都是沉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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