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欺善怕恶

“别打了！”黎熙纤弱的身体就要去拉开两人，却不想被赵敬一把拽住，顺势将黎熙拉入怀中，任凭黎熙怎样挣扎都无法挣脱。

江墨辰倒在地上，满面血污，眼看着王强也加入了战斗，江墨辰立刻起身，一时间，突然想起了过年时候在家大扫除的时候在父亲的书柜角落发现了一本没有名字的书，书本残破不堪，封面早已脱落，唯一把整本书订起来的也只是几根麻绳，书中有很多画着的小人，有很多招式，自己当初还照着书上，像模像样的练了几手，现在也忘的差不多了，只有寥寥几字还记在心里，眼看着王强一个侧身踢过来。

本以为这是决定性的一脚，这一脚要是踢个正着，江墨辰将再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只见江墨辰一步后退，然后双手握上王强的脚踝，运用灵光一闪想到的招式，身体侧开，将王强整个人凌空摔向了旁边的周显！

周显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王强砸倒在地，赵敬拉住黎熙的手，一直看戏般的表情看着整场表演，现在面孔上出现了一丝惊愕。

江墨辰捂着还在流血得鼻子，弯腰喘息者，刚才虽然卸去了王强一脚之力，但是体力也消耗的七七八八了，加上面部剧痛，现在可以说基本没有还手之力，赵敬放开黎熙，一步一步的走向江墨辰，周显和王强也爬起来走向江墨辰。

三人凶狠的表情表明了今天不能轻饶了江墨辰，江墨辰立马戒备的看着三人，赵敬好像没有看到凝神戒备的江墨辰，转头对黎熙说道：“这就是你喜欢的男人么？我今天就把他踩着脚下！”

说罢转身一个侧身直踢，江墨辰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眼前一黑，身体抛飞出去，王强冲过去对着毫无还手之力的江墨辰一整拳打脚踢，啐了口唾沫倒：“你他妈的，竟然敢还手，看我不踢断你的手！”。

赵敬走过去推开不断殴打江墨辰的王强，一只脚踩着江墨辰的身上着对江墨辰说道

“以后不要出现在黎熙身边，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说完脚狠狠的踩了江墨辰几脚，江墨辰脸上血混合着泥土，已经看不清原本的样子了。

黎熙扑上前去，纤手想要推开赵敬的脚，奈何力气太小，根本推不动赵敬。

“你们在干什么！！！”

几人循声看去，赫然发现训导主任郝正直正朝这边走来，这郝正直是学校出了名的严厉人物，每天清晨总是他第一个站在学校门口，迎接学校领导，每天检视进校学生校牌和衣着规定，平时在学校里也是什么事都要管上一手。

调到祁东市第一高中工作了五年，担任训导主任也有两年了，这五年里，除了兢兢业业的维护学校正常秩序，能爬上训导主任也跟他的溜须拍马有一大半的关系，从事教育工作这么久，作为一格成功的训导主任，于现事物的敏锐嗅觉，还要有积极处理的精神，见缝插针的思维。

像今天这样恶性的打架斗殴事件，是很久没有出现的事了，最近得一次还是去年发生的一起类似的打架事件，不过肇事者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而后学校再也没有大事件发生，显得他这个训导主任很有些无用。

此刻的郝正直全身绷紧，就想一个猪肠里灌满了肉一样，对于郝正直来说很久没有遇上这么激动人心的事了，可以炫耀一下他训导主任的身份的事。

一时间，郝正直进入了刚当上训导主任那天的状态，对着面前几个人大吼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平时人人都厌恶的角色，此时黎熙看到他仿佛救命稻草一样，带着哭腔道：“郝主任，你快来。”

郝正直看到带着泪痕楚楚可人的黎熙，赶忙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这时才看到站在那里的赵敬，周显王强三人，顿时满腔热血冷了大半，有点底气不足得说道

“放了学还不赶紧回家，聚集在这干嘛，咳咳，都散了吧。”

赵敬抬起踩在江墨辰身上的脚，撇了一眼郝正直主任，整理了一下衣服，晃晃悠悠的从郝正直身边擦身而过，说了一句

“回家吃饭咯。”

郝正直脸上青红交替，怒火正欲发作，又被随即而来的理智压了回去。

江墨辰被黎熙搀扶起来，抬起血迹斑斑混杂着泥土的脸，看着路边模糊的人影，时间仿佛也减缓了脚步，路边上的塑料袋，已经残破不堪，像极了一个丢盔弃甲的士兵，寂寞的随风吹来吹去。

黎熙的眼泪，周围人的嘲笑，冷漠的眼神，赵敬一伙人有说有笑的离去，每一个细节都准确的进入江墨辰的双耳，脑海，变成了一种无力和悲哀“为什么我这么弱，为什么我不能像他那样说走就走！为什么！”

郝正直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是哪个年级哪个班的，为什么打架！”

辨认了好一会，才认出了一声不吭满脸血污的江墨辰，顿时底气旺盛了起来

“我说是谁，原来是你，江墨辰，你刚进学校的时候是怎么保证的，要不是看在你爷爷当初跪在校长室门口求情，以你的成绩我是不愿意让你进来的，明天叫你家长来学校一趟！”

听到请家长三个字，江墨辰身躯略微一晃。

这一切都被黎熙看在眼里，在她的映像里，江墨辰的爷爷是个很好的人，除了偶尔脾气有点暴躁，每天上学都能听到他爷爷叫着江墨辰。

“墨辰啊，你能不能快一点，黎熙那丫头都在门外等你好一会了。”

江墨辰的成绩向来都不好，但是他的爷爷却对他报以无限期望，在这个祁东市里，能够上到第一高中这个重点高中，是人人都羡慕的事情，而为了让江墨辰上这个第一高中，江墨辰的爷爷去找了好多以前的关系，却是无数次被拒之门外，后来，因为想要挤进重点高中的人实在太多，三大高中，如果你没有关系，那就得有钱，只要花了钱或者是有过硬的关系，就能进三大高中，像彻头彻尾的宾馆铭牌。

去年祁东市中考的总分是六百一十分，第一高中的上线分数是五百五十分，每差一分就得补八百块，而江多余却最不幸的考了个四百六十分，离上第一高中足足差了九十分，像差这么多分已经不是金钱能弥补的了，处于抱着钱求人家收还要找关系后台。

前前后后打点差不多八万，基本掏空了江墨辰家里的所有积蓄，这对这个爷爷拿着微薄的退休金，父亲还躺在医院，每天都是一笔很大的开支的家庭来说真是举步维艰，母亲为了多赚点钱每天都加班到很晚才回家，同厂工人最多也就是上十二个小时，自己的母亲却总是上十四个小时。

收到落榜消息的那天晚上，爷爷一个人在沙发上抽了一晚上的烟，一个烟灰缸里的烟灰诉说着生活的许多无奈和心酸，还不到四十多的母亲已经有了好多白发。

“你看看你这样，还有个学生得样子么，那路边的乞丐都比你干净。”郝正直不紧不慢的声音又在李三思耳边响起。

“去年你爷爷来到校长办公室，求校长让你你进我们第一高中，你爷爷都为了你那样来求校长了，你说说你是不是应该好好学习。”

江墨辰低着头，紧紧的捏着拳头，看不见表情。

“郝主任，是赵敬他们先动手打人的！”黎熙解释道。

“我不管谁先动手的！反正打架就不对，一个巴掌拍不响！”郝正直瞟了黎熙一眼，继续对江墨辰说道：“我看你就像个废物一样，成绩吊车尾，干什么都不行，打架都打不过别人，这种垃圾还能进我们第一高中？”

郝正直似乎找到了一个骂不还口的出气筒，把在赵敬那收到的闷气全无保留的发泄到江墨辰身上。

“你爷爷当时在办公室那里撒泼，当着办公室那么多的老师，一把年纪了，在那苦苦哀求校长........哎哟！”

“我去你妈的！”

黎熙眼睛瞪的大大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眼泪，满眼不可思议的看着江墨辰一拳打在那满是肥肉的郝主任脸上，郝正直变形的肥脸、后倒的肥胖身躯、路边的行人好像定格在此刻、空气中是湖面吹来略微有些湿气的味道。而伴随着一拳击出的脏话，清亮的回荡在那天傍晚洒满金色阳光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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