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三 开窍

很难用语言形容:聪明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体验？

还记得上学时明明拿着同样的教材、看着同样的文字:可无论你怎么头悬梁锥刺股，吸收进去就全都转化成了一坨不可名状的浆糊，它们认识你但你却不认识它们；而有些人从不占用休息时间，便能够明晰知识的奥义、并真正学以致用，然后凭借此在整个人生都甩开你一大截。

这就是智力差距，后天基本无法弥补。

但此时此刻在这偏僻无人的荒郊野地，梦中少女帮林怼怼打开了智慧的阀门。

“嘶！”

不得不说，智慧增长真的很疼:脑海中仿佛被陡然强塞进了许多坚硬又锐利的东西，林怼怼感觉头都要爆开了。

“啊！”

见状，稍远处警戒站着的陈氏兄弟面面相觑。

“上！”

被打的自言自语后又发神经，陈冲觉得现在的年轻人也太脆弱了些。

对胞弟使了个眼色，他自另一个角度欺身而上。

“抡晕，带走！”

嘭嘭！

拳头砸中目标的闷响结实而紧凑，如果不仔细听的话甚至会误以为只有一声。

“唔！”

陈氏两兄弟都跪了下来，粘稠的血线从口鼻淌出。

“呃……”

先前像沙包一样的挨揍，陈冲与陈忠所用的招式林怼怼全都看在眼里。

但前面已经说过了:就像摊开让你随意翻阅的书本上明明每个字、每个标点你都认识，但当把它们连在一起后你就完全无法理解其意一般，普通人也同样不会因为多看了几部高水准的动作片、便能够模仿主角那样成为武林高手。

但现在的林怼怼不一样:陈氏兄弟刚刚使用过的所有招式，大脑都已经全部学会并解析下达给身体。

并非一知半解，确实融会贯通。

不仅如此，大脑还在意识内高速运转模拟着林怼怼曾经接触过的所有动作片和格斗类比赛画面，不断拓展着他所掌握的武术流派。

“啊！！！”

整个头颅都滚烫到冒烟，林怼怼突然又听不见梦中少女的声音了。

不过就算不用她提醒林怼怼也能猜到，这个状态对身体的伤害一定极大。

毕竟被强制开发的不单单只是大脑，林怼怼的肉体强度也在超频。

能听到身体内的每一根骨头都在尖叫，林怼怼现在相信了梦中少女所言“18%会当场暴毙”绝非危言耸听。

疼痛也进一步激发了林怼怼的凶性，反击后再次抱头哀嚎的他声音中满是戾气。

“啊！！！！！”

这该死的刚才那一下既重且狠，陈冲情况还好些:毕竟只挨了这一下，但内里五脏六腑也已经乱七八糟了。

而再次中拳的陈忠则更惨，看上去就连跪姿都快保持不住了。

“阿忠！”

控制住颤抖发软的膝盖，陈冲询问胞弟。

“还行吗？能不能站起来？”

“当……当然。”

话是这么说，但陈忠很明显在逞强。

努力了几次都始终无法起立，陈忠一屁股瘫在了地上。

“我不成了。哥，这该死的刚刚用的，是不是咱们八极拳的‘崩式’？”

“啊。”

并不知道林怼怼这短短时间内发生的变化，陈冲只道这是他的狂妄。

“是故意模仿来羞辱我们吧。”

“干你娘！”

狠狠啐了一口，陈忠又牵扯的一阵剧痛。判断内里有大出血，可陈忠目光中恶意更盛。

“陈氏八极拳传人何时受过这等羞辱！狗日的！哥，嗑药吧！”

闻听胞弟的建议，陈冲眼中闪过犹豫之色。

“但那之后，咱们几十年的修炼成果可就……”

“难不成还有别的法子吗？虽然不想承认，但这小子确实有点儿能耐。都到这时候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

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陈忠望着胞兄。

“哥，张老板对氏族有恩。我怕任务失败被父亲扒皮，更怕回寨子里被乡里乡亲的笑话！”

在关键时候自己的决心居然还不如胞弟，陈冲为自己感到羞愧。

“要输了，只怕他也没打算放咱哥俩走。要赢了……”

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陈冲拍拍胞弟的肩膀，用力捏了捏。

“要赢了，哥下半辈子陪你一起坐轮椅！”

相视豪迈一笑，陈氏兄弟各自伸手入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

拔塞、仰头、一饮而尽，兄弟二人把瓷瓶狠狠摔下。

砰。

“妈的！”

这是陈氏祖传秘药，功效一如他们的拳法般简单粗暴:短时间内大幅激发人类潜能，至高可提升到原实力三倍左右。

但效果也同样残忍:经络会被骤然增强、飙出承受上限的力量永久伤害，再无法恢复。

运气好的话，或许还能做个会套路表演的普通人。但实际上绝大部分使用过这个秘药的人，即便在战斗中活了下来、最后也只能在床和轮椅上了却余生。

“干他！”

陈氏兄弟发力前冲，速度较先前提升了足有一整个档次！

假设是普通人那么或许只能勉强捕捉到残影，陈氏兄弟现在招招致死！

他们清楚:就算凭借秘药赢了林怼怼，自己也再无法把他绑架到隔壁市去了。

既然如此，那就把这该死的直接在此地轰杀！

出生成长在与世隔绝的寨子，陈氏兄弟的是非观或许有待商榷，但却绝对纯粹。

而可能也正是感受到了这份纯粹的恶:在赏了陈氏兄弟一人一拳后便一直站在原地躬身忍受痛苦的林怼怼，抬起了头。

“宰了你们。”

他说。

……

……

……

赵亦竹今天眼皮一直在跳，让她感觉很不好。

咚。

轻巧的敲门声，女警官阖上正在翻阅的案卷。

“门没锁。”

进来的是一名特勤队员。

“赵队，有通报警……是关于打架斗殴的。”

“打架？”

要是群体事件那也确实归特勤管，赵亦竹起身去衣架准备取挂着的外套。

“多少人？”

“这就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

懂她的意思，特勤队员面有疑惑。

“本来治安那边接警后就已经过去了，但到现场后又把案子给我们转了过来。”

赵亦竹挑眉。

“所以，到底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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