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大叔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中年妇人脸上一系列的表情细微变化对面的男人都看在眼里，心里对于妇人的目光停留在凉界身上有些不爽，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开口问道：“姐姐，带这么多东西这是要去哪呢？”

中年妇人随即用手掩嘴笑出了声，显然对男人的恭维很是受用，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打趣跟着说道：“姐姐？哎哟，帅哥你可真会说话，都是老阿姨了。帅哥你呢要去哪？”

男人想也没想，直接跟话说道：“去龙城，这不是公司要拓展业务嘛，那边人手不够，就只能叫我过去顶岗了。本来是打算坐飞机去的，没想到抢不到机票，动车的都抢不到，所以只好坐这趟K车了，也幸好这样，不然怎么能遇上姐姐你呢！这都是缘分啊”似乎是习惯性的动作，他站了起来，从上衣里面的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印的名片双手递给了那中年妇人。

而中年妇人单手接过名片，心理却是暗笑：你那哪是抢不到，怕是坐不起吧，一身的冒牌货还在老娘面前装什么装，抢不到机票和动车票的，怕是靠窗的这两位才对。就这小丫头一身的衣服虽然不是什么国际顶级牌子，但是这可是世界顶级设计师限量款的私人订制，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还有桌上的那瓶卡瓶矿泉水，一瓶可是一百多块钱，普通人喝得起？还有这个不修边幅的男的，虽然穿着一身地摊货，但是他那个手提包可是货真价实，出自日本的一位名匠之手，听说一年才做一个。要不是自己平时就喜欢做做名牌梦，比较了解这类奢侈品，那里能看得出来这些东西的价值。至于他为什么穿着地摊货上车，难不成是因为包里的东西太过贵重怕被抢才故意穿得这么穷酸？

凉界继续靠着车窗看着玻璃上少女的倒影，完全不知道这中年妇女内心戏这么精彩，要是她知道自己穿着这一身，完全只是想做个了断，也不知道她该作何感想？

中年妇女没有看那对面的男人，却是注意到了凉界和少女的细微动作。

少女是听到男人说到龙城的时候睁开了眼，而凉界则是微微扭了下头，眼珠子移动看了男人一眼。做完这些动作，他们两个人又恢复了原状。

男人给那中年妇人递了名片，见她没看向自己，尴尬的站在那里，见凉界看向他，立马又把名片递了上去。虽然他心里想着，给这穷小子名片也没什么卵用，但至少可以缓解一下现在的尴尬。

那中年妇人接过男人递过来的名片后，没有接男人的话，而是扭头看向其余两人问道：“想必你们两位也是到龙城站的吧？”

少女没有任何的动作，凉界倒是出于礼貌嗯了一声。

那男人坐回了座位，也是略感惊讶这两人居然和自己是同个站下的。中年妇人见二人不怎么想搭理人，也是很识趣的回过头来与男人聊天。

中年妇人这时候才看了下男人的名片XXXX房地产公司销售经理，说道：“原来是韦经理啊，年纪轻轻的就当上了经理，真是年轻有为啊！”

随后就是他们两人之间个商业互吹，彼此都开心得不行，只是苦了靠窗的两人不得清净。

列车，在不知的不觉中哐当哐当的启动了。从东莞到龙城的路程有多少公里凉界不知道，他只知道坐飞机的话需要一个半小时，做动车的话大概四个半小时，而做K系列的列车则足足需要16个多小时！

在这接下来漫长的时间里，他上车前还挺担心无聊的，毕竟刚毕业实习出来那会是跟着同学们一路唱着歌儿来的，说是现代化下乡知青，要有读书人的样子！想到此处，他不禁莞尔。不过现在看来，倒也不错，当然，这个不错并不包含正在叽叽喳喳的那两位。

时间的流逝，就如车窗外倒飞的景色，看着美好，却不为任何人停留。

大概是过了四个小时这样，车窗外的天色早就暗了下来，只有偶尔路过远处村庄的灯光证明着这穿梭在黑夜里的列车并不孤单。

而此时的中年妇人和对面的那男人也不知何时已经不再说话，也许是说累了，又或者是把能说的都说完了，正彼此玩着手机。

凉界看着JK少女，眉头已经完全舒展开来，那长长的睫毛也不再颤动，泛着粉丝光晕的小嘴此时微张着，从她小巧的鼻子里轻呼出的幽香也变的很是均匀、规律，没错，她这是真的睡着了。

之前6点钟晚饭的时间，男人和中年妇女大概是觉得像其他人一样点快餐会有失他们的身份，所以相邀着去列车前面车厢的餐厅用餐。当然，不管出于何种目的，中年妇人见少女睡着了，也没去打扰，而凉界是正开着眼的，便出言邀请。理所当然的，凉界婉言拒绝了。那男人自认为凉界拒绝的理由是因为没钱，吃不起，便想卖那中年妇人个人情，说是可以请凉界吃一餐，当然，凉界还是拒绝了。正是因为他们二人没有在旁边吃饭，那少女才能安稳地睡到了现在。

又是一段很长时间的无话可说，灯已经关去了大半，车厢里显得有些昏暗，音乐也关掉了，凉界看了一下手机，时间已经到了凌晨。

他起身，看了一眼男人和中年妇女，然后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十分精美的玻璃杯，向车厢的尽头走去。当他回来的时候，男人见他打回来一杯热水放在桌子上，心里不免又是一阵鄙夷，心想连矿泉水都买不起？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没说出来，继续的把玩着他的手机，只是偶尔列车穿过隧道没了信号时，他脸上有些怒气，还好他自持身份，没有像那些市井泼皮那般暴跳如雷吵到少女睡觉，这一点他很满意。

夜越深，中年妇女起身张望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她的这种行为凉界是看得明白的。夜深了，很多人在之前的站就已经下车了，所以现在有很多空的位置，这个时候要是能找到一个三人座的空位，就可以躺下来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了。再能装的人在困意面前都无法保持着伪装，当里子的需求强烈起来了，面子什么的自然也是无所谓了。

过了一段时间，中年妇女走了，而少女在这途中是醒来了，是被饿醒的，没错，就是饿醒的，因为凉界清晰的听到了女少独自叫的声音。

少女听着肚子叫的声音，脸上刷地粉红一片，脱下鞋子直接背对着那男人双手抱膝地坐在座椅上，将头埋在双膝间，黑长直的头发顺着肩头往下自然的披下。顺着她的秀发往下看，那是白色丝袜包裹下的大腿。

那男人显然也是发现了这样的美景，他离开了原来的座位，坐到这边来，也就是那中年妇女刚才坐的座位。坐过来后也是玩手机，只不过他的目光方向却是一直都是JK少女的方向，从来就没移开过。

男人的这种行为，令凉界深深的感到厌恶，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只不过各自所欣赏的东西有所差别，反正他就是感觉这个男人真的很恶心就对了。

凉界缓缓地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台笔记本出来，放在桌上打开，笔记本的位置和打开的高度刚好挡住了男人的视线。

起初，男人很是恼怒，怒目看着凉界，然而凉界却是直接无视，继续掏出一个手绘板，轻手轻脚的链接电脑。男人顺着凉界的动作，这时候才发现那台电脑的不对劲。有没有搞错啊，XX牌的超写本，游戏性能强无敌，他早就想入手了，只不过那七八万的价格让他望而却步。这家伙把所有的家当都卖了就买这玩意？是个狠人啊！

男人也如同当初那中年妇女般重新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凉界，一身的行头都是垃圾，也就那装着手提电脑的包看上去还行。当然，要是他拥有这台电脑，也会当个宝贝好好呵护着，买的包包一定会比凉界的这个更好更贵装着，他心里这么想着。

包包看上去还行？他要知道这包的真正价格，会不会直接把刚才想给这电脑卖比这个更好的包的想法活活吞了？

就在这时，一个乘务员推着一架列车上专用的火车高声叫卖着推了过来，对，凉界记得很清楚，确实是高声叫卖着推车过来。

JK少女听到叫卖声有吃的，微微抬起了头，但没有继续起身要去买的动作。她看到桌上的笔记本和水杯时，抬头看着正在胡乱涂鸦的凉界，随后拿起桌上的矿泉书，在小嘴上抿了一小口，将双腿放下弯下腰去穿鞋子。这时，她将腰弯得更深，几乎是转进桌子底下了。

当她起身，手里却是多了一样东西，一个玻璃制成的盒子，里面放置着的，是一款腕表，是和男人手上一模一样的手表。

少女看了一眼那男的，又看了一眼正在画画的凉界，毫不犹豫地就将腕表放到了凉界面前，想必是刚才拿出电脑的时候跟着出来掉落的。

那男人知道少女看他眼神里的意思，那是高高在上的俯视，那是一种看下作之人的鄙夷，那是看一只臭虫的不屑。

男人知道，自己手上戴着的只是个仿品，那盒子里装着的才是真品，那是属于这个一身地摊货的穷小子的。想起自己之前还时不时的伸手出来秀，想以此吸引这个少女的注意，没想到她早就知道自己一身的A货，尴尬，恼怒，使得他再也无法在这里坐下，起身走到其他位子去了。

男人走后，凉界听到了少女的第一个声音，那是如同原始深林中才能听到如百灵鸟轻灵的声音，“谢谢！”

凉界停下笔，抬头看着少女问道：“为什么？你帮我捡了手表，不是应该我谢谢你的吗？”

少女低着头，因为她的肚子又叫了，有些不悦的说道：“没为什么！”

这时，推车的乘务员已经将车子推到了他们身边，凉界叫住了乘务员，要了一杯泡面。见少女没有动作，他开口问道：“你，不饿吗？”

少女没有抬头，说道：“我，没钱.......”

那乘务员闻言，标准的职业性微笑道：“没有现金也没关系，可以微信、支付宝都是可以的。”

“手机......也没电了....”

乘务员无语......

这时凉界说道：“那我借给你，利息双倍，怎么样？”

少女有些意外的抬起了头，利息双倍？她不是意外钱的事情上，而是这男的太奇怪了，这种事放在平时，又或者刚才那个贼眉鼠眼的男人还在的话，只要自己开口，哪怕是让他出钱他都乐意，这家伙居然还想着要利息。想想，她非但没有恼怒，反而开心的笑了起来，说道：“那我要两杯，还有，这里所有零食我都要了！”然后转头看向凉界，继续说道：“你有的是钱，对吧！”

乘务员听到要全部买完，心里自然是很开心，只不过......她上下看着凉界，真的不像是有钱的样子，他有钱付吗？

凉界嘴角微微抽搐。并不是没有这些钱，也不是心疼，只是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美少女啊！然后无奈的笑道：“有.......自然是有的”

乘务员拿出手机打开计算器清点完，等凉界微信一扫到账后就开开心心的拉着小车走了。

凉界拿着自己的泡面，起身去打开水，回来的时候泡面已经飘出了诱人的香气。少女闻到后，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香蕉干，问道：“大叔，这东西是什么面？怎么这么香？”

因为之前凉界用笔记本帮自己遮挡，和借钱给自己而不是直接帮自己卖这些东西的缘故，少女对身前这个不修边幅的男人有了些好感，所以便没有了之前的冷漠，话也多了起来。见到他一脸的胡渣子，很是沧桑，于是就叫他大叔了，实际上，他们的年龄相差也就五岁。

凉界放下泡面，说道：“垃圾！”

少女，轻轻撅起了嘴，似乎发觉有些不妥，随即没有完成想要撒娇的动作，恢复之前的淡笑道：“骗人的吧，垃圾你还吃，男人的嘴，果然是骗人的鬼！”

凉界是什么人？一个只知道埋头专研技术的直男，万千少女痛恨的直男理科生，虽然挺喜欢这少女的，但不会说话，好像打心底也没想过想要刻意去讨好这少女。没有表情的回答道：“既然知道是鬼话，你还费什么话！”

听完这话，少女很是不悦，拿起桌上的另一杯泡面起身就走向车厢的尽头，许久之后她才回了，气鼓鼓的把泡面放在桌上说道：“大叔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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