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滴血的小矮人

今晚的夜，注定不会平静。

正当小霜以为事情都平息了，可以过一个安安静静的夜晚时，她背后传来一个嘶哑可怖的声音。

“请，请问，能给我一点吃的吗？”

小霜吓了一跳，嘴里还在咀嚼着菜，呆呆地东张西望。

这里是餐厅……声音从哪儿传来的？幻听了？这个幻觉有点恐怖。

“我，我在桌子底下。”声音又说道。

小霜赶紧低头往桌子底下一看，原来是个黑乎乎的小孩，衣服破破烂烂，脸容扭曲，两只小眼睛闪着怯懦又希翼的光芒。

为什么这里会有小孩？

他看起来真的很饿……眼睛都绿了。

“求求您！只要，能给我吃的，让我去死都可以！”他又嘶喊着，连连磕头。

小霜哆哆嗦嗦拿个大盆子给他打了些饭菜，拿个汤勺。

小孩趴在地上就这样吃了起来，吃完后，他就呆呆地发愣，似乎失去了生存的意义。

“你是从哪里来的？”小霜戒备着问。

小孩突然惊恐起来，呜呜哭着回答：“我从烟囱里爬进来……我实在太饿了……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这个村子的人吧？”

小孩支支吾吾道：“我走了很远的路……他们说，我不能待在原来的地方了……他们不要我了……明明，我是干活最勤奋的……后来，我来到这个村子……我看见，这里最多吃的，就爬进这里。”

小霜小心翼翼问了几个问题就跑去找黑之子了。

村子里又来新的外来者了，而且听这个小孩的意思，他还有很多同伴沦为流民，正在往这个方向流浪过来。

难道外面的世界在打战吗……

黑之子和摩卡，还有爷爷奶奶都过来了。众人看着地上衣衫褴褛的“孩子”，面面相觑。

摩卡开口了。“这个不是小孩，这个是小时候营养不良的童工，导致长相畸形了。外面世界的人都叫他们矮人或者侏儒。通常他们都是干挖矿，打扫烟囱之类的苦力活。”

“童工？畸形？外面的世界那么恐怖吗……”小霜喃喃自语。

黑之子突然挥挥手，一阵怪风拉着小矮人扔出了院子外面。

“黑之子？”小霜有点吃惊。

“他染了瘟疫。你被他传染了。”黑之子冷冷道。

“什么！”小霜五雷轰顶，整个人都傻了。正当她不知道要怎么做时，黑之子把手放在她脑袋上。

“……黑之子？”小霜迟疑问道。

“可以了。下次不要再接近这种不干净的东西了。”黑之子把手放开。

{难道他驱散了我身上的病毒？}小霜呆呆地点头，还没从巨大的信息量中回过神来。

院子外的小矮人爬起来迅速跑开了。小霜惊疑看着那个狼狈的背影。

“黑之子，那个……矮人，要怎么处理？”

“他的瘟疫已经清干净了，就先让他在村子里流浪吧，或许有村民会收留他。”黑之子回头对刚刚过来的李明吩咐了什么，然后李明出了院子去执行领主的命令了。当晚，三十几个年轻力壮的村民就被集中起来，在村子里分批巡逻。天还没亮，就又抓到几个流浪的小矮人。

*

一天又过去了，临时组编起来的巡逻队又抓到一百多个小矮人。这些小矮人被集中起来隔离治疗。

村民们担惊受怕地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昨晚领主大人临时召集村民保护村庄……”

“是一些染了疾病的小矮人，他们竟然偷偷跑到我家去偷东西……”

“集市上的烂菜叶，带血的烂生肉，他们抓起就吃，太可怕了……”

有一个黑乎乎的小身影躲开人群，缩在各种视角盲区，偷听着村民们说话。有一些重点词汇他特意记下来，比如领主大人、集市……

“没想到附近有个这么和平的小村庄……”他默默想着。“难道是我临死前的幻觉吗？明明，明明半年前，我来过这里，那时候这里什么也没有，根本没有什么村庄。”

他畸形的脸上两只眼睛闪着思索的光芒。

黑之家。

“天啊，这些小矮人是来进攻我们村子的吗？”听说了情况后，小霜很震惊。“摩卡，你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吗？为什么会制造出这么多小矮人。”

于是摩卡把自己知道的一些情况告诉她，小霜一边听一边惊呼。

“离村子最近的人类聚集地，是一个小镇，叫天街小镇，虽然挺繁华，但是也有很多奴隶……”摩卡绘声绘色说着。

半夜了，李明拉着大狗在全村巡逻，大狗鼻子里“呼哧呼哧”喷着气，每当它目的明确地往某个方向跑，那就是有新的小矮人出现了。

黑之子在村子里的大路上停了下来。有一双寻觅的眼睛在他出现后就死死盯着他。

“出来吧。”

“领主大人！”小矮人一路爬着跪到黑之子面前。他正是昨天傍晚在黑之家吃了一顿大餐的小矮人。“感激领主大人的恩德！小人祈求能成为领主大人忠诚的仆人！”

黑之子冷冷看着他。这个小矮人不笨，竟然不知去哪里打听到黑之子的身份，如今毛遂自荐来了。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没有名字，其他同伴都叫小人狗剩。”

黑之子困惑地想了想。“那么你以后就叫来福吧。”

“谢主人赐名！来福以后一定听从主人的命令，即使是死亡也不迟疑！”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自由。村民是不可能当的，这辈子都没机会当的。只要能够成为领主的仆人，那他就是咸鱼翻身了。他不再是奴隶了。哪怕这是个梦也好，就让他在这个美梦中结束生命吧。

黑之子点点头，就毫不在意地走开了。走了几步，他身型散开，消失不见。

还跪伏在地上的来福只听见几声脚步声就没有了，过一会儿，他疑惑地抬起头，突然睁大眼睛：“魔法师！领主大人一定是传说中的魔法师！”

小时候，成为魔法师是他的梦想。他的爸爸妈妈为了实现他这个梦想拼命赚钱，没想到他竟然被一个骗子魔法师拐走了，还骗走了他家的所有财富。他早就不再敢奢望什么成为魔法师。

接下来的几天，原本平静的小村庄都不再平静。短时间内村庄流入了大量的外来畸形人口，领主的作用越来越重要起来。

“黑之子，你最近……会不会累坏了？”小霜担忧地看着他。

黑之子笑了。

“我发现一件事……”他的眼睛冒着莹莹水光。“那就是你很爱瞎操心。”

“滚啦！”小霜恼羞成怒。“不管怎么样！总之，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叫我就行。”

“好的。”他眼里彩光不断。

等小霜走后，摩卡远远观望并嘟囔着。“哦，【被宠爱者】……大暴龙，原来你曾经有过这样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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