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烙饼

尼格罗部落的人擅长奔跑，他们生活在一万四千二百尺的石墙上，氧气比平地少四成，外人上去每走一步都特别难呼吸，头晕目眩。

由于生活地寒冷，空气稀薄，他们部落没有邻居。

万皮和柏龙族长穿过丛林和岩石层，爬上石墙，来到尼格罗部落生活的地方。这里的环境潮湿，雨多水多。野草生长的极为茂盛，到处都是青苔。

他们俩上去后，已经是傍晚，为了驱赶蚊虫，必须要生火，可木材很难找，一切都是湿的。

无法生火，他们俩只能找个避风的角落待一夜，第二天一早继续前行。

入夜后，周围的草丛里发出动物活动的声音。万皮刚要进入梦乡，忽然摸到一条滑溜溜凉冰冰的物体。

他惊醒后，立刻从地上弹了起来，拿起石锛捶下去后，又接连砸了十几下，柏龙族长一腿扫过去，地上那条两米多长的大蛇彻底不动了。

万皮借着月色看清楚大蛇背上的花纹，确认无毒后心情格外愉悦，擦了擦头上的汗道：“明天当早餐吃。”

天亮后，两人吃掉生蛇肉，找到尼格罗人的部落。他们部落的人生活在石洞里，每个洞里的兽皮和食物都被拿走了，地上只剩下一些干枯的青苔。

在最大的石洞中间放着一堆半人高的灰烬，中间夹杂着几百根烧的发黑的人骨头，看痕迹就是前几天的事情。

地下城的恶魔没走多久。

确认没有幸存者后，万皮和柏龙族长打算回去。

下雨天翻越石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石壁表面平整，容易打滑出现意外。万皮不小心从侧峰滑下去，大腿有些擦伤。柏龙族长让他带在原地不要动，他去找止血的伤药。

“不用麻烦。”

万皮说着，把挂在裤腰上的小篓子拿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小把马齿笕，苦着脸对他道：“临走前，阿英硬塞给我一把草药，不用去找止血药了。”

“我记得阿英是小女孩。”柏龙族长有些惊讶，一般会辨认药草的人都是部落里的智者或药师，听一个小孩子的不是胡闹嘛。

“阿英是药师，她可厉害了。”万皮提起柴英咽了咽口水，他好想喝菜汤啊，早晨吃的生肉太腥了。

等着听下文的柏龙族长见万皮双眼出神的盯着手里的草药，不停的吞口水，不由摇摇头。

最近地动频繁，大型的野兽死了大半，长期狩猎也找不到食物。

台伯河人虽然在丛林附近，但日子看起来也不好过。他昨天看见他们部落的人像野牛一样吃随处可见的草，日子活的极为艰难。

处理完伤口，乌云的缝隙里露出一抹金色的阳光。

万皮站起来试着走动几步，没伤筋动骨，可以赶路了。他拍了拍柏龙族长的肩膀，打算叫他走。

只见柏龙族长震惊的望着远处，在石墙下的草原上，远远的有一队黑压压的队伍正在前行。

队伍的最前方，有四五十个骑着四脚怪物的恶魔，远看他们体型强壮，身上泛着光，头上长着角，犹如恶魔降临。

成百上千的部落人被当成奴隶鞭打，奴隶们脸上带着恐惧和茫然，柏龙族长的手握成拳，动作麻利的翻下墙，万皮连忙跟上他。

追踪恶魔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等他们翻下石墙，那群人只剩下一个小小的黑点。但想到那么多同类被抓，两个人披星戴月毫不停歇。

穿过草地后，土地越来越贫瘠，缺水少粮奴隶开始死去。万皮和柏龙族长草草埋下第二具被扔掉的尸体后，又抓紧时间追大部队。

几天后他们躲在树上，远望十几个接应的恶魔，他们带着犹如剑齿虎一样巨大的木头骨架来了。

他们强迫奴隶爬进木头骨架的嘴里，不到半个小时，所以都奴隶都被“吃”掉了。

柏龙族长和万皮吓得满脸惨白，发誓一定要给他们报仇。

恶魔用四脚怪物拉着带着骨架，很快便消失在视线里。

带着沉痛的心情，两个经过几天的长途跋涉，终于回到台伯河部落。

回来后，两个人都病倒了。

柴英作为能治病的“药师”，被族长安排过来给他们两个人看病，听完他俩的描述，柴英托着下巴问：“根据你们的描述，四腿怪物体型粗大，比人还高一点点。全身有体毛，眼大，颈长，吃草，而且格外敏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俩说的是马吧！”

瞅着他俩懵逼的表情，柴英从地上捡了一根棍子，在地上画出一个半卡通半写实的马道：“是不是长这样？”

柏龙族长震惊的看着她，举起胳膊指着她，半天没说出来话。

万皮见柏龙族长神色激动，突然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

他从兽皮上爬起来，一幅知道真相的样子解释道：“阿英以前的部落是不是见过四脚怪物，我跟你说，还有一种全身长木头的骨架。它全身上下巨大无比，没毛没血没有长腿，却比尼格罗部落的人跑的快！而且吃人不吐骨头。”

柴英真猜不出来万皮说的是什么，她让柏龙族长补充一下。

听完柏龙族长的话，柴英基本上可以确定万皮嘴里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是马车。

为啥原始社会会出现骑兵和马车？

柴英严重怀疑所谓的“恶魔”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们嘴里的恶魔头上长角，全身坚硬无比，全身布满鳞片，宛如野兽。

或许所谓的“恶魔”是别的物种？

难道是地球上灭绝的生物？

给俩病人喂完热水后，柴英叫他们俩捂着兽皮发发汗，好好睡一觉。他俩身体上没什么病，就是精神上受到惊吓了。

万皮知道四脚恶魔不是地狱的物种后，心里没那么害怕了，所以很快就睡着了。

一旁的柏龙族长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为啥这个女孩子会用树枝创造出那些“真实”的四脚怪物。他额头都是汗，盯着地上的“怪物”连眼睛都不敢闭上，生怕它从地上显出原型。

柴英并不知道她小学三年级水平的简笔画给柏龙族长这个大佬吓坏了。她带着五个孩子慢悠悠的朝河边走去。

一周前，浸泡在河水里的黑皮豆种子已经处理好了。柴英把篮子从流动的河水里提上岸，用手捏出丁点黑皮豆种子闻了闻，一股子泥浆味。

她瞅着小花手里巴掌大的孔雀鸟，把手里的黑皮豆揉成黄豆大的圆团塞进鸟嘴。

孔雀鸟吃完后，张大嘴，还要。

“阿英，我也想吃。”

小花眼巴巴的望着柴英，小鸟吃的太香了。

“我们先去找族长。”

孔雀鸟一路上被柴英喂了不少的黑皮豆种子。回到部落，这只鸟的肚子吃的滚圆。

柴英把黑皮豆种子当着族长的面，喂给孔雀鸟吃完，族人们都很感兴趣的围着小鸟看。

到了晚上，孔雀鸟还是能吃能拉，健康的不得了。

证明黑皮豆处理过能吃后，柴英率先把黑皮豆种子放进嘴里尝尝味。

唉，味道格外寡淡，淀粉味略带酸味，闻起来有些像泥浆味，还有一些黏滑。

能食用，味道却不怎么样。

“阿英，我想尝尝。”

小花眼巴巴的望着柴英，就等她一声令下。

“勤劳的小朋友吃东西才香，如果谁能给我找到一块又薄又大的石片，我就让谁吃第一口美食。”

小孩子们扭头就跑，都想找到第一块石片。

支灵从阿冰的帐篷里翻出一块捣药的石头片，大小正合适。

柴英用水把石片洗干净后，把石片放在火上烤热。她从背篓里拿出巴掌大的黑皮豆种子揉成圆团，用手把它压扁。

面饼被石头烤的焦黄，散发着一股香味。周围的人都好奇的望着柴英手中的动作，烙饼烤出来后，她第一个递给支灵。

在所有人羡慕的目光下，支灵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大口烙饼，香脆的薄片裂开，酥脆的美味在支灵味蕾炸开，太香了，太好吃了。

族人们眼馋的望着他，见支灵掰下一半递给沙蓝后，又集体望向柴英。

“阿英，我也想吃。”

“我来帮忙。”

“对对对，我们帮忙。”

柴英叫族人们把之前捡来的石片洗干净，放在火堆旁，把石板烤热，然后把黑皮豆种子捏成的圆团，按在石板上做成饼烤一烤。

除了烙饼，也可以把黑皮豆种子裹在棍子上面用火烤。

孩子们把烙饼吃到嘴里后，发出高兴的欢呼。他们尝完后，把手里烤好的食物递给其他没吃到的族人。

在柴英尝起来，烙饼有点像劣质的薄饼，但它征服了原始人的舌头。

在林子里没有动物会吃黑皮豆，所以它们数量多，是很好的食物。

族长吃完两个烙饼后，目光瞧柴英的眼神越发不同，他拍了拍柴英的脑袋瓜，感慨道：“阿英，今年冬天我们不用挨饿了。”

族人们吃完烙饼后，恨不得现在就冲进丛林里，把地上的黑皮豆全都捡回来。

考虑到明天要带回来大批的黑皮豆种子，族长决定今晚全体熬夜加工编篮子。柴英看着干劲十足的族人，觉得是时候向族长开口提炼盐了。

吃完烙饼，柴英拿着一把长草坐到族长身旁低声道：“族长，其实我还有一种能让人有力气的方法。”

族长停下动作看着她，示意她接着说。

“海水里有一种叫“盐”的调味品，如果我们得到盐，就可以用它来增强体质。还可以用盐来处理伤口，把盐抹在肉上，可以存放好几个月都不会变质。”

族长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半天哆嗦着嘴唇问：“那么好的东西有多少？”

“海有多大，盐就有多少。”

族长听完，激动的差点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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