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瞧这一家子

李固跟于渊了解完情况就去棚子里冲了澡，自己上楼午睡去了。毕竟在海上漂了近两个月，还是有些疲乏。

这一通好睡，直到于渊上来喊李固吃完饭了。

起来洗了把脸，李固却没有坐下吃饭，让女人们自己先吃，招呼于渊，提着铲柄就准备出门。

于渊倒是满脸兴奋，高陈氏一看两人的表情就知道了，吓了一跳，起身就准备拦李固，李固笑着按住女人的肩膀让他坐下。

“赔不赔钱，做不做包我都不在意，但打骂我家的人不行，更不要说还泼脏水！你坐好吃你的饭，剩下都是男人的事。于渊，走了。”

少年兴奋的跳起来就冲倒院子里拿了根棍子，原来早都准备好了！

李固跟着于渊一路到了院子门口，这家院子比李固家大点，房子有四间，院门也是用木条扎的，也不出声，李固伸手推开院门就进了院子。

“徐婆在家吗？”李固站在院子里喊了一声。进院子他就看见堂屋里边有两个人在吃饭。

听到喊声两人从屋里走了出来，两个都是四十多岁样子的男女，一脸诧异的看着站在院子中间的李固和于渊。

“哪个是徐婆？把欠我的布料拿来，要不就赔银子！”

“哟，原来是李大郎来了！”妇人皮笑肉不笑的站在堂屋门口。

“废话少说，布料银子你选一个，赶紧的，等着回去吃饭呢！”

女人还没说话，两边厢房各出来一个汉子走到李固跟前。

“我家就不还了，你能怎样？别人怕你李大郎，我徐家可没把你放在眼里，一帮子奸夫淫妇……”

汉子话还没说完只听到“呜”的一声，李固的铲柄就打到他的下颌骨上，吭也没吭一声，汉子就倒在了地上。

李固的铲柄是包了布的，也没敢太用力，但估计汉子下颌骨和左边的牙差不多完了。这汉子要是不费后面那句话，李固也就准备打一顿完事，既然嘴巴不好，那就得治！

这边倒下一个汉子，另一个伸拳就开打，李固就等着呢，可还没出手，一边的于渊一棍就招呼到了汉子大腿上。

李固到底还是控制着力量出手的，可15岁的少年正是不知道轻重的时候，再说先前又被这家人打了，这会儿大哥带着来找场子，兴奋着那。

于渊到底也是在码头做苦力的，只是比不了那些成年的汉子罢了，可不是真没力气，只一棒，汉子就抱着腿在地上嚎叫了！

估计于渊是第一次打架，一棒放翻了汉子还没尽兴，抬手就又是两下。

“行了！”李固抬手制止了满脸兴奋的少年，这年代打伤、打残都不算啥事，但还是不能打死人，于渊下手没个轻重，真打死人也不好。

“打杀人啦，打杀人啦！高寡妇的姘头来我家打杀人了！”

李固听着就想笑，果然是泼妇本色啊，懂得上来先扣帽子，占据道德制高点！可以的。

李固站在院子里喊人时就有邻居、街坊出来了，这会地上躺着一个，还有一个在哀嚎打滚，赶来看热闹的人就更多了。

正是晚饭时间，周围的人差不多都在家呢！李固选在这个时间点来就是要立威的，人越多越好！

几步走到妇女跟前，一脚踹翻要拦着的男人，李固左手抓着妇人头发，右手正反就来了一连串巴掌，直到把妇女打的口鼻都是血。

不打女人？有的女人不打是不行的！

吃了一串耳光的妇女瘫坐在地上继续哀嚎“打杀人了，打杀人了”

李固正反又是几记耳光：“还不还钱？”妇女不出声，又是几记耳光“还不还钱？”

“还还还，李大郎莫要打了，老身还钱就是！”

“二两银子，赶紧去拿，少一文钱今天我李大郎就把你全家当场打杀了！”

“哪有那么多银子，三块缎子哪里值得这么多银子？”徐婆嘴角歪斜的哭嚎着。

“不值得？我李大郎到这江口三个月可有做过污糟的事？高家婆媳在这江口多年可有做过污糟的事？我好心给你家活计，你赖我料子，自己做就算了，还满江口污我名声，现在你说不值？”

李固对着围观群众大声的说道：“江口的父老，我李大郎来到江口多蒙照顾，很是感激，但这老货一家赖我布料、污我名声，今天我李大郎来讨个公道！各位说该不该？”

李固也不等围观群众回答又继续说。

“我刚才也不过想讨回布料就算了，但这贼厮鸟跳出来就骂！算了，算了，银子我也不要了，今天我李大郎就把这家不要脸的东西杀完了账，我李大郎自此亡命天涯也好！”

说完李固跳起来就又给了被踹翻在地的汉子一棍。

“赔，我赔银子，二两就二两……不要打啦……啊……杀人啦！”妇女忙用身子挡在男人身前。

听到李固说打死这家人算了，于渊也什么都不顾了，抡起棒子就开始继续打还在地上嚎叫的汉子。

“李大郎，莫要再打了，不能打了啊！”

围观群众也开始喊了起来，周围有人开始冲进来准备拉李固和于渊。

“李大郎，不能打了，快住手啊!”

李固停手瞥眼一看，里正高贤一头是汗的跑着来了。折腾了这么久，你总算赶来了啊！

“原来是高里正，为何不能打了？这事你管不了，我出海前就托你照看，你就是这样照看的？我李大郎反正孤身一人，大不了出海去倭国，你能耐我何？今天这里可有敢挡我李大郎的？”

李固拿着铲柄立在地上，居高临下的斜眼觑着高贤，看见于渊已经被人抱住了，大喝了一句“放开他！”

众人被他吓了一跳，抱着于渊的赶紧放手了。这会儿功夫院子里面进来了十几个人。

“赔钱，我家愿意赔钱，二两，不，五两，求李大爷绕过我家一回！”徐婆两口子见里正来了，翻身跪着边朝李固用力磕头边嘶喊着。

“李大郎，我……我找那徐大说过，可他不听啊！”里正高贤讪讪的跟李固解释。

“徐大？哪个是徐大？于渊，那天打你都在这里吗？”李固也纳闷呢，不是说这家三个儿子吗？这地上就躺着两个啊！

“徐大今日回千户府当值去了……”地上的徐婆哭着回了一句。

“李大郎，李大郎，真不能再打了，还请你给个情面，我……我给你陪个不是，还请你住手！”里正高贤苦着脸对着李固连连作揖。

“哼，我李大郎倒是把你高里正的情面给的足够，但是这一家人不给我情面啊！算了，算了，也总算你高里正见着我李固落的籍，赔钱吧！”

徐婆一听到这句话翻身起来就冲屋里跑去了，转眼就拿了几块银子出来跪倒在李固面前。

“李大爷，五两银子，求你放过我家！”

“明日晚饭之前，你徐家成人只要下的了床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去我家院前磕头赔罪，这事就算过去了，要是到时候不来……哼哼”

李固伸手接过银块，招呼了于渊一声大摇大摆的走了。院里院外的围观群众瞧见李固走来，忙不迭的赔笑着后退让路。

回到家里，两个女人正惶恐着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满头都是汗珠，小丫头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躲在一边看着妈妈、祖母。

“如何了，如何了？没事吧？”

一进院门，两个女人就满脸急慌的上来盯着李固、于渊前后打量。

“没事了，吃饭。”

也不想跟两人解释什么，因为怎么解释都没用的，两个招呼着于渊就进堂屋了，女人在后面跟着也进来了。

于渊在回来的路上还有些兴奋，但差不多快到家就平静下来了，到底也是从人贩子手底下逃跑过的人，进院子时就完全看不出来刚打翻了一条汉子。

对于于渊今天的表现李固总体上很满意，该出手时毫不犹豫，虽说年轻但棒子始终没有朝要害去，一直听指挥，而且注意力很集中，没有被围观群众影响。

少妇不好意思过来围观，高陈氏可不管前后左右围着两人又是一通看，把个少年看的饭都不好意思吃了。

“啊呀，没事没事，我跟小子一根毫毛都没伤着，你要不要看看嘛？”

李固作势就要脱衣服。他当然知道女人在担心什么，毕竟两人都曾经带伤回家，但女人看到李固要脱衣服还是吃了一惊。

“呸，不识好歹！”见李固只是做个样子就啐了一口，骂了一句，不过也知道两人是真的没事，就朝少妇使了个眼色转身走了。

“怎么样，今天有什么感受？”李固边吃边问于渊，见于渊要站起来回话，连忙用筷子点了点要少年坐下说。于渊还是放下碗筷，坐正了身体。

“今天本来就是要去打上一场的，所以大哥直接进了院子喊人。不曾想那两人像是比咱们还想打似得，倒是省了好些功夫。那个污言秽语的汉子我瞧着大哥也没下力气打，所以后面我也就照着腿上打了一下。”

不错，不错，这小子虽然很兴奋但还是在观察、思考！李固笑着示意于渊继续。

“大哥虽然嘴上喊打喊杀的，可下下都留了力气，倒像是在等着里正来的样子。”

可以，可以，连这个都看出来了！李固可不就是等着里正来的嘛，里正不来怎么收场？

镇子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没人去给里正汇报，如果今天里正不来，李固可是决心再废掉一个汉子的。在大明朝污人名声算得上是死仇了！

“那今天要是里正不来怎么办？”李固问了少年一句。

“那就继续打，直到打服气为止，大不了我跟着大哥出海就是！”于渊回答的十分坚定，一点都没考虑。

“那你婶娘、姐姐、妹妹怎么办？”

“大不了就把那家人全部打杀了，就不信这镇子里有人不怕咱们再摸回来！”

听到这一句李固也不禁动容了，这小子有点狠啊！但道理也说的很透彻啊！

徐家要真是硬抗着李固也有心……大不了安定了再派人来接走就是！

“还有嘛？”

“大哥要徐家来院子前跪着应该是让镇里人看着的，咱们家的人是不能随便欺负的。”

于渊说着咱们家的时候眼睛里闪着泪光，这一刻他才算是完完全全的融入到这个家里了。

“有这个原因是不错，但我还是要在家门口打徐大一顿才算完。好了，你很不错，晚上再把这事琢磨一遍，认真想一想。继续吃饭！”

李固并没有给自己放假，第二天早晨还是大早就起了床，看到扫地、提水的于渊李固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压根没想到这些事。

李老师的早读课又开课了，继续小丫头的三字经课程，李固注意到自己在解释“三纲者，君臣义。父子亲，夫妇顺。”时，于同学听的眼睛直眨巴，但忍住没有开口。

这就对了，来自现代的李老师解读的三纲、君臣义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小丫头可不管李固讲的什么，她全部照收！李固也没打算她能明白，不还小嘛！

小丫头自己练字、做题，李固带着于渊在院子里开始了拉伸运动，回来了就不好做无氧运动了，毕竟还要扛活，那可不比锻炼效果差！

也不解释，就招呼于渊照着做就是，直到少妇端着早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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