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秦然篇） 第二章 社会性死亡

秦然没有正面回答墨璃的问题，只是希望采用任务换道具的形式，将这个道具租借给自己几日。

听到秦然这样回答，不知为何墨璃竟捂嘴轻笑起来，提着宫灯的手从另一只衣袖当中拿出一个相当精致的木雕小人交给秦然。

“不知神使大人想要给我布置些什么任务？”秦然也是谨慎，没有第一时间去接。

“不需要，不管你想要怎样，这个人偶借给你，坏不坏无所谓，现在心情好，只希望你能多考虑考虑我之前提出的条件。”

“那我就谢过神使大人了。”秦然双手接过人偶，刚想回去，却发现来时的传送门已消失不见。

那人偶手感非常诡异，虽然看着是木质的，但抱在手里却有着真人一般的肉感，与其说是人偶，倒不如说像是肉块组成的，木偶外形的活人。

“你就不先试试吗？”墨璃轻笑着拉过秦然颤抖的手：“我们自由人这里的规矩，就是先验货，再成交。”

还没等秦然发问，指尖就是一阵刺痛感，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指尖已被刺破出血，墨璃挤出血滴抹在人偶身上。

看到秦然面露惧色，墨璃笑意更盛，用葱白色的手指在秦然鼻尖轻点一下：“怕什么？我又不是什么吃人的怪物。”

双手抓着人偶的肩膀，墨璃让人偶面对着秦然，接着按下人偶后颈处的按钮，这木质的小人开始缓缓膨胀，逐渐变成秦然一般大小，木制的身体也有了些肤色。

紧接着细节也变幻出来，毛发从皮肤中生出，五官和肌肉轮廓也开始清晰。

正看着效果的秦然突然觉得哪里不对，急忙脱下外套围在人偶腰上：“神使大人，这就不必了吧，快让它变回去。”

看到秦然慌张遮掩的样子，墨璃又是一笑：“怎么？害羞了？”

“不，没有。”看到墨璃得逞一般的笑，秦然觉得自己好像被耍了。

“别生气，只是这儿好久也没个生意，想逗逗你。”

一个响指过后，这人偶便穿上了和秦然相同的衣物。

“大人，这样的玩笑不太好吧。”秦然又羞又气。

仔细观察，人偶和真正的秦然没有任何区别，就连每一根发丝的走向都别无二致。

墨璃掀起人偶右臂的袖子，将人偶右手上一道不起眼的疤痕指给秦然看：“这人偶可是真正意义上的完美复制，只要对他发号指令，他就能像本人一样生活工作。需要的不过是发号施令者的血和被模仿者的照片而已。”

“怎么样？还需要仔细检查些别的吗？”墨璃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扇子遮住面部：“这次我不看。”

“您就不要拿我找乐子了，我会回去考虑的。”秦然看着那人偶还是有些打怵。

“好吧，祝你好运。”

墨璃用手中的宫灯凭空一点，秦然来时的时空门便重新出现，谢过墨璃之后秦然便回到了自己家中。

手中是已经恢复原样的人偶，秦然将它简单包裹了一下便藏在房间角落，等到嬴武出门，自己便将人偶变成白顾意模样让嬴武放心。

第二天一早，嬴武早早的出了门，而秦然也得了机会，带着人偶去到白顾意家中。

无需密码，电子锁对于秦然来说算不上障碍。

将自己的血滴在人偶上，用白顾意的照片对准人偶面部，没一会儿人偶便膨胀成白顾意的样子。

只是这衣物倒是让秦然好一顿翻找。

最经常穿的那一身被白顾意穿走了，要配出相似的一套可花了不少时间。

“这样应该就差不多了吧。”看着已经穿戴好的人偶，秦然长舒一口气。

“听好了。”指令一出，人偶缓缓坐起，等待秦然命令。

“你的名字是白顾意，在第五区文物管理局上班，是考古学家，每天出门的时候戴好手套眼镜，打上伞出门，不要让自己暴露在阳光下，多在家里待着，偶尔去一趟单位，尽量不要和其他人说话就好。”

“知道了。”人偶一开口便是白顾意的声音，秦然指令发布结束之后人偶便起身开始收拾被翻乱的屋子。

“说明书写着指令不用太详细，应该没问题吧。”

两天后

人偶变成的白顾意正在去往单位的路上，突然一辆无人驾驶的无牌轿车从巷子里冲出，撞着他一路进了对面巷子，车辆铁壳与墙壁摩擦的火花点燃了油箱，并引爆了巷子里不知何时存放的燃气罐，紧接着火光冲天，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了整个小区，行人尖叫着四散奔逃，有些胆子大的则站在原地拨打了维安署的电话。

一声爆炸，烈火之中，所有证据都化为焦炭，无人伤亡，只可惜了巷子两边的小屋遭了这无妄之灾。

维安署迅速派人赶来，但浇灭火焰后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谁是凶手，就连那辆车都是无人驾驶，而且购买时间和购买地点也无从查证。

整个案件就是一个死无对证，发生快，线索少，很快就进了维安署的悬案文件室。

整个过程都十分完美，除了嬴武的反应大大超出了秦然的预料以外。

他没想到嬴武会这么伤心。

秦然不知道白顾意对嬴武有着什么样的意义。

失去了唯一能够让嬴武有些“正在赎罪”的心理安慰的人，来自良心的谴责让嬴武瞬间崩溃。

不过是个养子，为什么会这样？秦然怎么也想不明白。

时间无法倒流，秦然对自己的决策有些后悔，早知如此，自己就该让人偶多假扮白顾意几天，一直熬到游戏全面开启。

说什么也晚了，秦然看着嬴武一夜之间瘦了一圈，内心里有些愧疚。

还好案发当时的目击者和监控提供的证据还算模糊，而白顾意的同事们也提供了些白顾意最近不太正常的线索，秦然拼了命的找自己布局中的漏洞，才算是让嬴武的情绪稳定了一些。

说来也好笑，秦然在布局的时候拼命的想掩盖这两点，现在反倒又拼了命的从这两个漏洞里找证据。

“得了，我真是纯粹给自己找罪受。”秦然心里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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