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十安用极慢的步子走进去,指尖发着颤,潜意识里做好了逃跑的准备,执念却告诉她不能走,卢野的“不疼”是她每一步的动力。
季南神色不明,看待这个女孩儿像是看一件精致的玩具,会呼吸会动的玩具,暂时可以引起他兴趣的玩具。
一反常态,男人今夜对待这个玩具的态度连他自己都没想到。
这么多年来,所有的女人在他眼里都是该憎恶的,虚荣、势力、贪婪、伪善……即便是自己的母亲,也亲自向他展示着这些“生存法则”。
不爱任何人,是他从小受到的教条,明白的教义。
“过来吧,买了点东西给你!”季南声音很温柔,从桌上拿来一个白色的纸袋子,递给赵十安。
女孩儿不敢伸手去接,用一种惧怕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受惊的小兽。
“拿着吧,上次我把你弄疼了,算是补偿。”
赵十安还是没有接,季南就把袋子拆开,拿出了里面的东西。
黑色的丝绒盒子,轻轻打开,躺着一条项链,水滴形的吊坠上镶嵌着一颗钻石,吊坠背面刻着一个字——J。
这是季南的专属印记,如同他所有的衬衫袖扣一样,背面都会刻着一个潇洒飘逸的“J”字。
他把项链拿出来,用逗猫的口吻引诱她,五米多的距离,他要她主动走过来。
赵十安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对着男人摇了摇头,她没有主动向前走,而是主动脱掉了身上的裙子,雪纺材质的连身裙,拉开后背的拉链就能顺着身体滑下来,她想,早点开始就能早点结束吧,疼过了之后就能拿到钱了。
女孩儿的身体对于男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吸引力,过于清瘦也过于苍白,但是她的眼睛却能挑拨起某些东西。
季南将项链丢在床头桌上,卸下袖扣,顺手松了领带。
他把屋子里的灯全部打开,仔细欣赏面前这个傻的“玩具”。
从触碰到抚摸,感受到的除了颤栗再无其他,男人眼神变得浑浊,心里明白,她,在害怕……
这种像是屈服的害怕令男人血脉偾张,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欲望,反手一扛,如同肩上扛了件货物一般,将赤身裸体的女人扔在软床上……
她是傻的,他可以为所欲为……
可是,他却多了点别的心思……
傻的……不会背叛他的……
在欲望的起起伏伏中,男人拿过床头的项链带在她的脖子上,灯光下耀眼的钻石有了归属,散发出夺目的光泽。
她的锁骨凹陷,把那颗钻石放在当中稳稳卡住,再大的起伏也没能掉出来。
男人看到这一番景象,双目变得猩红,一口咬在女孩儿圆滑的肩头,只有一个感觉——香甜,致命的吸引,彻骨的疼痛。
疼,从这一刻开始,终结于昏死过去的瞬间……
*
凌晨三点,梅姐的手机响了很久,她忙着周旋在顾客中,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等到停下来点根烟歇口气的时候才看到“季总”的未接来电,担心赵十安又闯了什么祸惹怒财神爷,立刻把电话回拨过去。
漫长的等待音,连同心跳也赶到了同一频率。
“喂……”男人的烟嗓,在深夜充满诱惑。
“喂,季总,是我阿梅,您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电话对面稍事沉默,沉声开口:“赵十安……多少钱?”
“什……什么?”
“我要买人,多少钱?”
听到这句话,梅姐手里的烟灰跌在腿上,烫得立刻起身拍掉,不敢相信电话对面的人真是的季南。
“季……季总,您是说您要买她?”
“嗯!”
想到季南的为人,她有些纠结,如果答应,那肯定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可是十六岁的赵十安恐怕就废了……
女人打开办公室的窗户,又点燃一支烟,对着深夜的风沉默。
“季总,赵十安的情况比较特殊,我不能卖她!”
“呵呵,不能卖?她爸把她卖给你的时候拿了多少钱,我十倍给你!”
“不行季总,真的不能卖!”
“二十倍?五十倍?”
“季总……我……”
“阿梅,不要太贪心,这个女人我现在有点兴趣,你要把握机会!好了,明天会给你卡上打进去一百万,人我就留下了!”
一百万,对于梅姐来说,是太有诱惑力的数字。
一百万,足够偿还那些逼死人的高利贷。
她没开口同意,也没继续拒绝,在沉默中表示默认,直到话筒里的声音断了线。
城市是一个巨大的魔窟,只要进去的人多点贪心,就会被吞噬,赵十安是无辜的闯入者,避免不了被吞噬的命运。
梅姐对着风抽完整支烟,火星熄灭的那一刻,她喃喃说了一句“对不起”,声音那么轻,轻到被风一吹就散了。
季南看着床上女人浑身的淤青,不知怎的动了些恻隐之心,打电话给酒店前台,要人去买活血散瘀的药膏。
关掉屋子里的灯,男人坐在落地窗边的沙发上抽烟,不用刻意去看也知道女人现在是什么姿势,沉睡和昏迷总有区别,他见过的女人太多,分辨这些一眼就能看穿。
“赵十安,你要是敢背叛我,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夜,静悄悄地,男人破天荒的躺下来拥着女人入睡,他有重度失眠的情况,每一次都把自己搞得精疲力尽才能睡着,但是从来不会抱着任何人,一间房里两张床,这一夜,只动用了一张。
*
卢野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没有开灯,等到窗外安静了很久之后,想要抽根烟,心里空的像钱包一样,连一支烟都是奢侈。
借着窗外的月光,眼睛不由自主地瞥到赵十安的床,明明只有今晚没人睡,为什么感觉落了很多灰尘,让他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想扫扫。
屋里的闷热使床铺多了些温度,他有些迷恋这样的温度,轻轻歪下身子躺在上面。
没有小说里那种令人怀念的香气,但是干净的肥皂味充斥着鼻腔,枕头上残留几根长发,细软枯黄,他没有拾起来,而是用脸重重地压上去,告诉自己,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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