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巨细无遗

然后全球所有在灵网覆盖下的人，几乎在同时恍惚了一下。幸运的是，这个过程非常短暂，所以没有酿成什么重大事故。

克拉克不太明白眼下的情况意味着什么。他只是感到自己似乎和全球人类的意识连接到了一起。甚至，只要他愿意的话，他可以轻易窥探这些人的心灵。但是脑灵和脑灵之间就做不到这一点了。和一般人相比，就像有防火墙和没防火墙的区别。

这种感觉很奇妙，这一刻，即纷繁又平静，即如流光飞瀑般短暂，又如九天银河般隽永。虽然他之前和布兰琪尝试过有限的心灵连接。但和现在的感受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相对于其他脑灵，作为图灵之眼计划的中枢，卡尔萨斯“看”到的更多，想到的也更多，对现在的状况意味着什么，也更明白。他虽然对这次集全部脑灵之力发动的“仪式”有过很多期待和预测，但现在的情况仍然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本来的目的其实很简单，他想要借用所有脑灵的灵力，把整个灵网彻彻底底的扫描一遍。并且借助灵能的特性，跳过过程，直接得出结论，找到灵异事件发生的原因。这也是他将计划命名为“图灵之眼”的原因。

但是现在他得到的信息却远远超出了预期。他发现灵网早已经不是他和永恒螺旋铺设的那个灵网了。它，成长了！不知何时，这个网络竟然悄无声息的连接了所有人类！只是以他自己的灵识水平无法察觉罢了。而现在，在所有脑灵之力加持其身的情况下，那些细密的灵能丝线在他眼前暴露无遗。

加持的力量仍在上升远远没有达到极限。随着力量的提升，他能够看的更细致，更清晰。渐渐地，比那些链接着百亿凡人的丝线更细的灵丝出现在了他的灵识中！他简直不敢相信！灵网不仅仅是连接了所有人类，它，连接了整个生物圈！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卡尔萨斯掌握零级权限，虽然他不会去窥视别人，但是现在也没人能够窥视他。在完全保证自己隐私的状态下，他也不再需要装腔作势保存威严了，开始放飞自我大胆承认自己的震惊。“啊...我好像不小心搞出了个大事情...。老子不会变成千古罪人吧？”

灵网连接了整个生物圈，这毫无疑问是脱缰了。他不知道除了之前的灵异事件外，还会造成怎样的后果。这还需要持续的观察。虽然担心，但也急不来。他不能浪费难能可贵的机会，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查清楚灵异事件的原理。

当仪式运行到巅峰时，除卡尔萨斯外的所有脑灵都在同时感到一种不适。大脑有一种肿胀感，让自己的思绪变慢。当然，这只是他们的主观感受。只有卡尔萨斯清楚，其实是因为自己调用了他们大量的“资源”，所以，他们的思维事实上是暂停了那么一小会儿。

抓住这宝贵的时机，卡尔萨斯向灵网求答案：“让我看看，所谓的灵异事件，到底是什么？”

连接灵网就是如此神奇，它几乎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但它给的信息太多了，你很难凭借一己之力去梳理这一切。所以，卡尔萨斯才需要帮助，需要这个“图灵之眼”仪式。

事后，他将答案共享给了所有脑灵。这是之前就说好的。他借助大家的力量，得到的也由大家共同分享。卡尔萨斯通过仪式最后的余波，直接把信息灌注到了所有脑灵的心里。

克拉克苦着脸浏览着那些共享在自己脑海中的信息。

“就像亿万年前，原子自组织的意外，造就了第一个有机小分子。灵能也在灵潮的激荡间互相纠结，诞生了有机结构。这些有机结构进化的很快，它们在数十年间走完了自然界有机物数十亿年的路。我认为这和灵网连接了整个生物圈不无关系。

通过此次仪式，我意识到凡是生命体或强或弱都具备灵能。只是它们太弱了，难为常人所见所识。在久远的年代中，或许产生些影响，但也不会被察觉。是灵网的连接，让它们能够由零化整，拥有了直观的影响现实的能力。

同样，也是通过灵网的连接，整个生物圈的记忆被灵能世界所拓印。这应该就是这些灵能有机体进步如此之快的根本原因。更多细节尚待研究。对于这些灵能有机体，我暂时将其命名为：灵体。”

随这段信息还附上了几段基于灵识感受的“画面”。

“总之，其实就是只有拥有灵识才能察觉的生物吧？是这个意思吧？真没想到啊，所谓的灵异现象，居然是新型生命体造成的...”克拉克问道。

二人现在有固定的聚会场所。地点在上海的一处高层住宅楼的楼顶。这里的顶层已经被克拉克买下，楼顶也改成了一处专供二人使用的休闲场所。

坐在他身旁猛揉太阳穴的布兰琪抬起头来回答：“我不知道，你不要问我，我头疼。你已经好了吗？”

看她这样，克拉克也开始揉自己的脑袋。“怎么可能，我也头疼，只是一直在强撑而已。但愿不要有第二次。”

另一边，卡尔萨斯再次召见雷斯林。

“雷斯林，放松，和我进行灵识连接。”

听到老师的吩咐，雷斯林没问原因，直接开始放松并放飞自己的灵识，自然的挥舞灵识的“触角”。突然，他的灵识接触到了一道强韧的灵能，他迅速攀住那道灵能，并让自己的灵识通过它发散出去。随着灵识的发散，他感到那强韧的灵能其实只是一张庞大无比的网络中的一根丝线。

在灵能的世界，距离的意义和现世不完全相同。其参照物只有一个，那就是灵网。正是因为有了灵网的存在，才让拥有灵识的脑灵能够高效的使用灵能，才让脑灵变得几乎无所不能。

雷斯林的肉身就站在卡尔萨斯身后，但是在灵能的世界里却不一定如此。如果是不通过灵网连接，而是使用常规灵识扫描，那还可以用正常的空间感来理解。但是在灵网层面，两个人的“灵”的距离，既可以是无限近，也可能是无限远。因为，灵网随着灵能的鼓荡一直在变化着，而这种变化，和物理世界的灵网线路是不对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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