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各有所悟

天上那位，看着脚下乌央乌央的人群和缤纷闪耀的闪光灯。默默地抬起手来，打了个响指。于是，凡是对着他的电子设备全都爆成了一堆零件。不等零件雨落尽，他又打了个响指。凡是刚才对着他按过快门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晕倒，整齐的很。脑灵看了一眼倒在外围的火爆哥，心想：“这个不是我放倒的吧？现在的年轻人，身体真不行啊...”

“绝对不鸽”把刚从桌上拿起的手机藏在背后，然后就像木头一般背着手站在那里。

脑灵缓缓下降到离地两三米的高度，透过干净的玻璃窗俯视着“绝对不鸽”。

这货已经快吓傻了，一脸冷汗扑簌而下，然后开口说了三个字：“我没拍...”。

他的声音既抖且弱，按说隔着玻璃窗，外面的人是听不到的，但是那脑灵似乎听的很明白。他冷哼了一声，伸出右手凌虚一抓。两者之间的玻璃窗离开了建筑主体，悄悄飘到一旁靠墙落下。待玻璃落地，脑灵一招手，“绝对不鸽”便双脚离地，向脑灵身前飘去。

在他吓晕过去之前，他最后的想法是：“网友们说对了，我的超能力跟脑灵们比，就是个屁！网友们说错了，我怕是还是会被切片研究...。”他想大喊救命来着，但是他做不到啊，恐惧麻痹了他的神经，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任凭涕泪在面上横流。

脑灵看着面前昏迷的青年，自言自语了一句：“这就是超能力者？”然后翘起了嘴角：“无趣~。”

“觉醒者？”布兰琪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

克拉克说：“是的，觉醒者。”克拉克紧皱着眉头，他很不高兴。说话声音不由大了些。“我不明白卡尔大人为什么要瞒着我们。”

布兰琪倒是显得无所谓。“克拉克，也不能说是瞒吧？你看，你现在不就知道了吗？”她看克拉克不为所动，知道他对这次的事情还是心有芥蒂。不由劝道：“克拉克，你想想看，如果是交由你来办，你要怎么做？”

“办什么？抓捕觉醒者吗？”克拉克反问：“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大家对我们的误会还不够多吗？”

布兰琪耸了耸肩。“你看，我就知道。所以，我觉得卡尔大人不公布直接派人行动是正确的。不然天晓得会出幺蛾子。现在好了，我们知道的时候，事情已经结束了。而我们也不用纠结到底该听令行事还是该抗命不遵了。”

“布兰琪！你这是冷漠！是麻木！”克拉克嗓音愈发高亢。

布兰琪静静看着这位老同学。空气变得沉默。

良久，克拉克面向布兰琪，道歉道：“对不起，我不该跟你喊叫的。我知道我们其实什么都改变不了。大人是绝不会放弃对觉醒者的研究的。我只是...觉得自己的立场很尴尬。你说，我们还算是人吗？”

“...我也不知道呀...克拉克。我也不知道。”布兰琪起身飘到大楼边沿。她的心飘到了遥远的北方。

“雷斯林，白妮又来跟我诉苦了。为什么事情闹的这么大？”这次的事，让卡尔萨斯对雷斯林有些失望。

不只是“绝对不鸽”那里。全球许多地方，都有人目睹了脑灵对超能力者出手。

雷斯林额头上沁出几滴汗水。他站在自己老师身后躬身答道：“老师，都是我的错。有几个人选，太过张扬了。”

卡尔萨斯冷哼了一声。雷斯林的身体躬的更低了。

“现在比前两年稳定许多你就大意了吗？”卡尔萨斯质问：“虽然只是一些小麻烦，但是完全没有必要。为什么要惹没有必要的麻烦呢？我们的研究进度难道不重要吗？”

听着老师的质问，雷斯林低垂的额上汗水也越聚越多，终于不堪重负滴落下来。雷斯林不敢让自己的汗水滴在老师的房间里，念头一动，汗珠悬停在半空中。

卡尔萨斯当然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也不忍再骂这个一直忠心耿耿又能力出众的学生。他的语气松了下来：“算了，事已至此，好好善后吧。提高补偿力度，然后给那几个自大的家伙点教训。”

雷斯林立刻表态：“是，老师，我明白该怎么做了。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哦？是吗？那宗教灵体的事你打算怎么办？”卡尔萨斯转过身来直面雷斯林问道。

看老师转过身来，雷斯林知道老师已经不把之前的事放在心上了。现在的问话是在考校自己。他想了想回答道：“老师，宗教敏感，我想选择几个比较沉稳的，让他们先去接触，看看反应...”

“呵呵。”卡尔萨斯轻笑一声。雷斯林搞不明白老师的意思，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

“我就怕这次之后你会畏首畏尾。果然如此。”卡尔萨斯食指点了点雷斯林。语气中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不要惹不必要的麻烦，不是不能惹麻烦！如果有必要，比如，能够加快研究的进度。那就大胆去做！无需拖延！”

雷斯林心中一惊。想起之前和老师的一次对话。那时，老师要他思考自己要的是什么。或许当时是时机未至吧，自己竟然无所触动。反而是今天的话点醒了他。他想起了从前，那时他和他的老师都还是普普通通的人类。他经常在实验室里因为不同的理念和老师争的面红耳赤。

不知何时起，他做事的方式悄然改变。开始关心组织架构，开始关心同僚的忠诚，开始关心老师的喜恶，甚至开始关心社会舆论的风向。“我......到底在做什么？”想到这儿，雷斯林直起身来面露坚定：“老师，我明白了！”

卡尔萨斯转身挥了挥手由他离去。没让自己的学生看到自己脸上挂着的欣慰笑容。

云奔潮涌，山染丹枫。转眼又是一个秋。

当初行事高调的几个脑灵背下了大锅。事情定性为个别脑灵的自主行为，和永恒螺旋没有关系。他们纷纷被判了百年徒刑。当然，有不服气的。但是在雷斯林亲自上门“劝说”后，都表示悔不当初，甘愿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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