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探眼（四）

齐白已经不记得自己看过多少次表了，上一次看表的时候好像是凌晨的三点，之后好像时间就停在了这一刻，齐白越是频繁的看表，表中的数字就越是不动。

“老白。”就在齐白无聊的时候，一旁的姜洪国又用胳膊肘捅起了齐白。看着姜洪国那张近乎扭曲的脸，齐白当然知道对方想说什么，但这又有什么用呢？

……

“眼睛的位置我当然会毫无保留的告诉你，为了我们共同的伟大目标。”齐白学着老约翰的语气，尽可能的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一个同化份子一样。“不过在此之前，我希望您能帮我一个小忙。”

“哦？”老约翰两眼放光，显然对齐白即将要提出的小要求非常感兴趣。“说吧，我的朋友，我一定竭尽全力。”

“我希望您能帮我保释我的一个朋友，他和我在同一个酒店里，是个皮肤很黑的高个男人，叫姜洪国。”

“哈哈哈！”老约翰笑道：“齐先生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没问题，我会的。”

“那么很好。”齐白点点头道：“我爷爷留下的话是，眼睛在费城的狗窝里，这里，就是费城。”

“这太棒了齐先生！”老约翰激动的说道：“我的朋友们很快就可以找到你说的地方！我希望到时候你能和我一起，我们一起见证那一刻！一起见证保卫了人类文明的那一刻！我们都将是历史的见证者！”老约翰热情无比。

“没问题。”

……

齐白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坐在自己和姜洪国背后的那个老外，看上去块儿头比姜洪国还要大，坐在后面半天了都一声不吭的，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有什么话也不好跟姜洪国说。无奈之下，只得向外望去打发时间。

这里是费城边缘的郊区地带，道路两旁是大片大片的麦田，一副农场的景象，但可惜是在午夜时分，看不到原本属于麦田的金色波浪，只有几架同样冰冷暗淡的机器停滞在麦田之中。在左侧道坐落着一座孤零零的三层建筑，周围几百米都没有第二个建筑的存在，看起来这里便住着麦田的主人了。只是齐白如何也无法把这里和“狗窝”联系在一起。

“齐先生，夜里走神可是很容易睡着的。”老约翰从另一辆车上下来，递给齐白一罐热咖啡。“如果你患上感冒我会非常困扰的。”

“谢谢。”齐白非常礼貌的回以微笑，并接过老约翰的咖啡道：“我只是觉得这和我想象中的狗窝不太一样。”

老约翰听罢哈哈大笑道：“我亲爱的齐先生，这里的主人在上个世纪是费城街头上最出色的耍狗人，现在是这边麦田的场主。如果说费城存在一个狗窝的话，除了他真的再也没有别人了。而且据我们的观察，这里的主人有一个非常珍贵的铁皮盒子，我想那里面就静静的躺着一张地图，那便是指引我们的眼睛！”

齐白点点头，这个思路是正确的。爷爷留下的线索，自然得按着爷爷的角度去分析！比如这年代，爷爷是上个世纪的人，他口中的狗窝，当然是那个年代所存在的狗窝！

咳咳，姜洪国在一旁咳嗽了两声表示自己的不满，齐白听罢则顺势一把把姜洪国这个大壮汉用胳膊拦入怀里道：“听到了嘛大黑，我们就要搞到眼睛了！”姜洪国之后配合的嘿嘿傻笑几声。

老约翰笑着看了两人，转身去车子的后备箱里又拿了两罐热咖啡，然后敲了敲车门，示意后面坐着的那个老外出来，两个人下车后，往外走了几步，开始用英语交谈了起来。

见两人走了，姜洪国又是急切的给了齐白一肘子，这一下动作相当之暴力，齐白被姜洪国这一记肘击差点打的惨叫出来，还好他第一时间捂上嘴才避免了这一情况。

等缓过劲，齐白也是毫不客气的回敬了姜洪国一肘子，小声的发狠道：“疯了你！?”

“我两到底谁疯了？”姜洪国一蹬大眼珠子，“你他娘把我们的底牌给美国人了！”

“妈的，你自己看看，关晓鹏都被他们做掉了！”齐白道：“我要是不说，你他娘就是下一个！”

“放屁！”姜洪国差点没压住声音，“让他们来，黑爷要是被这帮羊皮子做了下辈子就是屎壳郎！”

“你他娘都让人家给电晕了，还不知道老实点去滚粪球？你知不知道在美国袭警是很严重的？人家当场就能一枪崩了你！老子不救你你就完了！”齐白也是后来才知道，姜洪国当时和美国警察起了冲突，被当场电晕。

然而两人不知道的是，刚刚老约翰叫人出去，其实是故意留给两人的交流机会，此时的老约翰和刚刚被交出去的那个老外已经从提前安装在车上的窃听器洞悉了两人现在的对话。

“What do they say？（他们说什么？）”

“Information is correct.（情报正确。）”老约翰笑道，“no more.（没有更多的了。） ”

没过一会儿，老约翰又回到了齐白身边，“嗨，齐先生，我想我们可以行动了。”说着，老约翰撸起袖子给齐白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他们这会儿已经睡熟了。”

“我要做什么？”齐白问道，这种积极的样子虽然让姜洪国不爽，但通过刚刚的发泄后，姜洪国还是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和齐白一起献殷勤道。

“哈哈哈，我亲爱的朋友们，我们什么也不用做。”老约翰笑着指向了之前一直坐在后面的老外道：“路易斯会处理好一切的 。”说完，坐在车后的老外路易斯朝老约翰嚷嚷了几句英语，只见老约翰听了后点点头说了句OK，路易斯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便开门下车去招呼另一辆车上的老外。齐白听到路易斯发出的一连串声音后很想开口问老约翰点什么，但最终却是忍住了，从路易斯下车时齐白听到的给枪上膛的声音推断，这时候去问枪的事情并不是个好主意。

现在正是深夜，黑漆漆的路上路易斯在最前面，身后跟着包括路易斯在内的七个老外，个个虎背熊腰，齐白和老约翰以及姜洪国远远的看着，这帮老外一个个都弓着身子，但移动速度却异常迅速，并且在这空荡荡的野外，听不到这支小队的任何杂音。看着他们的动作，齐白脑子里突然出现了特纵兵的身影。这一队人就这样前进着，正当他们快到楼下的时候，小楼中突然传出了警报器的声音，同时整个小楼的灯都亮了起来，在空旷的郊外，报警器的声音如同炸雷一般，楼里的灯光也瞬间犹如一座灯塔。老约翰骂了一句fuck，一拳砸在了座椅背上。

齐白也纳闷，没想到这路易斯这帮人看着专业，其实却是一帮花架子。同时也感概这美国的安全感是真低，连楼外都还装的有报警器。

齐白转头又看向姜洪国，发现这货正低着头不怀好意的偷笑，看样子要不是条件不允许，都能鼓起掌。可接下来，让齐白没想到的是，在主人咒骂的一大串英文和妇女孩子的尖叫之后，一个人从小楼二楼几乎是飞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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