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广场

吱呀作响的通勤车，汗臭和土腥味交织的车厢。

路面逐渐平整了起来，凉爽的微风从窗外吹散了车厢内的燥热，

窗外一望无际的稻田海洋此时也变成鳞次栉比，排序整齐的建筑群，

红色整齐的瓦片罩着橙黄色的砖墙，在镇内勾勒出一条条幽深的街巷子。

“城东镇到啦!”

“都盯好了，别不小心坐过站了！”

司机扯着嗓子提醒着乘客们。

明城靠在窗边，看着六年来无数次路过的这片世界，

想着测试之后真的“上去”的话，莫名有些伤感。

视线中，一个自然卷头发的脑袋歪着出现在面前，

好像是察觉得到明城的伤感似的，

刘楠及时的出现来调节气氛，他故做神秘的挤弄着眼睛，

探头贴耳传递着自己的小秘密。

“哥，咱们学校路口街边那家新开的烤肉饭店，好吃的不得了哩！”

明城听着轻声笑了笑

“你小子又没吃过啊，那一顿能花掉你一个月的零花钱呢！”

说着轻轻揉了揉那浓密的自然卷黑发，

“以后哥挣钱了，哥带你吃！”

听着哥哥的允诺，刘楠笑的很开心。

忽然灵光一现，探着脑袋观察好像没有人关注这里，

“哥，我跟你说，村上的李二狗说上面漂亮女人很多呢！”

“二狗哥说了，有的女人胸口跟车轱辘那么大哩！”

说着在胸前尽力的比划着自己认为的车轱辘，

“这么大哩！”

明城此时嘴角微抽，那么大的话，下地干活得多累啊！

旁边的几个乘客听到这种比喻后，纷纷笑出声来，

老刘此时脸上挂不住了，有些脸红的把视线收到刘楠身上，

直接赏了一个爆栗，“瞎说啥呢，臭小子”

瞬间化解了自己尴尬的，感觉浑身轻松。

“城东镇一小到啦！这里不好停车，都抓紧点时间哈！”

在司机的催促声中，满含泪水的刘楠带着脑壳上火烫的疙瘩，

跟着明哥和“亲爸”下了车。

城东镇一小，是镇里种植户学子最多的地方。

这里不像靠近中心广场那边小学的宽阔气派，

也没有高耸的校门，

甚至是学校院墙上那些涂料也因为脱落变得斑驳起来，

这里承载了明城最美好的回忆，

里面的老师没有一点架子，

崔校长也经常穿着有些补丁的衣服去镇子上，

给学生们争取一些福利。

今天是测试交费的日子，很多家长带着家里参加测试的学生来到学校，

校门口保安亭的保安大爷也换上自己最规整的衣服，维护着门前的治安。

“来~来~来，马路上车多，报名的家长和同学们”

“去教学楼1楼主任处排队缴费哈！”

人群向学校内走去，不远处教学楼前的小广场上已经排起了长龙。

等待了很长的时间，老刘终于排到了窗口前，

在里面老师的指导下刷了积分卡，给两个孩子核对了信息，

再得到一张卡片纸，上面详细的写着测试时间地点与注意事项，

“4000积分，咔一下刷干净了哩”老刘收起了那张积分卡，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

便带着两个孩子退出人群，走到报名处一旁的角落，

从自己拎着的袋子掏出了两只鸡还有一筐鸡蛋，

看着报名处另外一旁摞成小山般的“心意”后，走了过去，

悄悄的放在了旁边，

想了想，索性把袋子盖在上面，

做贼一般准备离开现场。

“哎！等一哈”

“报过名的家长们等一哈！”

急促的呼唤声从二楼的楼梯上传来，

一个瘦高的人出现教学楼的广场上，

他制止了往外离开的人们，顺手指了指一旁的“赃物”

“额说，你们这些家长也真是，报名就报名嘛，这是撒子意思嘛！”

映入眼帘的是崔校长，他今天精神头很好，

应该是穿上了自己补丁最少的那件衣服吧，

“崔校长，孩子们给学校添了负担了，这点心意就给老师们补补身体吧”

人群中一个30来岁的大姐此时笑开了嘴大声着起了哄，

“对哩！前年俺们娃娃发了高烧，还是李老师送去看了病，”一个大叔此时插声道，

“可怜那大晚上的一个车都没有，她愣是背着俺儿跑了好几公里找了大夫，送晚了娃就不在了！”

言语之间感动之情涌上心头，淳朴的大叔偷偷地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心意，我代全校老师心领啦，但是这个不可以，都不容易嘛”

“大家伙配合一下工作，把这些都拿回去吧！”崔校长大声劝解着。

淳朴大叔此时大声反对道“切，给你，就收下，你管那么多做甚！”

“俺们是给学校老师们补补身子，你可别代表人家哩”说完大叔领着孩子向人群外挤去，

越来越多报名完成的家长们，把那座小山堆的越来越高，做完一切的人们领着孩子，急匆匆的向校外离去。

崔校长实在无法拒绝了，他向着这些可爱的人们，弯着腰表达着自己的谢意。

保安大爷看到这一幕，叹了口气“嗨，一晃11年过去了”

“这腰也弯了11年了，真是难为他了。”

离开学校，三人吃过饭便在路旁的“春来旅馆”旅店住下了。

旅馆内，明城将那张“测试指南”仔细的翻看了好几次，

随后告知老刘和刘楠，明天早上9点整准时在中央广场参加测试，

早上5点学生们在“通心路”集合

镇上有组织车辆接送。

为了不耽误明天的测试，三人收拾完，早早休息了。

“刘楠起床了！”黑暗中，明城大声的喊着刘楠，

顺便叫醒了一旁打呼噜的老刘。

明城很早就醒了，看着房内的钟表觉得时间还早，

自己收拾完成后才唤醒另外两人，

“啊呼~”老刘打着哈欠醒来，

“这镇里就是不一样啊，没时间播报人睡的真死！”

老刘看着一旁还在睡梦中的刘楠，靠近耳朵大声喊起来

“睡~睡~不争气的家伙，就知道睡，还打这么大呼噜！”

“快起来，都快6点了！”

在一阵手忙脚乱的收拾完毕后，三人退了店，

沿着凌晨的路灯，向集合点赶去。

集合点，一辆辆镇内通勤车正排列整齐的列在路的一旁，

一个“地中海”发型的矮胖男子站在车旁，

看着那“崭新的”通勤车自豪极了，

“这回镇上特意把最好的通勤车拿出来，

在其他镇子面前这风光是出定了！”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

“同学们哈，来集合一下”

“我是咱们镇教育科的赵明，今天我带大家进入中心广场测试会场”

“现在给大家安排一下，学生们统一往前走，坐前面的通勤车”

“家长们就统一往靠后的车上坐！”

“都给我好好的配合工作，不要给镇里丢脸了！”

安排妥当后，排列整齐的通勤车便由东向西驶出，

向着中心广场方向前进。

车外的街道变的愈发宽广起来，外面的建筑也密集起来，

一片巨大的“城墙”出现在眼眶中，那就是中心广场了。

车队开始向右边转去，围绕着“广场”绕行起来，

此时车内的广播频道接入到一个特殊的频道，

“大家好，我是中心广场的广播员那蔓，今天是个晴朗的日子呢！”

“中心广场是一个标准的圆形广场，他的直径是12公里，广场周围由10米高的观众看台围绕”

“广场上是不允许上人的，因为用途特殊，我们也称呼广场为赛马场！”

....

车辆绕行许久后减速停靠在路边，

那里是城东镇学生的待检区域。

穿着各色校服的学生陆续走下车，

明城和刘楠穿的是“城东一小”标志性的灰色校服，

这身灰色的校服已经洗的发白了，

载着家长的车辆则继续向前行驶进观众区域。

这是每年一次的盛大庆典，

看台上已经挤满了撺动的人群，期间还有小贩在不断叫卖着。

刘峰提着自己那根时常“棒打”儿子的长棒，

随意的找了一处地方坐了下去，等待着一切开始。

与此同时

拒比城中央区，“瑞拉教会”中心广场。

新调动过来的白衣主教“向华荣”伫立在广场中央，

他穿着拥有上乘质感的乳白色绸缎教袍，红珊瑚制成的针绣在上面勾勒出诡异且神秘的符号，

宽松的教袍被一条金制的腰带收紧，头上顶着一顶纯金的主教冠冕，气质华贵不容侵犯。

他在等待着这座城市实质的掌权者“执政官”和商会领导者的到来。

片刻约有两拨人汇聚而来，他身后深厚属于“教会”的力量也配置到位，

主教轻点手中拄着的权杖，像是触动了某些机关般。

这片广场载着中央区诸人，向下降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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