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主府回来,叶知微一直脸黑沉沉的:“主子,以后不要去公主府了,太乌烟瘴气了。”
宁无衣看着叶知微,笑着说:“叶嬷嬷,你有没有发现,公主府那个书房虽然极为简单,但你有没有注意到香炉里的气味?”
叶知微忽而想起那种气味,那是一种极为好闻的气味,酷似麝香却更优雅。第一次她近身肉蛋公主时就闻到她衣服上这种香气。
“奴婢不太懂,但是那种香气确实好闻。”只是可惜了,为那样一个粗鄙的人所用。
宁无衣看看叶知微嫌恶的面色,提醒道:“嬷嬷,那可不是一般的香料,那是极珍贵的龙涎香啊,自古以来,只有皇上才能用,莫说一个公主,就连皇后都难以得到。”
皇帝专用。
叶知微顿时吃惊了:“空月关还真是宠这个妹妹。”
是,很宠,宠到龙涎香也赏赐给她共享。
叶知微有些心疼地说:“如今不得不去北海郡了。主子身子单薄,此去苦寒之地,奴婢真是不放心。”
宁无衣伸手搂住她肩膀:“嬷嬷,我长大了!”
女扮男装的她,面容清俊,气度不凡,一双星眸晶莹闪烁,整个人站在那里,端的是超然脱俗,周身隐隐光辉流转,说不出的安然与祥和。
十二年了,自出生便抱在怀里的小主子,已经成长为运筹帷幄,杀伐决断的年少英才!
叶知微有些眼圈发红,笑着嗔怪道:“是啊,长大了,更加不听话了。北海郡,人家躲都躲不及,主子还上赶着凑上去。”
宁无衣也没有给她擦泪,只说:“云山到底不是长久之计。嬷嬷,北海郡广袤无垠,因极尽苦寒,向来无人重视,这正是我们的机会啊,如今,我结交肉蛋公主,再救下太子,顶着皇家保护伞,我定要把北海郡变成天下粮仓。”
叶知微:“真龙帝会派人跟随我们去北海郡吗?”
宁无衣:“路上或许不会,但是在北海郡,临王和周仓定然会监视我们,那时要步步小心。”
叶知微:“空月关会不会在主子救出太子时杀人灭口?”
宁无衣沉思道:“这倒有可能,所以我们要众目睽睽下救太子。”
叶知微:“那位定然不知太子在我们手里。”
宁无衣笑了一下:“嬷嬷,太子虽然是我们所劫,但劫粮的却是真正的土匪,萧人凤已经探得土匪的老巢,若大庭广众之下端了土匪老巢,又安然救回太子,他们若要杀我灭口,自然要斟酌三分,总要堵住悠悠之口吧。再说,救了太子,我自有办法说服他与我合作。”
叶知微点点头,空月关几个皇子,已然成年,明争暗斗,手段狠辣。小主子利用这个矛盾,借力打力,自然是处处惊心,步步荆棘,一不小心万劫不复。
想到此,只觉得心头沉重。
宁无衣伸手抹平她的眉心:“嬷嬷,笑一笑,自从下山,我看你整日忧思。你看看,一切不都在掌握中吗?”
叶知微不再说话,她的这个小主子生来不凡,自一岁便不哭不闹,聪慧无双,做任何事,都有筹谋,一向有主意的很。
和寻常孩子完全不同。
宁无衣:“叶嬷嬷,你立即传信萧人凤,今儿在公主府,她说金相从东胜国弄了好几船粮食用于酿酒。安排兄弟,这粮我们要了。”
叶知微点头,问道:“直接劫还是?”
宁无衣说:“只劫粮,祸水引向西贺。”
呵呵,买粮酿酒?让你喝一大壶!
叶知微点头:“是。”
真龙十四年十一月末,肉蛋公主送来盘缠物品若干,宁无衣和叶知微一辆马车,自状元巷出发,前往北海郡。
马车不大,但是叶知微把里面收拾的井井有条,棉被、换洗衣物、书籍、笔墨纸张等,宁无衣把自己随身用的罗盘、银针、手术刀以及一些常用药物都带着,在马车上装了一个小书架,放了整齐的自己裁制的笔记本,一盒子土制铅笔炭条。
上京城到北海郡数千里,马车风雨兼程也要一个月以上,叶知微驾车,宁无衣把罗盘平放马车内,观察着罗盘的方向,不时地在“笔记本”上绘制路线图,标注地形地貌——不错,手绘的地图。
用此办法,叶知微用八年时间帮助他已经把北芦大部分的地形地貌图分开绘制好。叶知微不知道宁无衣干什么用,但是不折不扣地执行,履行贴身侍卫的职责。
过村,穿县,越山,数日后,来到了永城附近的山脚下。
宁无衣掀开车帘,外面寒风呼啸,入眼一片洁白,官道上人迹罕至,他们的两道车辙孤零零地延展着,就像水墨画里两条安静的墨线。
旁边的山紧挨着官道,旁边是铺满白雪的荒芜田地,山上松柏不少,看上去有点黑黢黢的。
叶知微头上戴着皮帽子,脸上戴着宁无衣缝制的大口罩,坐在车辕上已然成了半个雪人。
宁无衣心疼地说:“嬷嬷,前面看着有点黑黢黢的,应该是个镇子,我们住下吧。”
叶知微的声音在口罩里闷闷的“嗯”了一声。
宁无衣把帘子才放下,便听见一阵吵杂的人声,夹杂着马蹄声,由远而近。
没等她观看怎么回事,忽然听见叶知微甩了马鞭,大喊一声“驾~”,马拼命地跑了起来。
宁无衣急急掀开车帘,问:“怎么回事?”
叶知微道:“小主子坐好,好似有山匪。”
山匪?
宁无衣从车窗里沿着声音看过去,只见斜坡上冲出一伙人,手执铜锤、板斧、长戟,嘴里喊叫着:“停下,停下。”
叶知微怎么会听他们的,打马跑的更快,这些人手执凶器,怎么可能是善类?
他们拼命赶车,那群人也瞬间窜到了官道上十字路口,大喊:“车里的人,我们不杀人,只取钱财。”
眼见着叶知微没有停车的意思,那群人便哈哈大笑:“想逃?他竟然想逃!”
很快宁无衣便知道他们为什么笑了,因为官道上竟然堆了几块大石,马车根本过不去。
叶知微停了马车,从腰间扯出软剑,一个胡璇,站在马车旁,双臂展开,护着马车里的宁无衣。
宁无衣没有下车,只迅速地从垫子下抽出两把弯弯的火器,握在手里,从车窗里盯着对方。
这群人高大健壮,个个都包着头脸,衣服破破烂烂,但是却不像寻常百姓。
“劫财不杀人!车里人听着,请留下钱财,放你们走。”领头的大汉再次喊道。
叶知微冷冷地问:“如果我们不给呢?”
那大汉哈哈大笑:“那就只好问大爷手里的长戟同不同意了。”
旁边一个矮子不耐烦地说:“不留财便留命!哪有那么多废话!”话没说完,一铜锤就砸在车棚上。
宁无衣瞬间将手里的火器从车窗里伸出,瞄准,手指勾住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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